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到你飞升的时候……不过，不重要了。顾厌，你内心似乎有执念，不妨告诉吾是什么？”
顾厌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虚空中，一道鞭影闪过，落在他的后背上，将他的脊背抽打得皮开肉绽。俨然一副“不说话就打到他说”的姿态。
顾厌低笑了声，用叛逆的眼神看着王座上的生父，“父亲，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屈服么？”
魔神掀起雪白的长睫，淡淡看了他一眼。手起鞭落，再次抽打在了他的身上。
魔尊的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他吐出一口血，却没有多说什么。在他心底，那个最美好的回忆……不愿意告诉别人，哪怕是他的父亲。
“不告诉吾，吾便自己来‘看’。”魔神站起身来，直接对顾厌使用了搜魂术。
“啊——”
顾厌痛苦地叫了一声，旋即咬紧牙关，任凭冷汗直流也没有再出声。
转瞬之间，魔神已经“查看”完了他的记忆。
冷漠高傲的神祇勾起薄唇，忽然笑了起来。
“有些意思。吾开始期待‘啾啾’飞升的那一天了。你真的会对仙界出手吗？吾的孩子。”
“我要接受传承，成为魔神。”顾厌恨恨地盯着他的父亲，“到那一天，我会先杀了你，再杀了那个帝君。”
“哈哈哈哈哈……”魔神愉悦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吾的子嗣啊，吾越来越欣赏你了。若你能杀了仙界帝君，吾就算当你的垫脚石又有何妨呢？”
“只是——”他话锋一转，“要接受吾之一族的传承，需要付出的代价，远比你想象的可怖。或许你无法再走在阳光下，再也无法和她并肩，或许你将沦为失去理智的魔物，即便这样你也愿意么？”
“我愿意。”顾厌毫不犹豫地说。
“好，”魔神轻笑，“你会责怪吾鞭打你么？接下来要经受的考验，要更痛苦无数倍。只有死，或者成功这两条路。”
说完，他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顾厌脚下的地板裂开，坠入了深不见底的血池之中。
无尽的魂灵哀嚎着，想要瓜分他鲜活的生命。
第71章
才回到宗门没几天, 刚把分出去的那一丝神识融合到本体里，宁楸便隐隐有了突破的预感。她在宗门后山寻了一处空旷之地，带好防雷符箓、丹药等物, 在天道爸爸的放水之下，渡劫简直不要太顺利。
之前魔尊兢兢业业帮她代刷秘境，让她的修为到了元婴巅峰, 晋升化神期可谓是水到渠成。而且, 融合了分出去的那缕神识之后，她的本体也和混沌之气融为了一体，对于修行大有益处。
她在化神期修炼的也很快。化神期，即修炼第二元神的一个阶段, 她有着多次开小号的经验，十分轻松便完成了分神的过程，将第二元神修炼成功。
是以，在化神期的各个小境界，她都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连番突破。
化神期之后，便是将神魂合为一体的合道期, 以及厚积薄发的大乘期。这两个阶段, 即便再惊才绝艳的修士，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积累沉淀，更需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师尊，我想闭关一段时间。”宁楸对晏应寒说道，“也许十年, 也许百年……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晏应寒沉吟片刻, 道：“乖徒弟, 你就放心闭关吧, 无论何时都要记得，为师是你的后盾……为师的修为还压制得住！”
宁楸：“！”
难、难道师尊真要和她一起渡劫？就很慌，飞升哪有组团一起的啊！
她又给帝曜发了条消息。
啾啾：【我要闭关啦，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和你聊天了qaq……不过我会带上剑灵老婆的！】
帝曜：【好，我等你。】
啾啾：【开心转圈.jpg】
啾啾：【啵唧！给你一个亲亲】
想了想，宁楸又给魔尊发了一条消息，想打探一些魔界和仙界的情报。
啾啾：【在吗在吗】
啾啾：【飞升以后过得怎么样？】
她等了小半天，魔尊都没有回复她。
好叭，魔尊那边似乎网不太好。
也不是谁都像帝曜那样有5g网速可以跨界联网的。
宁楸又在宗门里转了一圈，拜访了一下幽月峰，和玉师叔、月霁师妹聊了会天，去杂役弟子的山峰蹭了顾师兄的西瓜吃，又去路师叔的酒馆里蹭了顿饭，顺便给师尊打包了一坛酒，临走的时候路师叔还送了她几颗灵果。
充实的一天。
她回到归虚峰，和大黑鸟“啾啾”了一会儿，rua了rua包括闻霜在内的三只毛绒绒，又把酒放到师尊的洞府门口，才吃掉灵果，把果核随手丢到外面，返回自己的洞府修炼。
这么晃悠了一圈以后，她仿佛对尘缘也没什么挂念了，静下心来开始闭关。
有系统挂机为她提供经验修为，她修炼的速度远超常人，但即便如此，也度过了一段漫长枯燥的时光。
大概……修炼时最大的动力，就是可以偷瞄剑灵老婆一眼，想着飞升以后就可以摸到他了。
他亲口答应过她的！
心中怀着低级欲/望，宁楸居然又悟道了，竟有种看破红尘，空即是色之感。
宁楸：“？？？”
这也能悟道？
好像和帝曜在一起，就特别容易悟道。之前她观摩那片金色碎片，也总是有所感悟。
——那金色碎片在帝曜的神魂苏醒以后，便破碎消失了。
她心无杂念(？)，努力修炼，就连自己都忘了闭关多久，一直修炼到了大乘期才出关。
走出洞府，差点被春日温煦的阳光晃了眼。
她闭关前随手丢过果核的地方，如今竟已长出了一棵枝繁叶茂的灵木，午后的阳光斜斜洒下，微风徐徐，花枝摇曳，洒落漫天的花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时间竟有种物换星移，光阴流逝之感。
宁楸有些惘然，也有种说不出的抽离感。
她决定四处走走。
路师叔已经不开酒馆，攒够了钱去云游天下了，她给他留了一封信。
玉师叔闭关退隐，月霁如今已修炼到化神期，成了幽月峰的长老。
顾师兄成了史上最强杂役弟子——他也大乘期了！
宁楸来到顾暝居住的小木屋门口，轻轻敲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大师兄，他依旧俊美，时光没在他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他朝她笑了笑，唤道：“师妹。”
宁楸点了点头，忍不住道：“顾师兄，你一个大乘期强者都可以去当太上长老了，在这里当杂役弟子未免也太屈才了吧！”
顾暝十分自然地抬起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他们可不会让一个魔修当太上长老。”
“那你还一直留在宗门里……”看着小木屋里简陋的陈设，宁楸不禁替师兄感到委屈，他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前途。
顾暝眼眸微弯，笑得清风朗月，“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宁楸微微怔住。
下一秒，她的脸颊已经被顾暝捧起。他深深地望着她，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
宁楸：“！”
她慌忙推开顾暝，逃也似的跑了。
第72章
“啾啾, 你出关了居然不先来找为师，为师吃醋了！”宁楸才跑出去没多远，便被路过的晏应寒一把捞住。
宁楸：QAQ
身后, 顾暝也追了过来，道了一声：“晏师叔。”
晏应寒嫌弃地看了顾暝一眼，“你刚才亲我徒弟的额头, 被我看到了！”
顾暝眼角微抽, 淡淡笑了笑。
宁楸也觉得有点尬，连忙扯了扯师尊的袖口，想让他别再说了。
晏应寒瞥了顾暝一眼，说的更来劲了：“呵, 你小子还有魔尊，一个两个的都想打我徒弟的主意。老子告诉你们，想都别想！我徒弟以后是不可能嫁给魔修的！”
宁楸：“……”师尊冷静，她当年真的嫁给过魔修啊，还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魔尊！
虽然离了.jpg
她岔开话题：“我已经修炼到大乘期圆满，还学会了数种防御功法，应该可以准备飞升了。”
她修炼的防御功法, 便是从前帝曜发送给她的。像什么《玄武圣典》、《混沌闪避术》、《遁入虚空诀》、《乾坤守御诀》……当年她还只是个筑基期修士, 修炼不了这些功法，如今已经全部修炼至大成了。
听到宁楸说想要飞升，晏应寒握拳道：“好啊，为师陪你一起！”
顾暝也道：“正好我最近也有所感悟，便和你们一起飞升吧。”
晏应寒：“？？？”
这人故意的吧, 破坏他和爱徒的二人世界！
宁楸：“……”飞升哪有组团的啊, 是觉得这样雷劫会热闹一些吗？！还是想拼团渡劫, 互相助力？
*
晏长老要飞升的消息, 传遍了整个离霜剑宗。云邈道祖特地把他叫去长谈了一番，交代了她这个笨蛋徒弟很多事情。
离霜剑宗有一位老祖是仙界的仙尊，在天庭位高权重，是帝君最器重的手下之一。晏应寒身为离霜剑宗的长老，又是云邈的亲传弟子，凭借这份关系混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