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那可是她的救命符,可不能得罪了。
背阴谷中的岁月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萧夕禾之前还对这种重复乐此不疲,可今天一听说新年到了,就突然渴望出去溜达溜达,就好像大家都上班时,她不会觉得自己的日子无聊,可一旦大家都放假只有她工作,那就很难保持平和了。
啊,好想离开这里……
萧夕禾翻来覆去一整天,一直到晚膳时都心不在焉。
“你看起来似乎快疯了,”饭都吃到一半了,她还一句话不说,谢摘星突然问,“是因为没让你放炮竹?”
萧夕禾顿了顿:“如果我说是……”
“我也不会答应。”谢摘星勾唇。
萧夕禾:“……”她就知道。
晚膳结束,谢摘星又走了,溪边只剩萧夕禾一人。
她坐在小凳子上,听着越来越热闹的烟花声,抬头往上看时,却只看到遮天蔽日的树冠,以及树冠下隐隐透下来的一点光亮。
……不行,她重获新生后的第一个新年,必须支棱起来!萧夕禾摩拳擦掌,快速将桌子收拾了。
夜色渐浓,烟花声愈发大了,即便隔着千万重结界,也能感觉到昆仑派上下的节日氛围。
谢摘星闭目养神,眉头却从晚膳后就没松开过,就在快要不耐烦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眼眸微动,眉间的痕迹突然淡了。
“有事?”他抬眸看向不远处。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我的家乡有守岁的习惯……”
“不守。”谢摘星重新闭上眼睛。
“还要吃年夜饭。”萧夕禾又说一句。
谢摘星睁眼。
“我做好了,八个菜,”萧夕禾一脸诚恳,“都不让放鞭炮了,最起码一起吃个饭吧。”
一刻钟后,总是摆在溪边的小桌,托着满满当当的饭菜出现在谢摘星的帐篷前。萧夕禾倒了两杯果酒,笑着跟他碰了一下:“新年快乐!”
谢摘星扫了她一眼:“就这么高兴?”除夕而已,年年都有,若次次这般费心,未免太过麻烦。
“以前不是这样,但今年不一样。”萧夕禾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着回答。
谢摘星不解:“有何不同?”
因为今年经历了生死,突然懂得了人生的真谛。萧夕禾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后好听话张口就来:“因为今年遇到了你呀。”
她刚喝过酒,声音甜甜软软,如一缕风轻轻吹过。下一瞬上空炸开了烟花,姹紫千红、亮如白昼。
萧夕禾惊呼一声,笑得愈发灿烂。
谢摘星怔怔看着她,喉咙突然传来一阵痒意。
“要修炼吗?”他突然问。
第10章
听到魔尊大人主动询问要不要修炼,萧夕禾顿时震惊了。虽然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但白白送上门的,她肯定不能拒绝。
于是点头如捣蒜。
谢摘星其实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但见她一副快把脑袋晃掉的痴样,唇角浮起一点弧度:“那便来吧。”
说罢,便主动到床上坐好了,熟练地倚在枕头上。
萧夕禾看着眼前坟包造型的帐篷,想说要不去我那儿吧,但对上谢摘星的视线后,识趣地没有开口。
除夕夜,天寒地冻的,纵然天上烟火万千,也不能为背阴谷增添一分暖意。萧夕禾跨上去时,只庆幸他们不是常规模式,不用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宽衣解带。
“专心。”谢摘星见她魂游天外,心底突然生出一股不悦。
萧夕禾猛地回神,猝不及防对上他狭长的眼眸。
先前在她的帐篷里修炼时,四周总是黑乎乎一片,即便窗外偶尔有月光落入,也很难看清什么。但现在不一样,树冠没能遮挡这一方天空,也遮不住天上流光溢彩的烟火,方寸之地,竟明亮如晨晓。
她能清楚地看到谢摘星的眉眼,他额角的青筋、抿起的薄唇,微微有些凌乱的前襟和腰间堆叠的衣袍……萧夕禾默默咽了下口水,后知后觉地生出一分燥意和窘迫。
谢摘星没有错过她眼角的红,两个人对视一瞬,突然各自别开了脸。
……这种修炼方式真是太尴尬了,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想出的设定。萧夕禾抹着眼泪,继续做一只海上摇摇晃晃的小船。
许久,她哽咽着跟谢摘星商量:“能快点吗?”
谢摘星沉默一瞬。
一瞬之后,萧夕禾抹着眼泪,成为一只海啸中即将四分五裂的小船。
许久后终于结束,她颤着双腿哆哆嗦嗦地要起来,结果刚撑起膝盖就又跪了回去,整个人都撞进了谢摘星怀中。
谢摘星顿了顿,垂眸看向怀中某人。
某人咸鱼一样,动都不愿动一下:“麻烦你把我扔床上。”
“我把你扔地上。”谢摘星声音还带着□□之后的沙哑。
萧夕禾破罐子破摔:“你把我扔坑里我也动不了了。”
她累得手指都不想抬,声音也是懒懒的,刚哭过好像撒娇一样。谢摘星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将人拎到了床上。
萧夕禾什么姿势落在床上,就什么姿势继续躺着,只是心里默念功法吸收丹阳。这半年他们修炼的次数虽然不算多,但一次有一次的成效,她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的合欢蛊虚弱了不少,相信假以时日,定会彻底清楚。
人生真美好啊……萧夕禾结束修炼,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结果还没等坐稳,就一眼看到谢摘星腰带下那点水痕,想到那是什么东西,脸上顿时泛起热意:“我、我去给你拿几个皂尘珠吧。”
谢摘星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便看到了两人刚才留下的痕迹。
他停顿一瞬,拒绝了:“不用。”
“……还是给你送几颗吧,自己洗太麻烦了,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萧夕禾说着,便从床上下来了,扶着腰颤着腿往外走。
谢摘星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叫住她。
同样的距离,萧夕禾这次往返多花了两倍的时间,等回到谢摘星的‘坟包’时,他已经睡下了。
夜色已深,连昆仑弟子都不放烟花了,背阴谷重新变得昏暗。萧夕禾看向床上,只勉强看到他闭着的双眸,至于衣袍上的细节却是看不清了。
“真邋遢啊,竟然就这么睡了,简直像男爱豆穿红秋裤,滤镜碎一地。”萧夕禾嘴上嘲笑着,却还是悄悄挤破一颗皂尘珠,连人带床都清洁了一番。
当熟睡的谢摘星散发着阵阵皂角香,萧夕禾心满意足,扶着今晚使用过度的老腰离开了。
黑暗中,谢摘星睁开眼睛,许久之后又重新闭上。
除夕一过,就是新的一年。萧夕禾从年初一就开始盼望春天,一直盼到了正月底,结果眼看着就要二月了,背阴谷突然下了一场大雪,春天突然遥遥无期。
“……为什么!为什么都二月了还在下雪!我的春天究竟什么时候来?!”萧夕禾团了一个雪球,对着雪球发出阵阵质问。
对面的谢摘星吃了一颗糖山楂,不紧不慢地开口:“你问它也没有用,它不会回答你。”
“为什么!”萧夕禾继续愤恨。
谢摘星看她一眼:“因为它只是一颗雪球。”
“……倒也不必这么认真回答。”萧夕禾叹了声气,将雪球拍扁在桌子上,眉眼间是遮掩不住的郁闷。
谢摘星不理她,专注自家糖山楂。
许久,萧夕禾问:“往年背阴谷都是什么时候暖和起来?”
“三四月。”谢摘星回答。
萧夕禾震惊:“那岂不是还要再等一个多月?!”
大约是她的语气太悲痛,谢摘星总算正眼瞧她了:“为什么这么想要春天?”
“因为春天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可以去踏青去春游,而冬天,”萧夕禾看向拍扁的雪球,板起脸,“死气沉沉,毫无生机,还冷!”
谢摘星若有所思,正要开口说话时,两只肥兔子带着五只小兔子,蹦蹦跳跳从他们身边经过。
谢摘星沉默一瞬,道:“冬天其实也生机勃勃。”这个冬天,这群兔子生得都快泛滥成灾了。
萧夕禾也看到了兔子,叹气:“背阴谷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以前倒没有过。”谢摘星实事求是。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你的意思是,它们会变奇怪是因为我咯?”
谢摘星盯着她看了片刻,回答:“你应该没这个本事。”
萧夕禾:“……”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刚才犹豫了。
两个人继续坐着桌边,一个继续义愤填膺,一个继续吃糖山楂球。等最后一个糖山楂吃完,谢摘星才又一次看向萧夕禾:“做午饭。”
“乾坤袋里有存货,你挑喜欢的吃吧。”萧夕禾说完,丧丧地往帐篷走,“今天主厨心情不好,决定罢工一天。”
谢摘星扯了一下唇角,到底还是从乾坤袋里掏出两盘存货。
当天晚上,萧夕禾依然没有做饭,谢摘星继续吃存货,本以为第二天总能有新鲜饭菜吃了,结果早上来到溪边,发现萧夕禾还在床上躺着。
醒了,但躺着,像一条麻木的咸鱼,连翻身都嫌累。
谢摘星沉默许久,问:“你打算罢工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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