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审判 (LearS)

　　千寻心中一沉：啊，对呀，现在到4区了，已经走出沙漠了，这就意味着……他已经不需要我了，也意味着是时候逃跑了……
　　“已经，没有下次了啊？好快啊……时间过得……真快啊……”千寻用衣袖擦了擦脸。
　　乌列突然伸手揉了揉千寻的头发，就像是在给小狗瘙痒一样：“当然如果你想有下次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宠物，我可以保你这辈子平安无事。”
　　“那算了吧，没有了人权还做什么人啊。”千寻打开乌列的手。
　　“人权？你跟我要人权？那人类给过吸血鬼人权吗？”乌列冷笑道。
　　“这个问题，人类确实没有做好。不过如果你在人类社会待过，你就会知道吸血鬼对待人类和人类对待吸血鬼完全是一样的，两者都没有权利指责对方。在我眼里，两者都有问题，都是自私的物种。”千寻说着说着就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错，很客观的评价。”乌列赞赏地说道，“既然这两种物种都是自私的，如果让你选择，你选择站在哪一方？我是说如果你不是人，也不是吸血鬼的话。”
　　千寻听到最后一句，咳嗽了一下：“不是人，也不是吸血鬼，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你曾经提过的比吸血鬼更厉害的生物。”乌列的语气有些微妙，“比如上帝？比如那个将上帝之秘密启示的大天使嘉柏丽尔，都可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会怎么选择？”
　　“乌列，那就是重点。”千寻看着车外荒凉的景象感慨道，“当你成为那样的生物起，你已不再是人也不再是吸血鬼，这就意味着人类不会接受你，吸血鬼也排斥你，这样的存在本身意味着它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那如果吸血鬼愿意接受这样的存在，你是否会加入吸血鬼的阵营呢？”
　　为什么他的问话这么有指向呢？
　　千寻开始装傻：“哈哈，你不是说我智商不够吗，这种问题我真的回答不了啊。”
　　“这样的存在应该很孤独吧？独孤的滋味我可是最清楚的……”乌列说罢，突然将手铐扔出了车外。
　　“你？”千寻惊了一下。
　　“千寻。”乌列突然十分认真地看向千寻，“过一会儿，等我到达监狱之后，我会闯进去，解放所有被关押的吸血鬼。而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选择逃走，或者继续留在车里。”
　　千寻竖起耳朵听着：他让我选择？
　　“如果，”乌列继续道，“你逃跑了，我不会再去抓你，但是如果你选择继续留在车里，那我就默认你这辈子都会跟着我，而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庇护你，保你有生之年平安。作为报答，你只需要提供你的鲜血即可。”
　　说到鲜血二字，乌列不禁再次回味起千寻那如酒一般香醇的鲜血：“怎么样？对你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吧。”
　　“为什么是我？”千寻的心莫名一阵感动和悸动。
　　“这个问题啊……如果我告诉你特别喜欢你的血你相信吗？”
　　“我的血？”
　　“我在第五研究所尝试过各种不同的鲜血，可是都不及你的味道可口。昨晚第一次品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太饥饿导致的，但是今天再次喝到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确定那是真的合我胃口的血。”
　　我的血味道可口？千寻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如果哪一天你找到比我的血更加美味的人，你应该就会抛弃我了吧。”
　　“我可不像人类这么忘恩负义，没有信用，我说到做到。更何况，被抛弃的滋味应该很难受吧……”
　　千寻突然为之一动：他虽然表面冷漠，说话刻薄，但是内心其实异常细腻，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
　　这时，乌列突然笑了起来：“啊，你的自我代入感很强嘛，还没做我的宠物，就想着会不会被抛弃了，哈哈。”
　　绝对不是温柔！千寻刚刚对乌列有了好感，就因为乌列的这句话，好感度立刻骤降为负值。
　　“我绝对不会做你的宠物！”千寻义正言辞地说道。
　　乌列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笑着。
　　车飞奔在夜路上，没过多久，已经可以远远观望到吸血鬼监狱的大致面貌了，而“非VIA人士禁止通行”的醒目路标已经映入眼帘。
　　乌列将货车驶入了路旁的树丛，停了下来。
　　“所以你会在车里等我还是逃走？”乌列淡淡地问道。
　　千寻低下头：好奇怪，这么明显的问题我应该很容易说出口的吧……但是为什么感觉喉咙很压抑，说不出话来？
　　“不回答啊……”乌列突然含笑道，“那就意味着我还有胜算。”
　　乌列松开安全带：“希望，这不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
　　说罢，乌列跳下了车，就在他即将离去的时候，千寻叫住了他：“喂，乌列。”
　　“嗯？什么事？”乌列转身看向千寻。
　　“小心点。”
　　乌列的嘴角不由自主弯起：“啊，知道，还有什么事吗？”
　　千寻摇摇头：“没了。”
　　话音刚落，乌列瞬间消失了。
　　千寻望着空荡荡的树丛，突然觉得心空落落的：为什么我会感到一阵失落呢？还有……不舍和担忧……
　　乌列以亚音速奔跑着闪过了通行口设置的边防，来到了监狱城下，庞大的吸血鬼监狱仿佛是几十倍大的第五研究所，被高耸的石墙包围，石墙外面铺满了太阳能混合电热网。此时正是夜晚，电热网以电力为主。
　　乌列看了一眼高耸的石墙，约莫二十米高：每次跳可以跳到五米，所以只要跳四下。边想着，他脱下了T恤，然后撕开，分别缠绕在左右手，他尝试触摸那层电网，一道电光闪过，隔着T恤，乌列依旧感到了电从身上流窜而过，他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这么点疼痛，简直跟瘙痒一样。
　　这样想着，乌列纵身一跃，以四肢为支撑点，连跳三下，“蹭蹭蹭”越过了这座石墙。
　　乌列迅速游走在监狱内查看情况，这座监狱的构造和其他人类监狱并无不同，只不过监控更加密集，狱警和守卫更加多而已，但这对乌列毫无作用。而所有吸血鬼罪犯的脖子上都有千叶项圈，有部分吸血鬼还戴了手刃锁，乌列猜测那些吸血鬼的攻击性一定相对来说更强，而他的猜测是对的。
　　此时，乌列来到了一个叫终极测试训练场的区域，他看了一眼区域地图，被分成了19个小区块，分别模拟了19个世界行政区，而这个训练场的总面积几乎占了半个吸血鬼监狱。虽然已是深夜，但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于是他闪了进去……
　　“原来如此。”乌列心中嘀咕起来，“这里是蜂鸟的测试场所啊，这19个微型城市建造的风格迥异，该不会是还原了19个区的真实面貌吧？”
　　这时，乌列正站在3区的某幢大楼拐角，他听到了一阵打斗声，只见不远处一个吸血鬼和雏鸟正在交手，眼看吸血鬼就要被杀了，说时迟那时快，乌列瞬间以亚音速移到吸血鬼背后，同时突变手刃，一刀砍下了那个雏鸟的头！紧接着，又瞬间消失，这名雏鸟甚至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死了。
　　顿时，乌列所在的区域拉响了警报，紧接着所有吸血鬼的千叶项圈同时启动，吸血鬼瞬间被麻痹倒地。
　　然而在吸血鬼一个个倒下的同时，该区的雏鸟正在被一个个猎杀，速度之快，让监控室内的所有教官都傻了眼，他们看着监控画面，惊呆得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诡异的事件正像病毒一般火速蔓延，3区之后是6区、8区、9区、10区……
　　“监狱长！大事不好了！终极测试训练场出事了！”一个高级狱警风也似地冲入监狱长本杰明·弗莱德的办公室。
　　本杰明此时正看着电脑前的监控画面，他的脸色更多的是镇定：“我知道了，立刻封锁训练场！”
　　然而本杰明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这么一句：
　　“监狱长，晚上好。”
　　当本杰明抬头朝门口望去的时候，眼前的那名高级狱警已经吐血倒地，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白发蓝瞳的纯种吸血鬼，而比起这，让本杰明更加惊恐的是……
　　“双手刃？！”
　　“嗯，双手刃。”说罢，乌列双手一个交叉下落，本杰明被砍掉了双手……
　　凌晨一点，牢房已经全部熄灯，不过仍有那么几只吸血鬼辗转难眠，他们有的就那么干坐着，有的就待在被窝里看书，有的则无聊地在牢房里来回走动。
　　突然，牢房外传来“啪啪啪”的金属撞击声，规律地、快速地、接二连三地传来，紧接着，是吸血鬼的叫喊：“门开了！门开了！”
　　顿时，所有牢房的吸血鬼都被吵醒了，同样惊醒的还有狱警，只不过他们才刚到现场，就被一刀毙命了。此情此景，让所有吸血鬼都傻眼了：“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杀人于无形！这种速度……”
　　“纯种！是纯种！”突然，一个吸血鬼大叫起来，引得所有吸血鬼都沸腾了：“对，是纯种，是纯种，只有纯种吸血鬼才会有这种速度！”
　　“各位吸血鬼同胞，晚上好。”突然，最高一层的牢房中央传来这么一声问候，所有吸血鬼都齐刷刷看向了那里，跟本杰明一样，比起看到纯种让他们更加惊恐的是那个罕见的双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