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场景如走马观花,快速略过。这次醒来,林念慈没有像上一次感受到寂空的感情一样感受到逐风的感情,而是一切都平淡如水。
幻境中的一切林念慈在因果囚里亲自经历过,此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再看一遍,倍感唏嘘。
逐风未必没有喜欢过寂空,如果不喜欢,她那样洒然的人不会变得犹豫不决,只不过相比寂空的感情,她的喜欢便淡许多,甚至比不过她的自由。
逐风本是鸟,她可以为他做很多事,却不会为他驻足,因为她的心里是整个世界,寂空于她只是世界的很小一部分。
而对寂空而言,逐风虽充斥了他的世界,但她更像他的信念,他的一根支柱,她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他只需看着她,却不必要得到她。
所以即使他们从未错过,他们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林念慈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雎不得腿上,他低头,沉沉看着她。
此时平静下来,她望着那双沉寂的眸子,忽然不自在起来。之前他照顾她,日日为她换包扎的布条,不可避免地有些身体接触,那时她精神不振昏昏沉沉,也没精力去想些有的没的,现在看着他莫名有点羞耻。
她强作镇定坐起身,没话找话:“我的修为到化神了,涨得真快。”
“嗯。”雎不得直视她,看她说话时开开合合的红唇,看她不自在时不自觉的小表情,突然很想仔细摸上一摸,那一定很软。
林念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又不想放过他:“你看我干什么?”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一下才问:“你知道寂空第一次看见逐风时是什么想法吗?”
她果然好奇:“什么想法?”
他微勾起唇角,很是期待她接下来的表情:“他想,这个姐姐真是好看。”
然后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从额到鼻再到唇:“额好看,鼻好看,唇好看,真是哪哪都好看。”
林念慈被他这一下惊了一跳,没想到他还会说这样的话,她看着他微扬的唇,便知道他肚子里在冒坏水。
她没有如他所愿地露出羞涩的表情,而是迅速凑近了他,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两人面面相觑:“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想的什么吗?”
她的眼若幽深的水潭,让他对视一眼便掉落其中。
即使知道这是陷阱,他还是鬼使神差:“想的什么?”
林念慈靠得更近:“我在想,这人长得如此好看,若是我的便好了。”
他的心剧烈跳动起来,长羽般的睫毛眨了又眨,情不自禁地想要与她肌肤相贴。
眼前人却突然远离了,刺目的阳光落在他眼上,让他不由地闭了下眼。
对面,是她戏谑的笑。
他也蓦地笑了。
等到林念慈进了屋,他才慢慢沉下笑意。她进入幻境之时,他也进入了。
他看到了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也终于知道因果囚最后他执着了百年逐风到底动没动过情的答案。
她动过情,情却不是她的全部,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消遣。
……
两人在小村子里又住了几日,等到林念慈的精神几乎完全恢复,他们才告别村民,启程往下一个地点。
两人御剑离开南洲,穿过中洲北洲,来到了魔域。
雎不得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魔域地方辽阔,终年乌云密布,很难见到阳光,以至于其植被寥近于无,一眼望去除了魔气,便是沙漠。
踏进魔域的一刻,林念慈想起了魔尊的传言,她给自己戴好狐狸面具,也让雎不得戴好。
魔域最边缘处是无方城,无方城鱼龙混杂,既有正道修者混于其中,又有魔修。
因为几日没有休息,两人决定先在此休整再去寻星力。
无方城中有很多魔,他们大部分模样奇异,却能口吐人言。黑蛛蛛回到了魔域,整只蜘蛛肉眼可见的开心,幻化的人面也变成高兴笑着的婴儿脸。
有的魔是人头兽身,有的魔是兽头人身,还有的魔直接是两种魔兽拼接而成,整条街上的大多数魔都很是奇怪。
林念慈在蜃境中见过魔兽,却没见过土生的魔,一时间目不暇接。
她拽了拽雎不得的衣角,悄悄问:“你说魔尊是不是生得比他们还要奇怪?”
雎不得的肩膀紧紧贴着她,闻言否定:“没有。”
林念慈却奇异地坚定自己的看法:“若是真遇到魔尊,你我联手,或许能将魔尊正法,除魔卫道。”
他盯紧了她:“你厌恶魔尊?”
“对,”她点头,“我之前为魔尊开过一个分析贴,结果有个叫喷子的人跑到底下来跟我对骂了三天,从那以后我不只厌恶魔尊,还厌恶所有与喷这个字有关的东西。”
他头皮麻了一瞬,很是心虚,无比后悔当时一时冲动在玉牌上与她骂了三天。
若是他只是魔尊,事情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但问题是他还是喷子。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就是魔尊和喷子本人。
他下定决心,打算寻个机会将玉牌毁了。
无方城中所有的建筑都是黑的,连沙土也隐约发黑,每当大风刮过,便扬起满天黑色沙尘,看不清前路。
昏暗的客栈里,掌柜灰熊一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抱歉的笑意:“客官,仅剩一间房了。”
无方城客栈不多,他们几乎找遍城里才找到这么一间客栈,没想到却只剩一间房。
林念慈没多犹豫便同意了,他们在村里时日日睡一张炕也没有什么,睡一间房而已,更不可能有什么了。
能继续与林念慈呆在一起,雎不得几乎巴不得,更不可能拒绝。
鱿鱼一般身上长满触角的小二过来,引着他们上了二楼。
二楼明亮许多,却寂静无声,小二触手蠕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打开门,慢吞吞地将两人送进去,然后啪一下关了门。
房间很小,头顶的夜明灯感到人来,很快亮起来。床不大,睡两个人刚刚好。
两人洗漱完毕,及其自然地并肩躺到床上,没过多久都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雎不得翻了个身,下意识伸手搂住身旁的人,搂完才猛地惊醒。他的胳膊搭在对方身上,身体僵硬,半天没敢动一下,生怕将她吵醒。
身体的冷香钻进他鼻尖,他低下头,将脑袋埋进被子,深深呼吸。
他没有喜欢过谁,这个人是第一个。面对她,他便像突然发财的贫民,捧着珍宝时格外小心翼翼。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她厌恶他。
……
聚在路上的人满脸喜气,争相凑着往前去。
“恭喜姑娘。”
“恭喜姑娘。”……
穿嫩黄色软云轻罗百合裙的姑娘疾步走过,不长的小路上全是闻讯而来给她道喜的丫鬟小厮,姑娘身后的小丫鬟也一脸高兴,忙乱地从荷包里倒出碎银赏下去。
长长的裙摆曳地,被姑娘急促的脚步带起。
姑娘很快来到一处书房,通报进去后未语先跪。
桌后平静坐着的中年男子对她此番作态毫不惊讶,闻声只是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写他的公文。
姑娘跪了半个时辰,终于沉不住气:“爹,我不要嫁给凌云侯二公子!”
男子冷声:“这由不得你。”
姑娘膝行过去:“爹,你为何突然为我定下凌云侯二公子?我不喜欢他,他行事荒唐,为人……”
男子忽然一巴掌甩过去,低怒:“为何?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你以为你同金九霄那小子的事我不清楚?!”
姑娘伏在地上,怔怔看他,过了好一会才听明白他说的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瞒得那么好,我怎么会知道?”男子嘲讽,“是金九霄亲口告诉我。”
“不可能!”姑娘极快地抽噎一下,眼眶里的泪滞住,否定。
“金九霄拿你当猴耍,你还在替他开脱?”男子扔了手里的公文,“他一个市井泼皮是怎么搭上你的?你现在想想不觉蹊跷?”
姑娘还要争辩,男子却不想再同她废话:“来人,将三姑娘带回去看起来。”
两个嬷嬷进来,好言劝了一番,最后夹着她回了自己院子。
月上中天,鹅黄百合裙的姑娘衣裳未换,趴在床上呜呜地哭。
门外传来两声沉重的倒地声,紧接着门被推开。
“扶云!”长得颇为精神的青年快步进来,将姑娘拉起。
扶云听见是他,更不肯抬头。
金九霄只得揽着她的肩将她抱起来,玩笑道:“我听说你定亲了都没哭,你倒先哭了。”
扶云扑哧一声笑出来,气得锤他肩:“就你油嘴滑舌。”
她锤完,又板起脸:“你还有脸来找我!”
“冤枉啊,小祖宗,”青年摆出一副哭脸来,“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场景骤然变淡,他们的声音也不甚清楚。
林念慈睡梦中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慢慢清醒,睁眼一瞧,是雎不得正紧紧地搂着她。
作者有话说:
雎不得:请问作者什么时候把笔给我?
林念慈(偷偷):把笔给他!
作者:明天(这是可以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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