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审判 (LearS)

　　木笙的手抖了一下，不，是他的全身都在微微发抖：“当时我们去11区的行踪是不是你泄露的？崎护和萨莎的死是不是因为你？！”
　　“是，是我告速父亲，他们的行踪。”
　　“嗞——”无双刺入桑的肩膀。
　　“桑！”季晟见状，失声喊道。
　　“还有你！季晟，难道你也是吸血鬼？”木笙看向季晟的目光是凶狠。
　　桑疼得咬牙切齿：“不，他不是吸血鬼。”
　　“怎么可能不是？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他怎么会帮你做事？！”
　　“我是蜻蜓后裔，我们季氏百年前就受到了纯种的庇护，是他们的供血蜻蜓，后来蜻蜓制度取消之后，亨利领主一直照顾着我们季氏一族，作为回报，我们姓季的人会誓死效忠他们。”
　　“誓死效忠？！你父亲季晏之不就是被吸血鬼所杀吗？你对杀父仇人效忠，季晟，你疯了吗？！”木笙突然领悟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当时云中君派人去找你，你怎么都不肯来VIA，而她一出现，你态度立刻变了，原来你是要跟她一起做卧底！我真是太天真了！季晟，你让我太失望了！”
　　“杀害我父亲的是劣种，父亲临死前还再三叮嘱我不能把仇恨转移到纯种吸血鬼身上。木笙，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嗜血成性，纯种吸血鬼和劣种吸血鬼完全不一样！你和桑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你还没发现，纯种和劣种之间有多大的不同吗？如果桑要杀你，你还能活到今天？”
　　剑依旧刺在桑的肩膀，桑湿润的双瞳注视着木笙，泪水溢出眼眶，滑落，滴在无双剑上：“木笙，对不起。”
　　木笙的心在滴血：“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木笙说到这，哽咽了，语塞了，沉默了……
　　“对不起，但是……”桑抽泣了一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木笙仰了仰头，眼眶的泪水倒流回眼睛，“有没有爱过我？”
　　“混蛋！”季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桑为了你，背叛了她的家族，她的种族，她的信仰！我多么希望她爱的人是我，可惜不是！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带着她立刻离开，带她远走高飞！管他们什么蜂鸟，什么VIA，什么人类，什么吸血鬼！”
　　木笙突然收回无双，扔在了地上：“你们，走吧。”说罢，转身离去。
　　这四个绝情冷漠的字好似四把尖刀狠狠刺中了桑的心脏，让她感到痛苦万分：“木笙！我爱你！”
　　话音刚落，木笙停下了脚步，他只觉两条腿像是注了铅一般，让他动弹不得。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随着这声话语传入木笙的耳朵，亨利和亚当已出现在眼前。
　　桑立刻移到木笙跟前：“爸爸，爷爷，求你们放过他吧！”
　　“桑！走开！”亨利大喝道。
　　“不，爸爸，你放过他吧！”
　　“季晟，把桑拉走！”亨利命令道。
　　“领主……”季晟进退两难。
　　“爸爸，我不会走的，要走就让我和木笙一起走！”桑乞求道。
　　“桑，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也不需要……你这样。”木笙为桑的袒护而感动，心中却又对她怀有恨意。
　　“木笙，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桑坚决地说道。
　　“桑，你让我太失望了。”亨利冷冷地说道，同时手刃已蠢蠢欲动。
　　“爸爸，木笙不能死。因为……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
　　桑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可能！”亨利厉声斥责道，“胡说八道！吸血鬼和人类根本不可能有下一代！”
　　“不是不可能，而是概率很小。”亚当却突然这样说道，“小到几乎不可能。”
　　木笙已经惊呆了：“桑，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怀了我的孩子？”
　　桑点点头：“所以，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跟我一起走吧？木笙！”
　　“说谎！我不相信！吸血鬼和人类会有孩子？我绝对不相信！”亨利的脸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桑，走开！”
　　“亨利，等一下。”亚当突然制止道。
　　“父亲？难道你也相信桑的话？她根本就是在说谎！”
　　“不，我在想的是……”
　　然而亚当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一阵机枪扫射声给掩盖了，紧接着一架尾部着火的歼击机从空中直愣愣坠落下来，正中季晟身后的那架歼击机，原来地面上的厮杀已经开始蔓延到天空，而此时天已亮。
　　“不好！”季晟话音刚落，“嘭嘭嘭——！”两架歼击机发出了振聋发聩的爆炸声！
　　亚当和亨利早已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以音速躲避，但当硝烟和沙尘慢慢下落之后，他们发现木笙和桑不见了！
　　季晟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怎么，怎么我没被炸死吗？”
　　“季探长，你没有死。”说话的是一个罗刹。
　　“这是？”季晟目瞪口呆。
　　“他是B1001？”木笙看到了罗刹上的名牌。
　　B1001放下怀中的季晟，点点头：“是，木指挥官。”
　　“你怎么会在这？”桑惊讶万分，“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启动你啊。”
　　B1001微笑道：“嗯，是云中君派我来的。”
　　“云中君？”桑奇怪地说道，只是她的话声刚落，她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耳聋耳鸣，平衡感顿时消失，她看到天空向左边旋转，旋转，旋转，最后崩塌。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木笙和季晟都没有反应过来。
　　B1001指着倒地的桑说道：“木指挥官、季探长，你们不用紧张，其实桑队长是吸血鬼，是混入VIA的卧底，云中君之所以派我来就是要秘密暗杀她，然后以在此次行动中坠机牺牲为由让吸血鬼消除我们已识破她身份的疑虑。”
　　木笙的双腿突然发软，跪在了地上，他发抖的双手抱起面部抽搐的桑：“桑，桑，你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我会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桑！我们去医院，你不会有事的，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我还没娶你呢，你不能有事。”
　　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衣领内取出那枚戒指：“傻瓜，从我接受你的这枚戒指开始，我就已经答应嫁给你了啊。”
　　“对啊，对啊，对啊，你已经带了我的求婚戒指，我怎么，我怎么这么蠢，说这种蠢话，我真是太蠢了！如果我早听你的话，早听你的话，和你上飞机，你就不会出事了，为什么我就是不听你的话呢，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希望，为什么到头来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累好累！你不要走！”
　　“但是木笙，我又骗了你一次，我其实没有怀孕，我之所以那么说是想让爸爸留你一命，你会怪我吗？”桑的眼眶开始湿润。
　　“怎么会怪你，我怎么会怪你，你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我，是我蠢，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木笙全身发抖悔恨至极。
　　“木笙，我好想听你再说一次我爱你。”桑微弱的声音仿佛临终的祷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木笙。”说完这句话，桑的眼睛望向了天空，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真是不甘心啊……
　　泪水无声地落下，后悔、痛苦、悲愤不断地蚕食着木笙的精神，父母离他而去、大哥大嫂离他而去、千寻师父离他而去、威廉、龙介、西蒙、纱罗、萨莎、崎护……所有所有至亲好友恩师战友都离他而去，到最后，连他最爱的人也离他而去……

　　第十六章 全球扫荡

　　【4区】
　　“混蛋！”季晟大叫一声，挥拳向B1001打去，可B1001却轻轻一移就躲过了，季晟再进攻，B1001再躲闪，他显然对眼前两个蜂鸟的奇怪言行很是不解。
　　“木指挥官，季探长，你们为什么是这种反应？她，可是吸血鬼啊。”
　　“我知道她是吸血鬼，但……”木笙轻轻放下桑，“她是我的妻子。”
　　话音刚落，木笙瞬间夺过B1001手中的手刃剑，几乎同时，使出了一个袈裟斩，B1001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就一分为二，掉落在地。
　　“木笙，你……”季晟有些震住了，继而嗤笑起来，“为什么你醒悟得这么迟？非要等到她……死了，你才觉悟？！”
　　“对不起。”木笙抱起桑的遗体，一个小时的修罗化时效已过，他恢复至人形，朝4区走去。
　　“你要带着她去哪？”季晟紧跟上前，“回VIA？绝对不行！相叶本会拿她做实验的！喂，木笙，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喂，木笙！”
　　“亨利，这样找不是办法，我们先撤离这里。”亚当和亨利到处找桑和木笙，却无果。
　　“也好，我只是担心木笙知道了桑的身份会对她下毒手。”亨利担忧道，“她太天真了，竟然护着一个一心要杀死她的蜂鸟！还是一个杀了她亲人的蜂鸟！对不起，爸爸，是我没有管教好女儿！”
　　亚当的眼神却颇为微妙：“是吗？我倒是觉得桑的眼光非常好，木笙，如果这张王牌能归顺我们，恐怕VIA就不足为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