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很有可能你也不知道,再问也只是浪费时间。”
李小燕沉默不语, 拨弄着自己餐盘里的菜, 陷入了沉思。
沈书易又说:“我只是想要验证一下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情报是不是有用的,仅此而已。”
李小燕说:“这个学校没有什么秘密,就像其他的普通高中一样, 这也只是一座普通的学校罢了。”
沈书易看着李小燕:“普通的学校, 高中晚上夜不归宿的话,除了记过之外, 难道还会付出生命危险吗?”
“仅凭着这一点,这个学校就已经足够不同了。”
“——晚上不要失败,失败之后就无法离开学校,这件事也是你告诉我们的。说明在我们已经遇到过的事上面, 你说的话不会伤害到你自己。”
“那么接下来由我提问,你觉得可以回答你就回答;如果觉得不可以回答, 那你就不要说话, 这样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李小燕缓慢地点点头, 默认了这一个说法。
于是沈书易的提问开始了:“第一个问题,每天晚上出现的怪物种类是不同的吗?”
李小燕眨了一下眼睛。
“第二个问题, 学校什么时候会放假?是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吗?”沈书易继续问。
李小燕又眨了一下眼睛。
“那么第三个问题, 学校放假的时候, 应该只有值班的老师在, 其他的老师都回家了对吧?”
李小燕再度眨了一下眼睛。
“我的第四个问题。那个叫做郝淮的学生, 他和你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对吧?”
听到这里李小燕转头看向窗外,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沈书易问出了她的最后一个问题。
“你身上的伤……是郝淮造成的吗?你在看到郝淮的残影从楼上坠落时,心里想的应该不是他得到了解脱,而是你自己得到了解脱吧。”
李小燕依然没有看向沈书易,但她嘴角勾了起来,表情带着愉悦的恶意,明显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好的,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我们自己会调查,你也保重。”沈书易放下筷子站起来,将餐盘拿到了回收处,接着去和自己的同伴汇合。
林傲君这边谈话也进展的很顺利,看来就是她说的那样。和这种男学生进行情报交换,比和李小燕这样的女生对话要容易的多。
沈书易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坐下来和孟舒语,陶嘉怡交流了一下刚才的对话。
“李小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吗?”陶嘉怡急切地低声询问。
“她并没有说更多的事,但是我觉得那些事情是碍于规则没有办法说出来。”沈书易说,“我只是找她核对了一下我们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并证实了一些我的猜想。”
“我的猜想是——那个坠楼的郝淮根本就不是李小燕的同伴。他才是霸凌李小燕的人,也是造成她胳膊上无法消退的淤青以及李小燕割//腕的罪魁祸首。”
“什么?这可能吗?”陶嘉怡十分惊讶。
“按照一般的恐怖片逻辑来说,在学校里面兴风作浪的地缚灵。不通常都是被欺负的学生回来报复吗?”
“那只是一般的恐怖片情况罢了,为什么被欺负的学生,最后一定要以注定会被人消灭的姿态出现在学校里呢。”
沈书易说:“这对于生前就遭受欺凌的他们来说,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郝淮是死后变成了恶灵,然后在学校里面阴魂不散,还想要继续做坏事?”陶嘉怡瞪大眼睛。
“李小燕……会不会是在骗你?”
“她没有理由骗我。因为毕竟这只是个探索任务,并不是现实的生活。”沈书易手撑着下巴。
“如果我们遇到的NPC都这么智能,那么这个工程量就太大了。对于Siri来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它是不会干的。”
“也对啊,比起找NPC来骗我们,还不如设置一些强力的怪物来袭击,这种办法不是更简单一些?”孟舒语思索了一下。
“毕竟我们的主题是生存模拟和拉力赛,任务是调剂品,又不是专门的解谜游戏。”
“况且郝淮所在的宿舍,一半的人都因为无法继续念书而选择自主退学。那么就算我不想带有偏见地去看待那个宿舍的人,也很难认为他出淤泥而不染吧。”
“就像你可以说监狱里会有被冤枉的好人,但郝淮无辜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法律上讲究疑罪从无,可是在我这里只要有一丝无法解释的疑点,那他就是我们的敌人。”沈书易得出结论。
“李小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欺骗过我们,也是她给出了提示昨晚才化险为夷。所以我决定相信她的话。”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相信你的判断。我们确实不能被恐怖片的惯性思维牵着鼻子走。”
“今晚熄灯之后,我们要在学校里面进一步探索吗?”陶嘉怡问。
“趁着周五放假前的这点儿时间,我们还是把学校整个全部浏览一遍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去过,值得我们调查的地方。”沈书易说道。
就在三个人互相商量的时候。林傲君那边的对话似乎已经结束了。
她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塞给了那两个学生。然后她把自己的餐盘放到回收处,慢悠悠地朝她们走了来。
“具体的我们边走边说吧。”林傲君看起来轻松又愉快,看来是一雪前耻了。
“果然有你最适合和大爷大妈,还有这些男生打交道。上一次应该直接让书易跟李小燕去谈话。”陶嘉怡说。
“我哪里知道那个李小燕这么难搞啊。”林傲君把手插//在裤子兜里,四个人结伴开始朝着餐厅的楼下走去。
“我已经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了郝淮的死党是谁。”
这个重要的线索,令所有人精神一振。李小燕显然不可能告诉他们郝淮的死亡原因,但是知道了郝淮的死党是谁之后,她们就可以去找那个人询问接下来的剧情。
“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和那两个男生搭上话,并且让他们这么爽快告诉你。”孟舒语说。
“很简单啊,我请他们吃饭了。”林傲君轻描淡写地说。
“我在他们班门口等着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他们两个人在说这一周饭钱差不多都去买烟了,所以他们今天中午可能没饭吃。”
“……所以你就直接过去跟他们讲,‘我要请你们吃饭,你们两个人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事?’”
“也太简单粗暴了,他们为什么会告诉你啊?”陶嘉怡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可能是因为我看起来就不太像个好学生吧。”林傲君回答。
“我和他们讲,我的钱都充在饭卡里。但是可以用一顿中午饭换两根烟,于是他们就愉快的答应我了。”
“他们是傻子吗?”沈书易三个人目瞪口呆。
“我看你是真的没饿过,为了吃饱饭说点别人的闲话简直不要太划算。看起来这俩似乎人缘很一般,都没几个人借钱给他们吃饭。”
“不管怎么说情报我是拿到手了。”林傲君得意洋洋。
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休息了,这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时机。于是她们硬是等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才互相传纸条知晓了林傲君打听到的重要情报。
林傲君在纸条上是这样说——
他们两人不是郝淮的朋友,但是也知道郝淮在高一的时候和谁关系最好。和他关系最好的那个人,叫做简仁。
“这个名字真的是高度概括了这个人的品行,我已经大概能想象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孟舒语无语地写下。
“是啊,确实是人如其名。那两个男生之所以没有钱吃饭,钱都拿去买烟,就是因为这个简仁会找他们要烟,不给就打。”林傲君回复。
“目前看来这个简仁是他们学校高二年级的扛把子(一个团体的老大)。”
“那不就是老师最讨厌的那种会搞破坏的学生吗?”陶嘉怡咋舌。
“可不一定,这个简仁家里很有钱。他只要不把事情闹得太大,一旦有什么问题,他家里会用钱给他摆平。”
“所以老师有时候对他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林傲君接着写,“况且他很刁钻,只会霸凌那些不被重视的边缘学生。”
“不过往往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绝对讲不通。如果想要从简仁那边问到一些什么消息?那么我们可以采用比较极端的方式,反正我是不会觉得有任何的良心不安。”
林傲君兴致勃勃:“我们去揍他一顿吧。”
“说的好像我们会觉得下手揍这种人会内心有所亏欠一样。”沈书易在揍简仁的提案上打了个勾。
孟舒语和陶嘉怡也赞同这个提议。
“另外那两个室友还告诉我,周五的时候老师都回家休息,学校后门那边也只会有一个值班的保安在。”
“郝淮和简仁之前在学校放假的时候,经常从那边溜出去跑到后面的荒地玩。”林傲君最后说。
“如果我们要找简仁的茬,问他一些什么事情的话,放假的时候跟上他去后面的荒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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