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男的非常不礼貌,理都不理她。
向日葵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还在揉摔疼了的屁股的阮茶,深觉阮茶有多么不靠谱。她一鼓作气的伸长了两片看起来非常柔弱的绿叶,抓住花盆的两边,将花盆扯起来,一蹦一跳的去追陆忍白。
阮茶都惊呆了,一盆向日葵都这么有求生欲了,她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阮茶从地上爬起来,抱起向日葵,就去追陆忍白:“大哥,哥们,兄弟,等等我啊。”
防线这边的房子建得格外密集,跟个迷宫似的,陆忍白初来乍到,找不到方向,但阮茶可以。
阮茶跑到了陆忍白的旁边,硬着头皮紧跟着他。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看见丧尸就砍,匕首上滴答滴答的鲜血从未干涸。
阮茶不怕,反而满满的安全感,真羡慕楚牧瑕,能有这么牛的一个保镖,不像她,只有一盆向日葵。
陆忍白迷路迷了一路,便杀了一路。他在又一次转到被他用一颗丧尸脑袋标记的拐角时,顿住了脚步。
阮茶适时停住脚步,没有撞上他,她抱着向日葵,一脸乖巧:“怎么这样看着我?你是喜欢这盆花吗?”
向日葵意识到她可能要换一个更强大的新主人了,棕黄色的大脸盘子迎向陆忍白,激动得又掉了两片花瓣。
陆忍白愣了一瞬,他将匕首换到左手,右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然后他伸出手,他手背上有一条陈年的伤疤,指尖粗砺,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看起来格外漂亮的向日葵。
向日葵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陆忍白的触碰。
“她是你的。”
阮茶非常慷慨:“送你了。”
“我养不来。”
“很好养活的啦。”
“我不会。”
阮茶就不吭声了,她戳着向日葵,小声嘟嚷:“别乱摇了,花瓣都掉光了,一朵花秃成这样,怪不得他不要你。”
向日葵惊恐的看了眼地上的两片花瓣,不敢再摇了,她可不要变成秃花。
阮茶被向日葵的反应逗乐,她瞥了眼陆忍白,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向日葵。
阮茶摸不准陆忍白的心思,她害怕她说多了陆忍白不让她跟着,就没再吭声,而是偷偷的打量他。
光线昏暗的巷道,一时寂静。
直到一只丧尸晃晃悠悠的从阮茶身后扑过来,陆忍白一抬手,匕首精确的没入丧尸眉心,丧尸倒地。
那把匕首就贴着阮茶的耳朵过去,甚至削下了她鬓角的一缕被风吹起来的碎发,她没被丧尸吓到,反而被陆忍白的动作惊出了一身冷汗。
陆忍白越过阮茶,半蹲下身,干脆利落的拔出匕首,然后说:“我迷路了,我得找到楚牧瑕。”
这才是他一开始想说的事,却被阮茶的一盆花分散了注意力。
“我懂,我帮你找,这地儿我熟。”阮茶立刻说道:“你们是在哪里失散的?”
“住的地方。”
“住在哪?”
“我只跟着楚牧瑕走。”
“那边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吗?”
“有一个很大的喷泉。”
阮茶了然,她抱着向日葵,在黑暗中摸索着带陆忍白往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你们怎么会失散了?”
“有丧尸,有人。”
“有人是什么意思啊?”
“被冲散了。”
阮茶没听懂,但这似乎也与她无关,她就没再多问,而是说:“那个地方离这儿挺近的,你跟着我走就行。”
“好。”
阮茶挑着偏僻的地方走,遇见的丧尸也是零零散散的,她连躲都不用躲,陆忍白便出手轻而易举的解决。
阮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好奇的跟陆忍白说话:“你是楚牧瑕的保镖,他一个月给你多少工资呀?”
不知道有生之年她能不能也请一个这样的保镖,先问问价钱总没错。
陆忍白不想和阮茶废话,没理她。
“我给你带路,你跟我说两句话怎么了?这叫等价交换。”
陆忍白这才回答道:“没有。”
“那他能给你什么,让你卖命啊?”阮茶又问。
“没有。”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没有。”
竟然什么都不为吗?阮茶羡慕的说:“既然你都是被白嫖,那我可以吗?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保镖?”
可以白嫖诶!谁会不愿意呢?
“不可以。”
“别拒绝得这么快嘛,我虽然没钱,但我可以给你变花。”
陆忍白脚步一顿,看向阮茶。
阮茶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没打出来。她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改成去拍陆忍白的肩膀,陆忍白又退了一步,她扑了个空。
“别动。”阮茶说:“我给你变花。”
阮茶踮起脚,轻轻的碰了碰陆忍白的肩膀,刹那间,陆忍白的肩头,落满了如雪一般纯洁的白色花朵。
陆忍白偏过头看着肩头的白花,微微睁大眼,看起来格外诧异。
阮茶第一次发现她的异能这么有用,她翘起唇角,又碰了碰陆忍白手中握着的匕首。
新绿的幼嫩藤蔓柔柔的缠绕上锋利的匕首,藤蔓上开出了小小的花朵,五颜六色,绚烂多彩。
“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所以我都给你变了一朵。”阮茶不忘问:“心动吗?”
“什么?”
“让我白嫖。”
陆忍白捏住肩头落下的一片白色的花瓣,轻轻摩挲,半晌才摇了摇头。
“好吧。”阮茶也只是嘴炮了一下,毕竟陆忍白留在楚牧瑕身边保护,肯定是有原因的。
结束了这个话题之后,阮茶也带着陆忍白,走到了他与楚牧瑕失散的地方,自然不见楚牧瑕的身影。
陆忍白冰冷的双眸逡巡过每一个角落,他将肩头的花瓣抖落,隔断匕首上的藤蔓,对阮茶说:“就到这里。”
陆忍白当然可以就到这里,但阮茶不可以,因为周围都是丧尸啊!
阮茶一只手抱住向日葵,一只手抓住陆忍白的袖子,绝不撒手。她没敢用太大的力气,但陆忍白因为惊讶与不自在,险些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陆忍白反应过来后,将阮茶推到一边,眼见着阮茶就要被一只丧尸给扑了,一个水球将她密不透风的裹住。
阮茶戳戳水球,诧异的感叹道:“哇!牛啊。”
陆忍白在不断的改变位置寻找楚牧瑕的踪迹,阮茶怕水球破了,也不得不尽量跟着他。
这一刻,阮茶觉得她变成了一只待在仓鼠球里奔跑的仓鼠。
可恶!他就不能变个水车出来吗?
阮茶一边暗自嘟嚷,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片很大的广场,中间的露天喷泉已经干涸,聚满了丧尸,如果楚牧瑕真的还在这里,恐怕早就成为了这里丧尸的一员了。
陆忍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有些茫然的往四周望去,分析着楚牧瑕可能去往的方向,最后朝着右侧奔去。
阮茶也踩着水球跟上去。
右侧是一幢还在重新建设的大楼,其内是断壁残垣,空无一尸,而一道高大的身影,却从里冲了出来。
……
双拳难敌四手,楚牧瑕的战斗力也远不如陆忍白,他不是方连弈等人的对手,很快便被绑入一幢尚在建设的大楼中。
之前在丧尸潮中逃命也不显狼狈的楚牧瑕,这时脸上灰扑扑的,看起来有些狼狈。他看着方连弈,难掩惊讶:“为了一枚晶核,你连基地都不要了吗?”
就是为了那枚晶核,他要是拿不到真的是血亏!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大晚上的瞎嚷嚷?
方连弈抓着一只正在不停扑腾的丧尸,对楚牧瑕说:“你知道我的目的就好,晶核交出来,否则我就松手了。”
“晶核不在我手中。”楚牧瑕不紧不慢的说:“在小白那儿。”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会交给一只只知道杀人的疯狗?”方连弈冷笑一声:“别耍花样,我数到三,让我们盛城明日基地的少主也尝尝被丧尸扑咬的滋味。”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不敢。”
“三。”
“你这是和明日基地作对,你敢吗?”
方连弈直接撒手,一边看丧尸扑咬楚牧瑕的脖颈,一边骂骂咧咧:“吗的装什么比?谁还不是个少主了?最看不惯你这种废物。”
然而方连弈刚骂完,一个放风的队员便提醒方连弈,陆忍白找来了。他连忙将丧尸扯开,一个手刀劈晕楚牧瑕,便冲了出去。
“快,我们快去找医生!楚少主被丧尸咬了!”
陆忍白大步上前,接过昏迷不醒的楚牧瑕,便往外跑去。
方连弈还在演:“可是现在医院也都是丧尸,根本没有异能者能分出心来治疗楚少主,陆先生,我听说你们在外面得到了一枚非常精纯的木系晶核,或许可解燃眉之急。”
然而陆忍白跑得太快,根本没听到方连弈的话,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那放风的队员连忙跟上去。
方连弈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因为他看见了正安静待在一边的阮茶。他三两步走过去,和待在水球里的阮茶打招呼:“晚上好啊,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