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师姐是她的福星!
季栀对此行的把握更大了一点,
沈依瑶拉住季栀,往一旁躲闪:“且慢!还是应该先确认淮铮师兄的状况,再从长计议。”
她之前问季栀,季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们两人上门,以何种理由,又是否要想方设法带走季淮铮,还都需要考究一番。
两人索性寻了个旅店落脚。
关上房门,沈依瑶摊开手掌,露出方才顺手捉住的一只白翼蝶,道:“季栀师妹,我先以神识去探探那‘货泉府’的情况,稍后,我们再做打算。还请你为我‘护法’。”
季栀惊诧地张大嘴:“沈师姐这是要将灵识附着在这白翼蝶之上?!”
她怎么记得,记忆中的那个她是到了金丹境大圆满时才能做到,但沈师姐这才进阶金丹境几天?
但沈依瑶却神色自若,点了点头,便盘膝而坐,合上双眼。
掌中的白翼蝶翩然飞至窗外。
被惊呆的季栀只来得及眨了眨眼。
***
沈依瑶敛了气息,越过那高墙,飞入“货泉府”,落在一朵金边牡丹上,合拢双翼,装作休憩的样子,实际上,暗中打量这一座宅邸。
宅邸富丽堂皇,比之季家本家,更为张扬,恨不得每一处都用琉璃、灵矿、石雕、瓷器给塞得满满当当。
水满则溢——这样过度的装点反而让“货泉府”显得不伦不类,看着……很是土气。
也不知道这样的地方,怎么养出“男主”季淮铮这样的人物?
沈依瑶窥伺之际,却听见远处传来女人傲慢的声音。
“你是说,那贱人生的贱种醒了?——果然,结了丹就是不一样,即便用锁灵铁捆着,身子还是耐揍。要是之前,呵,他受了我的鞭刑,哪次不是要七日才能醒过来?!”
说到这里,那女人更是咬牙切齿,一鞭甩出,把那长廊上放着的一排青花瓷全都卷到地上,摔成碎片:“凭什么那贱种能结丹?!——结丹的活下来的应该是我的潇潇儿!成为季家淮字辈弟子的应当是我的潇潇儿!!”
这应当就是季子金明媒正娶的道侣了。
侍女:“夫人息怒,切莫伤了身子——您现在可是腹中还有个小仙人呢!”
“呵,要不是因为怀了腹中孩儿,我定然彻夜打死贱种!!”
侍女:“夫人莫气,若是动了灵胎之气,那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老爷也应允了您,只要您腹中胎儿长成……那贱种便可消失。”
“哼,且留那贱种几日,但我绝对不会让这害死潇潇儿的罪魁祸首好过——走,我要再去教训那贱种一番!”
侍女小心地扶着这大着肚子、一脸凶相的女修,穿过长廊,身影没入婆娑的竹林之中。
停在金边牡丹上的白翼蝶等了片刻,也荡荡悠悠地飞入竹林之中。
竹林之中,倒没有整个“货泉府”那般金碧辉煌,只有一间略显阴森的小屋。
小屋只在屋檐下开了个巴掌大小的“窗户”,大概只有通风的作用——还密密麻麻地排布着精铁栏杆,栏杆与栏杆之间不足一小指宽。
逃也难逃。
沈依瑶停在这窗口,往里瞧:
正对着这通风口的,正是季淮铮。
平日里以玉冠束起的青丝凌乱地散着,那身弟子服被扔到一边,只给他留下单薄的中衣——中衣上,满是鞭子造成的裂口,血已经干涸,这沾了血的布料显出一种诡异的僵硬感来。
但季淮铮的身上,却没有疮口——不过,中衣破裂之处的肌肤,呈现出新鲜长出来的那般嫩红。
看来这季子金的道侣不是第一次对季家淮字辈的核心弟子季淮铮动用这样的刑罚——甚至,她都想好了万全之策。
这还远远不是最歹毒的地方。
沈依瑶看着卡主季淮铮天鹅颈与双手的枷锁,令他上半身动弹不得。
枷锁后面还带着长长的锁灵链,制住季淮铮的手脚,令他可活动的范围,只在这方寸之间。
清风朗月之人被迫以这样屈辱的姿势,站立难安。
沈依瑶看着,都觉得既疼痛又憋屈。
而那毗邻这处的两堵墙上,却是装了架子。
左侧的上面全是各种刑具,右边的,则是摆满了透明的玻璃罐子。
罐子里是颇为浓稠的液体,但那里下了禁制,沈依瑶隔得不近,又不好用灵力探测,并没有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沈依瑶一时也没有心情去看那里面的东西——季子金的道侣已经从左侧的刑具中挑了个带着倒刺的鞭子,沾了番椒水,挺着大肚子,一鞭子下去,咒骂:
“贱种!怪物!”
一鞭下去,皮开肉绽。
季淮铮那惯常端肃的脸,此刻面无表情,只若有所觉,抬头,看向那唯一的窗户。
他看到一只从未见过的白翼蝶。
那白翼蝶本应该作壁上观,俯视他这蝼蚁,但他却看见,那白翼蝶纤弱的翅膀抖了抖,像是极为不忍一般。
有点熟悉。
那怀了孕的女修见季淮铮望向窗外,更是恶心心头起,又是一鞭。
她并不打脸,其他地方,可毫不留情:“你还真当自己是子金的宝贝儿子了?难道还指望他救你?哈哈哈可笑——!你区区一个疯女人的试验品,子金留着你,不过是觉得你有用罢了!等我孩儿出来,我要让你跌回泥潭,让你去死——!”
她高高地扬起手中的鞭子,季淮铮冷冷地与她对视。
像是看着一具尸体一般。
但那鞭子,却没有落下,反而直直地落在地上。
而那怀了孕的女修以及她的侍女,瞳孔涣散,倒在地上。
季淮铮微眯着眼:斑驳的日光下,蝴蝶双翼上的鳞粉若隐若现。
好像只有他注意到的白翼蝶挤进这一间阴暗又恶心的屋子里,扇动双翼,最后落在困住他的枷锁上。
熟悉感越发强烈。
季淮铮不禁眉眼柔和了几分:
“沈师妹,是你吗?”
看不下去男主被虐待受苦而出手的沈依瑶想了想,动了动双翼:“季潇潇当时的死,并不时淮铮师兄的错。说到底,错在恶毒的魑魔。淮铮师兄,你……”
到底是人家的家事,沈依瑶也不好随便评价,话说到一半,便止住。借着小小的白翼蝶的身躯,贴近季淮铮身上的伤痕,以灵力医治。
末了,她又在那怀孕女修和侍女身旁略微停顿片刻,道:“淮铮师兄不用担心,我给这两人灌输了新的记忆,她们只会以为继续虐打了你……你先等等,我一定尽快救你出去!”
季淮铮声音略微喑哑,不像平日那般清冷:“好——如果有人能救得了我,那个人只能是沈师妹。”
这话听着有些暧昧,但身处这暗室,沈依瑶没心思多想,点了点头,焦急地飞出。
直到白翼蝶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季淮铮才低头凝视匍匐在地上的两人。
他略一用力,那枷锁轰然裂开,落在地上。
他捡起了那沾满番椒水的带着倒刺的长鞭。
作者有话说:
季淮铮:季栀师妹颇为聪明。
季栀:居然有人夸我?!开心!转圈!!
季淮玷:蠢货.
季淮清:……师妹,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季栀:可是有人夸我了啊!?
瑶瑶:……你们四个人说相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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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被沈依瑶的神识所依附的白翼蝶翅膀几乎扇出了虚影,离开这“货泉府”,直奔落脚的客栈。
季栀正蹲着,在她紧紧闭上的双眼前,晃了晃手,似乎在测试她是否能看见一样。
沈依瑶惦记着那被押到小黑屋的季淮铮,也没跟季栀打招呼。
白翼蝶落在她肩头,那原本合上的双眼旋即睁开。
季栀猝不及防与沈依瑶对上了眼,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啊——沈师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见到淮铮师兄了?他怎么样?”
沈依瑶:“季栀师妹神机妙算,淮铮师兄确实受了一番苦头,情况并不乐观。”
她将所见一五一十地与季栀详细地说了,想到这堂堂“男主”,天之骄子,却过的如同阶下囚一般,心中很是复杂。
眉峰聚着,像是在额心簇成一朵五瓣梅。
季栀一骨碌起身:“那我们可要赶紧过去救他!”
沈依瑶:“也好。我们二人可以前去拜访。我可以借着没到过此处的借口,请淮铮师兄陪我们游览几天,再一起回季家本家。”
季栀原本也是这么计划,但电光火石之间,却又改了主意。
她,又想起记忆里的种种。
虽然,记忆里很多事情并没有灵验,但她瞧着,沈师姐担心的样子并不是作伪,看样子,对季淮铮也并非无心。
季栀开动自己的小脑瓜子,想了想,拽上沈依瑶的袖子,道:“沈师姐,我还有个想法,也许能直接带走淮铮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