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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殉道后徒弟黑化了 (尧卿)


  顾可笙一度将顾昭引为知己,没想到会在多年后遭到这样的背刺!
  他瞧瞧钟妙又瞧瞧顾昭,更是悲从中来。
  钟妙被烦得没办法,问:“师兄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顾可笙哀叹一声:“我还能有什么想说的?那我不成恶毒男配了么?不成!不成!”
  他收拾好心情,又忽然生出些好奇,搓着手靠过来:“那要不这样,为了以示补偿,你们同我讲讲到底是什么状况呗?”
  顾可笙在钟妙警惕的眼神中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也不用很多,主要是我下一本话本在打大纲了,师徒禁恋,火爆中州啊!”
  钟妙一拍桌子反手解剑,当即就要越过去抓师兄的衣领。
  从前钟妙还在元婴时顾可笙就打不过她,如今师妹突破化神,再留下来铁定要挨打。
  顾可笙嗷一声蹿起来,屁股着火一般向外逃去。
  眨眼间就没了师兄妹二人的影子,陆和铃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给自己慢悠悠又续了杯茶。
  当天夜里,钟妙忽然起了兴致要教顾昭画符。
  她虽然阵法学得稀烂,但大抵是闯秘境寻宝寻多了,对符咒倒很有了解,左右闲着没事,干脆捡起教书老本行。
  只要能与钟妙一同做些什么,顾昭向来是什么都好。
  他老老实实跟着钟妙的指导画了一张,正纠结着怎么开口能让师尊也扶着自己的笔画几道,却听门外有什么东西轻轻敲了几声。
  钟妙打开门,飞进来一只纸鹤。
  折纸鹤传音是周旭最喜欢的把戏,她刚接在手上,纸鹤就开合着嘴大喊:“妙妙!妙妙!快来,就等你了!来湖心亭喝酒啊!”
  钟妙笑了一声:“我险些忘了,确实约了要去。”
  她俯身在顾昭脸上亲了亲:“你乖乖的,若是累了就明天再写,不着急。”
  顾昭却悄悄揪住她袖子,也不看她,眼睛倒还盯着符纸:“那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夜里风凉,路上又黑,要不我到时候去接师尊吧?”
  钟妙笑他:“嗯?你不是怕黑吗?”
  前两天顾昭还用怕黑的借口挽留钟妙不走,今天却砸了自己的脚,他说不出什么,就用眼睛瞧着她恳求。
  钟妙又笑了:“那不如同我一起去?”
  顾昭迟疑道:“这,这怕是不好?怎么好因为我打搅了您。”
  “哪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都是自己人,”钟妙拉着他就走,“走吧,正好带你去瞧瞧湖上的月色甚美。”
  两人划着小舟到达湖心亭,就听周旭怪叫一声,从袖中掏出袋灵石丢给陆和铃。
  “竟当真叫你猜中了!”他摇头道,“也罢,钟妙都能同人手牵手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钟妙牵着顾昭下船,笑着问道:“你们又拿我打什么赌?也给我分两成!”
  周旭哼了一声:“还不是赌你会不会把他带来,钟妙啊钟妙,你这样钢铁的心肠,竟也有这样绕指柔的时候?”
  他瞧了眼顾昭,又问:“说起来这辈分该怎么算?喊师侄不对,喊嫂子更不对,算了!你们什么时候结道侣?”
  顾昭老老实实跟着钟妙坐下,低声道:“周岛主不必烦恼,我没什么紧要,一切都听师尊的。”
  周旭嘶了一声。
  他也说不出这感觉是什么,好像是在哪里听过这个腔调,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劲。
  想不出就不想了,周旭一挥手:“难得今日大家有空齐聚一堂,尤其是妙妙,真没想到!”
  他嘿嘿一笑:“顾师侄,我悄悄地同你说,当年追求你师尊的人,嘿!”
  周旭比了个极大的距离。
  “能从这排到湖那边去呢!”
  作者有话说:
  师兄:被嫌弃的师兄的一生。
  顾昭:一切只凭师尊高兴,我没关系的……
  周旭:有被茶到,不确定,再看一眼。


第98章 、正文完结
  一说起这个,周旭那是相当的来劲。
  从前他们还在育贤堂时,周旭就极喜欢拿这个同陆和铃打赌。
  两位看上去都像个人物,说起来也是一方大势力的少主,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看八卦的兴致,他们也不耐烦将眼睛放在旁人身上,干脆赌每一次的追求者能在钟妙的钢铁之心下支撑多久。
  周旭饮了口酒,笑道:“说起来,当年王家是不是有个小少爷追求我们妙妙?”
  那时世家还没衰弱,白玉京出身的孩子都是副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的架势,也不知那个小少爷是怎么就一眼瞧见钟妙,非闹着要娶她回去做主母。
  对世家而言,娶妻向来恨不得按家世背景血统修为挑剔个遍,奈何这小子似乎很是得宠,竟当真磨得家主点头。
  钟妙出身不好,论师门也只能算野路子,那小少爷自以为是给了钟妙极大的体面,想必十拿九稳,竟当众就想拽了钟妙走。
  周旭丢了颗花生在嘴里,又用手肘推了推陆和铃:“当时咱们妙妙是怎么说的来着?”
  陆和铃记得这件事,那个王家的小少爷说起来还与她有些血亲,当年闹得很是不快,她一把将周旭拍开:“你自己说就是了!”
  钟妙那时刚下山不久,对这些事都还没怎么弄明白,还以为“主母”是个类似于长老的新名词,直愣愣就问:“那主母要做些什么呢?”
  那小少爷还以为她拿乔,一叠声地哄:“主母什么都不必做!你只管穿好用好,漂漂亮亮地呆在家里就行!”
  “结果,结果我们妙妙说,”周旭笑得打跌,模仿着钟妙的口吻,“既然什么都不必做,那你买个雕像放家里摆首饰不好么?还省下一人的嚼用。”
  他捏着嗓子模仿得极像,陆和铃也笑起来。
  那小少爷当即大受打击,后来就没听见什么声音,近些年世家动乱,兴许早就死了也未必。
  周旭一拍桌子:“对了!我记得正清宗好像也有个?”
  钟妙隐约记得他说的那个人:“你说的是不是叫林什么什么的?”
  顾昭轻声问道:“师尊怎么记得这个?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么?”
  周旭嗐了一声:“那显然有啊!能被我们妙妙削去条胳膊,这也算是少有了吧?”
  既然钟妙记不得名字,周旭也懒得提出来添恶心:“就是个正清宗的嫡传弟子,来育贤堂当先生,先生不好好当,对弟子动起了心思——啊妙妙我不是说你哈。”
  钟妙朝他比了个威胁的手势。
  周旭连忙跳过向下讲:“谁知道他脑子进了什么水,非要教我们妙妙剑术,人家小姑娘有剑尊当师父呢还要他来比划?当场就将他打下了擂台。”
  按理说,钟妙身为学生却没给先生留面子,确实听着不大地道,问题这位嫡传弟子他阴招都不往对处使,竟熊心豹子胆想下药占钟妙的便宜。
  钟妙嗤笑一声。
  “听你一说我记起来了些,他好像是这么同我讲的——‘要让你知道知道男人的用处’,”她笑着摇头,“然后我说,‘我瞧着你压根没什么用处’。”
  那人被救出来时已被削去了条胳膊,若不是长老院来得及时,另一条胳膊怕是也没了。
  “正清宗还想找妙妙的麻烦,可笑,后来那弟子没多时就死了,”周旭回想着,“听说是中了极凶残的咒杀之术,也不知是惹了哪位大能不快。”
  这件事钟妙还真不清楚。
  正清宗当时闹着要拿她审问,钟妙正计划着从哪条路线逃跑,柳岐山直接破开育贤堂山门将她带走,再回去念书时,一切都风平浪静没了声音。
  周旭说得兴起,拿着酒杯向桌上一拍,倒像是说书人拍惊堂木一般。
  “最有意思的那个!”他笑,“最有意思的还数云图阁那位!”
  云图阁当年也送了几个弟子来念书。
  为首的是云图阁少主,瞧着弱不禁风,打起来却一等一的要人性命,那时同修们都传言说他怕是指甲缝里都带了毒。
  云图阁本就不长于明面厮杀,最后一轮轮打下来,只有这个少主成功入学。
  没了其他弟子拱卫,这小少主在育贤堂过得极艰难,就算私下里能偷偷报复回去,当面冲突时多半还是要挨打。
  有一回正巧被钟妙看见了,钟妙这人说得好听是心肠软,说得难听就是爱管闲事,直接以一敌多将这群小子带进练武场暴打。
  “那位少主当场对我们妙妙一见钟情,结果妙妙说什么?”周旭清清嗓子,“咳!能保护你的唯有手中剑!”
  云图阁少主从此转行当剑修,上回阁主见到周旭还在阴阳怪气,直言这一摊子家业未来不知道交给谁。
  钟妙自己向来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什么少主少爷嫡传弟子,于她只分为两类:能打的与不能打的。
  能打的就多切磋两场提高剑术,不能打的连说话的必要也没——我辈修士不想着匡扶大义,成天整这些情情爱爱的多耽误修行啊!
  但如今被老友一件件将黑历史揪出来说笑,就算钟妙再厚脸皮也有些顶不住了。
  她站起身,假装四处望了两眼:“哎呀!你怎么喝这么快?我去小厨房催催下酒菜,好歹垫垫再喝。”
  周旭还能不知道她是想溜?一叠声地在后头喊,钟妙只当听不见,连船也不要了,脚下生风几步上岸逃进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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