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近流反应很快。
确认自己是坐到了实地,它蹭了下屁股爬起来,两只前爪抱住拂珠脚腕,开始嗷嗷地哭。
呜呜呜姐姐好狠!
白白屁屁好疼!
看白近流哭得惨烈,拂珠怕她走动会让它屁股更疼,只好站在原地没动,问:“怎么跑过来了?”
白近流有问必答。
它扯着嗓子嗷嗷地说离姐姐近,有听到琴声,它认出是臭坏坏的琴声就立即过来了,绝不能让臭坏坏在它的地盘上欺负姐姐!
还没嗷完,前头琴音骤停,乌致开口了。
“又是你。”
他声音比这初冬的北风更冷:“还真是护主心切。”
乌致这么一说,白近流瞬间止住哭嚎。
刚刚还在跟拂珠卖惨说好疼的小屁股灵敏地动了动,白近流转身,盯着乌致看了很久。
直看得乌致面色愈发冰冷,它才嘴巴一噘。
顿时“呸”的一下,一口掺杂着不知被白近流藏了多久的鱼骨碎块,显得内容十分久远也十分丰富的口水,越过它与乌致之间的距离,极为精准地落在了乌致脚前。
天地间,陡然变得寂静了。
作者有话说:
掐指一算,差不多可以开始倒计时了
作话见证,我今天就开始存稿!!?
第16章 可惜
最后一次听乌致奏琴。
气氛仿佛凝固了。
拂珠吃惊地看着那口口水。
她又是尴尬,又是好笑,没想到白近流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己说过的话付诸行动。
她知道白近流藏鱼骨头是为了磨牙,平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她这个饲主都只能看一看,不能多碰,今日却舍得拿出来用在给乌致吐口水上,足见它对乌致的厌恶。
仔细想想,其实不止白近流对乌致抵触至此,早在她还没喜欢上乌致的时候,每每提起乌致,师父都一脸的高深莫测,师兄也不欲探讨。
当时她不懂,只道乌致不是他们越女峰的,所以师父师兄不予置评。
现在回过头来,拂珠隐隐有些明白了。
溯本求源,一切早已注定,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再看白近流,吐完那口口水后,它小脑袋高高扬起,爽到不行,还学北微那样眼神睥睨,望着乌致的眼神颇为不屑。
好容易爽够,它没见好就收也就罢了,反而继续盯着乌致,两角中光芒忽明忽暗,嘴里也发出威胁性的低呜。尖锐的爪子全部探出,在地面上划出深深痕迹,它跃跃欲试,大有要跟乌致再斗上一架的样子。
乌致面色冷得吓人。
拂珠觉得,这应当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吐口水。
还是被只妖兽吐的。她的妖兽。
注意到乌致按着琴弦的指尖微动了动,拂珠想也不想,一手猛地一抓,白近流瞬间从地面到了她掌心。另一手泉眼剧烈振动,清澈泉水汹涌而出,眨眼间便形成比刚才更加壮观的巨浪,铺天盖地,将她与乌致彻底隔开。
“哗哗!”
巨浪翻滚着,近十道水中剑藏匿在其中,蓄势待发。
接着“锵”的一声,乱琼剑出鞘。
巨浪在前,拂珠在后,她左手持泉眼,右手仗乱琼,乱琼剑意与巨浪里的水中剑交相呼应,识海内灵识也倾数而出,俨然将乌致视作头等大敌。
乌致动作顿住。
他抬眼,不带什么情绪地看拂珠。
“凝碧,”他开口,语气也是没什么情绪的,“你就这么护着它?”
拂珠没应声。
只乱琼剑上的光芒愈发刺眼,已是最好的回答。
由于此地没有完好的琼树,凭拂珠的速度,她绝对赶不及在乌致动手前用别处完好的琼树作阵。没法用阵,便奈何不得乌致,到时别说是白近流,她自己也得伤个够呛。
合体与渡劫的差距太大了。
好在还有白近流。
不必拂珠暗示,白近流已悄悄做好向北微求援的准备。
就看乌致可会真正出手。
他若不留情,饶是北微及时来了,拂珠也要难捱一阵子。
“……也罢。”
良久,乌致抱着琴起身。
他竟没发怒。
他也没再看白近流,就那么对拂珠道:“今日到此为止。”
顿了顿,到底没说出日后如有机会,再弹完整的春生秋杀曲给她听的话,他转身走了。
这回是真走。
于是再一次的,因为白近流,乌致与拂珠不欢而散。
当然,乌致是真不欢,拂珠却没有。
她只心道可惜了。
这最后一次听乌致奏琴,竟连一半都没能听完。
她和乌致,大抵是真的无缘也无分吧。
碍于春生秋杀曲突然中止,树桩上那些新芽新叶尚未完全长开,就被迫枯萎衰败,树桩重新回到死气沉沉的状态。
拂珠犹豫了下,小心地用乱琼剑将树桩从泥土中清理出来。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季轮回皆顺应天时,这些琼树确确实实已经死了,那半支春生秋杀曲救不了它们。
拂珠将须弥戒里的种子埋进去,白近流也跳下地,叼着泉眼啪嗒啪嗒地上前。泉水汩汩涌出,一寸寸地灌溉土地,待每颗种子都吸饱了水,拂珠手掌覆在泥土上,用灵力催生种子。
有灵力的滋养,种子很快破土而出。
不过片刻,一棵棵琼树争先恐后地挺拔而起,眨眼便长至丈许高。
及至再长高了些,拂珠收手,十指结印,霎时绿叶白花,风过香动,这处地段的琼树种完了。
“嗷嗷嗷!”
姐姐种的树树好漂亮!
白近流在树下蹦蹦跳跳,快乐得不行。
拂珠收了手印,问它:“你的种完了吗?”
白近流砰地摔了个狗吃屎。
却也不起来,就趴在刚刚被风吹落的琼花堆中,状若天真地眨巴着眼回视拂珠,小尾巴摇啊摇的,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模样。
拂珠一看就知道它来这边之前压根没种树。
多半只顾着骂乌致。
“走吧,”拂珠站起身,朝它伸出手,“去种你的去。”
白近流欢呼一声。
姐姐对白白最好了!
它一骨碌爬起来,蹦到拂珠手里。
等划分给白近流的那片地段也种完了,天边已经夕阳西下。白近流拍拍肚皮,又咂咂嘴,表示今天劳动这么久,需要吃好吃的补充体力。
“想吃什么?”
吃鱼鱼!
“还吃鱼?不腻吗?”
白白的鱼骨头没有啦!
拂珠懂了。
敢情那一小块碎骨头还是它最后的存货。
遂临时拐去小溪捉了几条灵鱼,等回到洞府,天都快黑了。
得知所有琼树都已补上,北微以灵识视察一遍,确定没有疏漏,她登上高空,双臂一展,磅礴灵力倾泻而出,画卷般洋洋洒洒地铺展开来,无与伦比的威势。
灵力最终形成一口硕大古钟,将整座越女峰牢牢罩住。
天幕将暗,越女峰上却有灵光不断闪烁。新生琼树随着灵光微微晃动枝叶,一点点地将自身气机与越女峰紧密相连。
“得七七四十九天……保守点,两个月吧。”
估算完大阵恢复的时间,北微吩咐下方众人道:“你们平日进出当心点,这段时间别让其他人进来。”
说完没忍住,又骂了句乌致小心眼儿。
他自己发泄那一通是舒服了,她们却得花费这么多工夫来补缺堵漏。
迟早让楚歌峰也尝尝这倒霉滋味儿!
北微骂骂咧咧地落地。
才下来就听白近流嗷呜嗷呜的,也在骂乌致。
北微听着,心气勉强顺了。
身为越女弟子,拂珠自是知晓像她们这种以一整座山峰为阵盘、成千上万棵琼树各为阵眼的天然大阵一旦有所缺损,想要补好是件极其麻烦的事,所以听到四十九天,拂珠等人也没诧异,只点头应下。
此间事了,北微连拂珠手里提着的鱼都懒得看,叹着气说老了老了,得赶紧找地方躺着歇歇,便负手进了洞府。
北微不吃鱼,婢女童子们也不吃,灵鱼全进了白近流肚子。
它特意留着鱼骨头没吃,认真挑了挑,挑出最漂亮的那根藏好,方满足地打个饱嗝,翻身睡觉。
拂珠没睡。
她也没入定,静坐着闭目沉思。
她思考得很简单,无非是未来这两个月,她要是闲得住,就呆在越女峰;闲不住的话就去应无面师伯的燕骨峰,看看功德堂里有没有无需动用灵力的任务,接了好打发时间。
——尽管已经打定主意与乌致分割,但魔障未消,她仍旧无法进行灵力上的修行。
思来想去,只能练剑。
再睁眼,天色微明,白近流不知何时从它自己的窝挪到拂珠怀里,打着小呼噜睡得正香。
过了会儿,白近流哼哼唧唧着醒来,问姐姐今夜没做噩梦吗?
“没有,”拂珠顺了顺它胸口的白毛,“我去练剑,一起?”
白近流点头。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拂珠修为虽没多少增长,但于剑道上的进境却堪称快极,北微对此啧啧称奇,小徒弟摆脱了乌致,剑意都升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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