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柩的黑暗中,时间似乎是凝固住的,万物的呼吸似乎也是被封存的。不过有了桢花的陪伴,这阴冷可怖的古柩黑暗内才显得不那么可怕。苏鱼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桢花香,它们似乎是在温柔地抚慰着她。可是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她何时才能见到温暖的曙光?冥冥中,绝望辗转在她耳边呢喃着,让她放弃内心追逐着的一点点希冀之光。
苏鱼想方设法地要取下束缚,她只有有限得少得可怜的方法,却同样也是毫无用处的方法。一番挣扎之后,她选择冷静下来,等待柩盖翻起的那一瞬,总归,总归能寻找到一些逃脱的方法的。她想。
苏鱼儿时就经历过绝望,而在这之后人生中每一次苦难的时刻,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痛苦的。所以她相信,这次也绝不会是非同寻常的一次。
她的呼吸在逼仄黑暗的坏境中尤为清晰。缓慢而坚定地,告诉着她自己,活着的一天就不能选择放弃。
所有的事情,苏鱼从长计议下来,就莫名地陷入了惊惧。虽然可能有一些细节上的不同,但迄今为止,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与梦中童话里爱洛公主的遭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同样是被迫,以同样的方式献给某一位大人,现在她身处古柩,与那时的境地是完全吻合的。
也是相似的古堡,漆黑的灵柩,被迫无奈的少女。
只不过一个是梦,一个是现实。
而现在——
苏鱼怔怔的,她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被缓缓推开的古柩沉重的盖。
皎洁月光如水地倾泻而下,窗外此刻,
恰好是月圆之夜。
☆、第七日
他背对着苏鱼,将一大片的月光吞没在身后。
苏鱼只能辨认出来人身形高大,除此之外她什么也看不清。苏鱼后知后觉地惊骇发现,沉重到需要两名成年兽族男子的力量才能推动的柩盖,却被这个男人轻轻松松地推开。
莫非这个人,就是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变/态大人?苏鱼觉得极有可能。因为兽族好战、尊崇力量。只有强大到无匹的人才能令别的兽类臣服。
月光蓦地漫到苏鱼的眼前。男人俯下了/身,渐渐地靠近她。苏鱼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想,就算要死,那么她也请求那个时刻也要来得晚一些。就在她闭上眼的一瞬间,苏鱼就后悔了。她这样做完全无济于事,没有任何意义。她只不过是暴露出了她下意识地感到害怕不敢面对的心理而已。
她不应该这么做。猎人看见瑟瑟发抖地小兔,只会慢慢地靠近,选择杀还是抓,而不会因为这样去同情怜惜。说不定,她这个样子,越会激发他某些蠢蠢欲动的暴虐基因。
几乎是同时,她感觉到了脸颊上冰冷的温度。苏鱼立即就睁开眼睛,瑰丽极致又诡秘惑人的一幕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的一双眸子剔透干净,是沉沉的红,被月光漾出莹润通亮的玉。而在他眼眸一侧,就是今夜的圆月。澄澈的血月倾下如水诡秘的月光,与他的眸子相应。
只是他的眸子里还有影影绰绰的昏暗。
因此,苏鱼也意识到,他并不是兽族。他的眸子没有竖瞳,是极黑的红的圆瞳。苏鱼顿时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苏鱼不知道,他比兽还可怕。
而此时此刻,他冰冷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动作,但却让苏鱼有种恍惚的温柔。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问,“醒了?”
这样的一句询问,仿佛彼此之间是相交多年的故友。
男人的视线缓缓向下移。苏鱼手脚被禁锢,无法动弹,手上却摆放了一捧桢花,仿佛她真的已经安然死去,在这古柩中永久地沉睡。桢花花色与她的唇色相应,更衬得她象牙白的肤色越发显得白腻干净。
即便未经雕饰,也足矣。他沉默着,一手托着她的下颚,一手将她口中的东西取出来。苏鱼看见男人的手指,如深海中的玉髓,美得令人不由屏气叹息。所以苏鱼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的目光完全被他的手吸引住了。
由于那东西放在她口中的时间太久,取下来的时候男人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他托着她下颚的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和两颊,另一只手的两指慢慢探入,虽然他已经很慢很轻相当小心翼翼了,可是那东西是被强硬塞入的,苏鱼的嘴巴即便是有一丝一毫的牵动都已经痛得不行,更不用说要取下来了。
苏鱼痛得眼里满是泪。可是她无法发泄出来。她连呼吸都乱了,身体想挣扎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苏鱼极力地忍着,过去受创的心理令她的承受力比常人稍高些。与之相反的,是男人平静严肃的神情。
他极为认真地对待着这样一件事,也极为细致地去做着。慢慢地,那东西被他完整地取出。苏鱼的嘴巴立即就感觉到了解脱。她的眼睛望着那个堵住她嘴巴的东西,是个银白色金属,上面有尖锐闪烁的球状物。
这是前几年市面上特别流行的一种通讯器,又可以当做定位器。
而现在,那个银白色球状物上,沾了苏鱼凝固的血……以及她的,口水。它正放在男人的手掌心,苏鱼顿时就产生了一种玷污了神只的莫名感觉。她看着男人的手慢慢收紧,银白色球状物在瞬间被捏碎,四分五落地掉下。
苏鱼还没反应过来,她手上被摆放着的桢花也被男人拿走,随意地扔到了窗外。
苏鱼感受到了一种诡异又神奇的气氛。
这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又伸手抱起她,眼眸幽暗地注视着她。
现在,这一切又和梦重叠了。梦里的男人也是这样抱起她,眼眸也是这样瑰丽蛊惑的红。苏鱼几乎要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他低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冷冽,“他们人还在这城堡里。现在,只有我和你,是一起的。你是选择跟我,还是选择待在这里,等那个人来?”
苏鱼望着他的眼睛。如果这次一次关于童话中王子与公主的邂逅,那么她似乎说“选择你”比较有梦幻感。可是这不是,这是现实。她现在所做的选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决定了她的命。
所以她不能把希望与信任,寄托在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身上。
“我有选择的权利吗?”她不能激怒他,苏鱼试探道。
男人缓缓地笑了,“聪明的人类小姐,”他亲吻她的发端,“你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苏鱼面无表情,“我选你。”
“请你放我下来。”她非常抗拒陌生人的碰触。
他挑眉,低头看向她,压着声音,“可惜,来不及了。”
“——他们来了。”
☆、第八日
真是诡异。苏鱼明白现在是现实,可是为什么所发生的,与梦中如此地吻合?
男人将手脚被束的苏鱼抱在怀里,他们藏在古柩中,黑暗令时间漫长得分外难熬。苏鱼穿得很单薄,所以她完全能感觉到男人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古柩是容纳不下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形的,苏鱼侧着身,一面靠着古柩的四壁,一面被男人紧紧抱住——也只有这样,古柩才能勉勉强强容下他们。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听上去不止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的。
“又有兄弟给大人送礼物了。”一人感叹着。
“上次那一只雌性,撑不过一日就死了,”他嘿嘿地笑,“也不知道这一只能撑到多久。”
“我还记得之前有一只雌性,撑了三天。啧,到最后大人见着她就厌了,还不是扔给我们。你别说,我还记得,那味道,又嫩又鲜……”话还没说完,身旁的人就给了他一拳头。
“办正事呢!还想!小心大人听见,直接叫下面的厄铎莎把你给吃了。”
两人说说笑笑,走近了古柩。古柩沉重的盖再一次被打开,冷光将黑暗一扫连半点余烬都不存。光太过刺目,苏鱼眯着眼睛。而那两人被乌黑柩中的人的面容所震慑,竟一时无话。
一人才缓过神,“没想到这次是两只……”话音未落,他就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很快,他的脸上再也做不出什么表情了。
男人一手直接捏断那人的脖颈,动作迅疾狠辣,手法干净利落。那人随即就死净了,男人嫌恶地扔开,他另一手极快地解开上衣,眼睛望着另一个人。苏鱼正要去看个究竟,男人就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到苏鱼的脸上。于是,苏鱼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剩下的那一人被那一幕惊慑到失语。他赶紧趁那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要逃离这个地方。那个男人太可怕了,那种完美的速度与精准度,即便是战斗状态中的兽族也难以相媲。
“钥匙。”男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捆住她手脚的金属带的钥匙。”
他哆哆嗦嗦地拿出来,情绪崩溃,口中不断地哭求,却手一抖,钥匙落在了地上,荡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男人看着他的眼眸弯了弯,就不紧不慢地俯下/身去捡。这时那人趁此机会立即拼命地向出口跑,边跑,口中边喊着。守卫城堡的兽族兵从外面冲了进来,却发现那人已经瘫软在地上,而不远处流光下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钥匙,眼神若有所思地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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