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刘氏泪眼汪汪,咬着手绢:“我的儿真是受苦了,脸都瘦了一大圈,真是个杀千刀的圣——”
“父亲,慎言。”江轻舟淡声开口。
刘氏立马闭了嘴,虽然江轻舟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嫡女,但因为性格的原因,刘氏其实有些怕她。转而将爱意都给了虽然不学无术,但会哄人开心的江漾,像极了家庭伦理剧里的啃老儿子。
看见刘氏被剥了面子,江漾立马夹了一块胭脂鹅脯放在刘氏的碗碟里:“父亲,这个可好吃了,”
刘氏一脸慈爱的看向江漾,一副‘我幺女真好,真贴心’的表情。
终于用完了一顿饭,刘氏临时有事要去处理几个庶子先走了,跟江轻舟闲聊了起来。
“听蓝千说,你抓到了一条鲛人,才惹来了巨浪?”江轻舟眸中浸着寒光。
因为蓝千已经提前把遇到鲛人的事情跟张年说了,所以江轻舟会知道,江漾并不意外。
幸好蓝千不算没脑子,没有把池眉和她之间纠缠不清的事情告诉张年。
江漾惋惜说道:“是啊,本想着捉到一条罕见鲛人献给皇上,能让我江氏一族在皇上面前露脸,谁知......真是可惜了。”
江轻舟说:“不必可惜,一条小畜生而已,江氏需要露脸自然应以军工政绩,而不是鲛人这种旁门左类。”
江漾心中一激灵,差点忘了,江轻舟一直防着拔尖露头:“姐姐说的是,反正那条鲛人没了,还险些搭进我半条命,我也不想再下海了。”
不过......小畜生?
她还没有忘记池眉说的,江轻舟跟扶月之间的故事,用小畜生形容自己睡过的鲛人,真的好吗?这不是连自己也一块贬低了吗?
也不知道扶月找到江轻舟了没有,如果真的找到江轻舟了,她会怎么对待他?
“不下海也好。”江轻舟对她的很满意:“海上风险多,变数多,你去也危险,不如就在家中,我们江家也不会断了你的吃食。”
江漾端起酒杯敬向江轻舟:“还是姐姐懂我,我就不是干大事那块料,要不是母亲非逼着我去,我才不想去,不过经过这一次,想来母亲也不会再逼我了。”
江轻舟回敬了江漾一杯:“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算干不成大业又如何。”
江漾靠在桌上无意间撞翻了酒壶,酒香四溢,嫣红的酒气爬上脸颊。
“漾儿喝醉了?”江轻舟放下酒杯,明明与她喝得一样多,眼神却一派清明。
江漾打了一个酒嗝儿:“姐姐,你回去吧,我要去找秋意了。”
“秋意?”
江漾嘿嘿一笑,酒气为她的笑容染上了几分憨态:“秋意,我的小相公。”
江轻舟轻笑着摇头:“怡红楼里的?”
“什么怡红楼,怡红楼里的人都不新鲜了,是醉花楼里的,新任花魁,我可包了他好久呢,我出了事也不知他可有为我披麻戴孝,要是没有,我就去包养他的对家,让那小贱人吃点苦头。”
江轻舟笑容渐深:“那就去吧。”
江漾跌跌撞撞的从桌上爬起来:“蓝千,蓝千呐,死哪去了你?还不快扶我去醉花楼!”
蓝千从屋外跑了进来,冲着江轻舟行了个礼,带着江漾往外走。
前脚江漾刚走,处理完庶子的刘氏就回来了,看见江漾的位置空着,脸色阴了下来:“漾儿呢?”
“漾儿她......”江轻舟没有直说。
刘氏愤怒拂袖:“你不说我也知道,又被外头那些小贱蹄子勾走了,这个江漾,真是不让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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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冷冷的小木屋里,两个男人,两个小孩坐在一起,春见顶着被揍了一拳的紫红色眼圈,嘲讽又凄凉的笑着:“刚刚还跟我说你们家阿漾如何如何好,如何?人家走了,连招呼都不给你打一声。”
“她说过会娶我的。”池眉抱着鱼尾,发丝凌乱。
“娶你?呵!”春见冷笑:“女人的话还有一句能信的吗?随便说一句谎言,根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她说过会娶我的。”池眉喃喃念着,口中还是同样的一句话,
春见朝他面前挥手,清澈鲜活的眼眸此刻若一滩灰暗的死水。
都是被女人抛弃的鱼,春见见不惯池眉也不愿看着他继续沉沦自暴自弃。
破天荒的,春见主动伸出手拍了拍池眉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行了,就算她抛弃了你,但你至少还有退路,回族群去,跟长老们认个错,他们还是会接纳你的。”
池眉抬起头,看着春见,眼眸里绞着痛意却倔强对他说道:“谁跟你说阿漾抛弃我了?你闭嘴!”
春见:“......?”
“她跟着那群人族走了,她都不要你了,不是抛弃你是什么?”
池眉咬着唇:“她只是跟那群人走了而已,又没有说抛弃我啊。”
春见瞪大了眼睛:“......你、你脑子有病吧?!”
池眉指着冬儿:“阿漾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抛弃我,不要我了?”
冬儿摇摇头。
“那你呢?阿漾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不要我了?”池眉指着夏儿质问。
夏儿也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阿漾她只是走了,又没说要抛弃我。”池眉死死地攥紧了双拳,牙齿紧咬着唇肉,咬得满口血腥都不愿清醒,宁愿沉溺在虚假的幻想中:“阿漾她说过会娶我的。”
“你就自己骗自己吧。”春见带着两个孩子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说:
恋爱脑是无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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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断尾
“我要去找她。”夜深人静, 池眉突然开口,清泠的嗓音如同碎玉击冰砸在春见心上。
“找她做什么?”春见冷冷开口:“别跟我说,你真的还对她抱有幻想。”
池眉垂眸, 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落寞:“我要去问问她......就算真的被抛弃......我也要听她亲口说出来,而不是这么不明不白。”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春见讥讽。
“随你怎么说。”池眉道:“难道你就没有幻想过许三娘她或许没有抛弃你呢?或许她只是有时回不来?这么多年你真的没有想过吗?”
“你闭嘴!别跟我提她!”春见突然暴怒:“她跟江漾不一样,她身体里有我的鲛珠, 哪怕相隔十万八千里, 只要有一片海她都能游回来找我,可是她没有!”
“我对这个女人已经不抱希望,她明知道鲛珠离开鲛人体内太久就会死,可是整整七年她都没有回来!她明知道我必死无疑,就算有天大的难处她也应该回来了——她明知道我在这里等着她......我跟孩子都在等着她回来......”春见眼中充斥恨意:“别说她没有难处, 就算真的有难处, 我也恨她!我不会原谅她!去死吧!许三娘我诅咒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听着春见恶毒地毫无情谊的诅咒,池眉眼底难过一闪而过,可他依然坚信江漾与许三娘是不同的。
“告诉我幻成人形的方法,我要上岸。”池眉眸光坚定不移的说道。
“......你确定了?鲛人断尾之痛可是比凌迟还疼,而且一旦断尾, 就再也无法恢复, 而且即使上了岸你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她, 不了解人族规则的你很有可能死在找寻她的路上, 即使这样你也要去找她吗?”春见沉沉开口。
“我宁愿死在找阿漾的路上,也不愿意在像你一样,在孤岛上自怨自艾到发疯,哪怕死我也要死的明白。”
“好, 我答应你,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春见已经虚弱的颧骨凹陷, 眼眶发青,可眼神中尽是滔天的恨意,仿佛回光返照般将多年积累的恨意悉数爆发出来:“帮我找到许三娘,找到她,然后......”
杀了她。
春见咬牙切齿:“她要是娶了别的夫郎,有了别的孩子,将他们一起杀掉,凭什么我的孩子孤苦伶仃,她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却能被精心呵护照料,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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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海边小木屋外,匆匆跑进一女子,狂风暴雨呼啸着在木屋外,一缕风从女子进门的刹那从门的缝隙内灌了进来放肆尖啸。
“今儿海上的风浪真大啊,船都差点给我掀翻了。”女子说道。
“可不是嘛,今晚上一定有暴雨。”男子关上门,从屋内扣上门栓,将狂风阻隔后从女子身后环住了她的腰,柔声说道:“幸好你回来了,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许小海转身将夫郎秦氏紧紧搂在怀中,低头亲吻着他光洁秀美的额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几天暴风雨定是出不了海了,我都在家里陪你可好?”
秦氏羞答答的点头。
许小海的手缓缓下移摸到了衣带处,秦氏已经软了身子瘫进了许小海的怀中,衣衫被一把扯掉被随手扔到地上。
秦氏床上羞赧的说道:“妻主别扔在地上,我其他刚洗的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呢,弄脏了这件衣裳,我就没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