惹了小师弟怎么办 (竹子吃熊猫)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竹子吃熊猫
- 入库:04.10
火光忽闪,光影在少年英俊的面庞上摇晃,为他添了一分柔软,脸侧被我掐起的红印如退潮的浪,偷偷消失。
蜷缩起双腿,将脑袋搭在膝头,我懒懒地开口,“师姐想的人可多了,猜猜看?”
“无聊。”
“反正也睡不着,还是说你困了?”
“你在想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刚才难道不是你问的?”
“……”
“我在想大师姐、师父,还想了错过的一段良缘呐。”故意将最后一句话音拖长,就是想勾起对方的兴趣,多和我聊几句。
凌驰拾起身侧的柴丢进火堆里,乍起的星火像逃窜的萤火虫,只听他冷淡地说。
“错过的,怎么能叫良缘。”
“因为对方是个良人,错过这个好的,那不就错过一段良缘。”
带着几分试探与漫不经心,凌驰问,“是师父口中的小海吗。”
“嗯。”
“什么来头。”
“怎么,现在有兴趣和师姐聊了?”
“爱说不说。”
我晃着脑袋呵呵笑,“人家叫赫连海,和李寒雨差不多年岁,年少有为,出名很早,在不到三十的年纪便是藏秀峰钦定的下任掌门。”
凌驰思索着,有些诧异,“藏秀峰的赫连海,中原武林称为‘天海双绝’的家伙?”
“哇,你也听过他的名号。”
“能让你与这等人物定亲,师父应该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本该反驳这话,我张了张嘴又笑了,辩驳已经没有意义,事实是我确实没与赫连海成婚。
虽说如今两个门派的关系还是亲厚的,我再见赫连海也没有心痛难忍,但这情绪像蜘蛛铺就的网罩在心头。
乍看之下好像不存在,可仔细瞧,就会察到蛛丝马迹。
它细,还粘,粘在身上就算抹掉了,还会有一丝丝的不适。
看着凌驰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又想抒发一番情绪了,他可真是个好听众。
“师姐十八岁与赫连海定亲,如果顺利的话,二十岁那年就该与他成婚了。”
“婚事怎么没的。”
“想听啊?”
“……嗯。”
“十两银子。”
“抢钱啊。”
“这可是苍山孤狼和天海双绝的红尘往事!不值这么多钱吗!”
面对我伸过去的掌心,凌驰啪的一下打掉,摆出一副爱讲不讲的高姿态。
没办法,谁让我现在睡不着,极度空虚且嘴痒。
“哎,其实也没话本故事那样荡气回肠。不过是我年少不知情滋味,一心忙着练功、找大师姐的仇人,就与他错过了。”
凌驰果然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甚至带着一抹怀疑。
“就这样?”
“是啊,没有血海深仇没有爱恨纠葛甚至连误会都没有,说书先生都不屑于讲的那种。”
“那你还收我十两?”
“你也没给啊!”
“他不喜欢你?”
“喜欢的……吧。”
“是你不喜欢他?”
还真就被问住了,我恍惚了一阵,看着眼前的少年,然后扪心自问。
“以前觉得一般般,听师父的就行了,自己大概不是很喜欢他,现在倒是觉得,我是喜欢的。”
“师姐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也是这样的下雨天。我受伤躲在一个山洞里,当时与师兄他们失散了,但就是被赫连海找到了,他找了我一天一夜,他当时担心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
“那时我也是落汤鸡的样子,赫连海打着青色的伞,找到我以后,就给我烤衣服,把自己的外袍给我穿了。”
“我已经忘记为什么受伤,为什么与同门失散了。唯独记得赫连海,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袍是白色的,上面绣着蓝色云纹,下摆沾了些泥点。”
纵使记忆犹新,也难挡物是人非。
身旁久久没有声音,我以为凌驰睡着了,侧过脑袋一瞧,他紧绷着脸,唇角也是收紧的,被他冷冷盯着的火堆好似是他仇人。
“小师弟?”
“既然彼此喜欢,为什么会错过。”
“天意啊!”
凌驰冷冷剜我一眼。
这眼神搞得我心里毛毛的,也不乱说了,思来想去,只能总结道,“我是喜欢,可那个时候找仇人、练功都比这份心意重要,我也没察觉啊!我可以十天半月不见他,甚至半年不见。”
“我将很多事情排在他前面,在江湖上游历,他闯他的,我走我的。”
“我也以为,他会再等等,而他以为我就是没心没肺。”
凌驰补刀:“你是没心没肺,呵,还逛采风馆。”
“哎,二十岁那年,我应该成亲,最终却取消了婚事。”
“你该不会是从那以后才流连采风馆?”
“聪明。”
“怀莲,你是这么窝囊的?”
“说什么呢。”
“你既然舍不得,又哪里是会轻易放手的性子,何况师父也看好这门亲事。”
“你说得对,但事出有因,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师姐现在想睡了,你不睡床,就给我了啊,承让~”
从火堆旁起身,躺回硬邦邦的床板,好在身上的衣服是干透了,也不难受。
翻了个身侧躺,望向还坐着的凌驰,我吱吱两声,“小师弟,你哪天才会好好叫我一声师姐呢?”
“下辈子吧。”
“倔驴。”
作者有话说:
放心,他会叫师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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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凶险
雷雨在后半夜逐渐停歇, 早晨醒来,发现屋内不见凌驰的身影,而自己的身上搭着烘干的外衫。
坐直身, 拿起这件月白色的衣服看了看,我断定这是小师弟的。
一大早的, 人哪里去了。
逗乐地想着他会不会被豺狼虎豹或者狐妖鬼魅给勾走,我望着满屋晾晒的衣服,仿佛形成了一道道帘子。
下床穿衣,我正系着腰侧的纽襻,门吱嘎一响,凌驰进屋了, 他掀起晾晒的衣服就看到我在穿衣。
手中野果咚咚掉一地, 他很有眼力见地退出屋,随后在外面抱怨。
“你怎么不说一声你在换衣。”
悠哉地穿好衣裳, 将发髻拆散, 挽了个低垂的发辫盘起,我精神抖擞地走出门。
“师姐也没想到你会掀开衣服走到床边来啊, 还是说你想偷看?”
“我是给你拿果子吃!”
“借口不错。”
“你……”
看他这副打不过骂不过的小样,我就心里愉快,故而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师弟,你怎么对女人这么不擅长应付呢, 师姐跟你说, 魔教的妖女就喜欢你这样的~”
凌驰骂道, “你的作为和妖女有什么区别。”
“师姐还是有底线的。”
才不理会我的话, 凌驰进屋去收拾晾晒的衣物。
一碧如洗的晴空将昨日的雷雨夜掀过, 我活动着筋骨, 深深地吐纳一番。
浑身舒坦后, 我也进屋帮忙收拾,地上的果子捡起来擦了擦,直接塞口里嘎嘣咬。
略显青涩,但汁水饱满,一口下去会有清香在口齿中炸开。
“还挺解渴的,在哪摘的?”
“往南去三四里会有一条溪流,树上很多果子。”
“好咧,正好师姐去洗把脸。”
骑上追燕去溪边,痛快地洗个脸,要不是赶路,我还想泡进去洗个澡。
过得两刻钟,我与凌驰再次上路。昨夜寻到的木屋是偏离路线的,所以我们还要绕回那家黑店走近道。
旧地重游,凌驰却停了马。
绕开他的遮挡,我趋马上前,看到了那对截杀过路人的兄弟。
兄弟俩都死了,满身血的哥哥搂着弟弟的尸体,就这样相依为命地靠在木棚下,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没挨过去,死了。”凌驰说。
我跳下马,几步来到兄弟俩面前查看。
地上的血水经过雨水的冲刷早已遍寻不得,但泥土被剐蹭的痕迹还存着一些,看得出这兄长临死时抱着弟弟努力地挣扎,只为不让尸身受风吹雨打。
而且这兄长还给弟弟的尸体传送了内力,已经死了的人,多少内力都无济于事,真气又不是神仙的九转还魂丹,除非他弟弟本身身怀神功,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我心无波澜,在附近挖了坑,将兄弟俩都丢进去,连同兵器一块埋了。
凌驰帮忙填坑后,只冷冷道:“如果他放弃守着兄弟的尸体,运功止血,天亮再去镇上求医,以他的武功,或许可以活下来。”
“他找死呗,好下去陪弟弟,这做大哥的杀人无数,唯一的良心是对弟弟好。”我感叹一声,这些人我也见多了。
有的人为了兄弟杀妻杀子,有的人为了心爱之人手足残杀,你杀我,我杀你,没完没了,也杀不尽这爱恨情仇。
凌驰没这些感想,粗暴地说,“我们仁至义尽了,多少武林中人曝尸荒野,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