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力提升当然好处多多。
先不说本事越强的越能稳定地位称霸一方，反正弱势的基本只能像某个不争气的气旋一样，降职调官，从深受重视还倍儿有面子的好副本，跑到鸟不拉屎的垃圾副本里。
听到眼球的恭贺，林间羽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随意地用鼻腔发出一声平淡的单音节，而后用指骨很不客气地叩了叩桌面，沉下声音。
“天予初中的所有设备要全部按照更高层次安排，不许低于现在的标准，以及新的规则尽快发给我，它们也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另外最重要的，人、偶、材、料！同步升级！之前那些破烂玩意，有谁胆敢再给我送来，我就把它的眼睛挖下来扔进学校厕所里。”
“……”
明明表情扭曲但还要从眼球缝里挤出笑意的logo：“好呢。这也是对你晋升的嘉奖，应当安排最顶级的呢。”
可恶，谁突破不好，怎么偏偏是这个刺儿头队先锋。
祂嘀咕。
好气哦，但是还要保持微笑。
没办法，契约下的员工虽然被规定不能做大动作，但祂们面对这种“合理”诉求却不能视而不见。
心底将那个帮助林间羽突破的契机骂了百八十遍，赤红眼球表面上还是笑眯眯地应下了一切。
看起来像是满意了，林间羽收声不再说话。
真好，副本等级提升，它们的灵魂总算又多了一重屏障作保。
他默默地阖上眼眸，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过也不能耽误太久，升级后的规则会大有不同，那些小笨蛋连旧的都记得磕磕绊绊，这会儿再一变化，学起来估计又是个大麻烦。
这么想着，好不容易捱到散会，林间羽撒丫子就跑回了自己的副本，满脑子都是怎么尽快地帮助它们适应新能力。
结束特殊副本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魂体不出意料的变化，因此，天予初中的三个地图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同步受到了提升。
然而，穿越虚空，回到掌管地的林间羽，意外地在自家副本里看到一位特殊来客。
“阿雅？”
他望着和一群学生在操场上玩老鹰捉小鸡的女孩，好脾气地走过去，下一秒却粗暴地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拽起来，“乖，我最近会很忙，你先回你的副本里去，等我有空了给你做好吃的。”
顿了顿，他给另外几位学生飞过去数个眼刀，“看什么看？规则记熟了吗？碎片保存好了吗？尤其是你，李一，下次开副本再掉链子有你好看。”
被BOSS劈头盖脸熊了一顿的学生“哎哎”应声，一瞬作鸟兽散。
没有了玩伴，上一秒还笑嘻嘻的女孩下一秒撇下嘴，泪眼模糊地控诉：“煎鱼哥哥是大坏蛋！阿雅讨厌你！”
“……哦，呵呵，我也讨厌你。”
林间羽不吃她这一套，随手就要把她从副本大门里踢出去。
“等一下！阿雅有问题来着。”
还不到他腰部高的小萝莉疯狂蹬歪小短腿，从他的手里挣脱。
小萝莉跳下地，咧开红艳的嘴，鲨鱼一样的尖牙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有几分恐怖，“煎鱼哥哥，你老实告诉阿雅，你能突然提升，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个臭眼球重点点名的漂亮姐姐？”
低头瞅了瞅小不点同事，林间羽不置可否。
知道他这个表情是默认的意思，阿雅陷入思考，把手指放进嘴里，不自觉地来回啃着，很快反应过来。
“你给她创立特殊副本啦？”
一下看穿眼睛突然亮起的阿雅在想什么，林间羽毫不留情一棒子给她打回去，“你没我强，干的时间也没我久，所以没有单独创立特殊副本的权限。不过……”
“我不管！”
像是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阿雅忽然愤怒地跺了跺脚丫，凶狠地龇牙，“煎鱼哥哥能变厉害，那阿雅也可以！那个漂亮姐姐身上一定有魔法，阿雅要去找她！”
这回不需要林间羽赶人，小女孩自己转头，一溜烟跑了。
“喂！”
林间羽没来及把话说完。
而闷着头往前冲的小女孩也全然没有耐心等下去的意思。
只见她握着小拳头跑得飞快，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
“如果变的和煎鱼哥哥一样强……阿雅应该就不会感觉到饿了吧……”
“所以漂亮姐姐，一定要等着阿雅喔！”
另一边，林间羽平伸“尔康手”，在风中凌乱。
等等，他本意确实是想当个牵线人没错，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好像歪了又好像没歪……
林间羽默默地收回胳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特殊副本结束后，小溪也继承了其中被暂时封闭的记忆。
面对朝曾经的闺蜜喊了几句阿姨的情况，小溪表示，没关系，反正还有老大的“同学变成妈”的特例在先，她这个算什么。
她探头瞅了瞅阿雅跑远的背影，又感受到了林间羽越发高深莫测的能力，斟酌了下后问道：“是当时副本里的种种表现，让您选择了……赵清写吗？”
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她本来就柔软的声线变得更加轻柔，很难想象厉鬼会用这样的语气去称呼一位存活的人类。
良久，林间羽才低声道：“我本以为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永远埋藏在原地，但她的出现让我意识到，原来在这数不清的梦魇和轮回之中，真的有人能用一缕微光撕破黑暗，然后将一捧萤火送到深不可见的罅隙之中。”
厉鬼并没有血肉铸就的心脏，但是这并不代表它们感受不到给予来的善意。
恰恰相反，在寒冷与孤寂中徘徊的亡灵，或许对于那一闪即逝的温暖有着远超于常人的、那种它们都未曾发觉的疯狂和渴求。
是的。
最初想为赵清写单独创立副本的林间羽，确实有着他自己的私心。
半是因赵清写在副本里的种种异于常人的举动和发言而产生好奇，半是自私考虑到想借此机会大胆一搏，争取实现魂体进一步的突破，好为将来站队的天平增加一份强力筹码。
不过，随着赵清写不断令他眼前一亮的表现，林间羽很快产生了更大胆的念头。
他相信有朝一日，那个执着华美法杖，永远热烈明媚、一往无前的女子，可以将这个黑暗腐坏的世界彻底颠覆。
为此，他将自己的赌注全部压到那个女人身上，甚至愿意尽己所能朝这场命运的赌局里加入更多的筹码。
“我不知道未来是否能按照我的愿望发展，也不知道她能否安稳顺利地一直走下去。但如果说她想成为制定规则的神……如果那个无双的王座之上只能有一人存在……”
林间羽背负双手，掷地有声地开口：
“最起码，我会站在她的背后。”
听到这个并不出意料的答案，小溪低下头。
“天予初中的所有成员，都永远听从您的指令。”
况且。
那些难题从她的嘴里讲出就变得分外好懂，每次集体活动有她在就不会担心被孤立或者丢下。
还有那个鸡腿，味道是她吃过的最好的。
耳尖红了红，想到这的小溪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她也很喜欢赵清写。
林间羽默然点头。
“要想走上那个位置，她需要更多助力，但这只是客观条件。”
他遥望远方，良久才重新开口。
“因为，最终能成就她的，只有她自己。”
*
猛然睁开眼，赵清写迷惑地坐起身。
奇怪，怎么感觉最近连睡觉的时候背后都好像在冒冷气。
她这是被什么鬼盯上了吗……
打了个哈欠，她没有将这个情况放在心上，快速洗漱完毕，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
翻到林间羽赠送的那张速写时，赵清写意识到。
这个所谓的现实的、三次元的世界，自己周围存在的物品逐渐从异能关联物、到游戏APP、到果冻模样的鬼怪……
甚至到现在的BOSS赠送的伴手礼！（？）
游戏与现实的界限，已经开始越来越模糊了。
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像是有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巨物在逐渐朝他们安稳的现世逼近。
把画作妥帖收拾好，赵清写搓着果冻在桌面上滚了一圈，桌子很快光洁如新。
最近这段时间，果冻确实安分可爱得很。
除了偶尔莫名其妙和法杖发生奇怪的战斗，其他时间——尤其是在赵清写面前时，都和最听话的小宠物一样超级乖巧。
当然，也没有在柳映画面前做出任何露马脚的行为。
柳映画本来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然看见赵清写和果冻的时候，只会坚定不移地认为她买了一团质量很不错的史莱姆、以及同款花色的镯子把玩。
此时，十几天的时光飞速流逝，距离赵清写开启新的固定副本，只有不到24小时。
这几天里，赵清写耐心地抽空向果冻解释了下所谓的“游戏”、“玩家”、以及“鬼怪”等等，果冻边嚼花生米边听得入神，诡异地对这些设置没有任何违和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