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医务室内依旧飘散着熟悉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赵清写放着林间羽在那儿递单子拿药，自己悄摸扫了眼里间的床铺。
干净平整，没有一丝血迹。
接下来稍微看一看医生平常办公的桌子……
“赵清写。”
“？”
存心不让她找线索了是吧？
“赵清写，我一个手不方便，老是弄不好，你可以帮我包扎一下吗？”林间羽伸着手，那道他所说的被划破的地方正不断向外涌着鲜血，看起来真不像被裁纸刀不小心划破的。
赵清写也不和他客气，三两下给他的手指按照自己的品味裹成了个香肠，连蝴蝶结都丑得歪七扭八的。
不过，林间羽像是一直那么好脾气地，从头至尾目光没有离开过赵清写半分，一直抿着嘴，微微笑着。
“谢谢你，赵清写。”
胖了一大圈的香肠手指并不妨碍他好脾气地道谢。
像是从认识后开始，他好像便很喜欢喊她名字，叫出口时的语速总是比平常说话又慢条斯理那么几分。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你该回去了。”
找不到借口继续逗留，离开医务室的赵清写瞥了眼林间羽和自己分别的方向，忽然用指腹蹭过关节，若有所思地来回摩挲了几下。
“……你在做什么？”沉默了许久的法杖冷不丁开口，从它网上冲浪并不完全的木头脑袋里半天搜索出一个词，“碾空气？”
还好，过于沉浸在自己思考世界的赵清写没想起来给它梆梆两拳。
“中指、食指……还有这里的小指侧面。”
少女对着自己的手型一边比划，一边喃喃自语。
“没感觉错的话，这些都是常年画画才会留下的茧子吧。”
*
“赵清写！”
今天补觉时间出奇地少的少女又被一个熟悉的嗓门薅了起来。
鲜少会有起床气的赵清写难得跨起了一张小猫脸，视线来来回回在错题本和练习册上徘徊。
“有事起奏，无事朕砍了你。”
小溪被一身低气压的赵清写盯得抖了一下，连忙蝗虫过境般把一桌子的书拱到桌肚里，努力瞪起并不大的眼眨巴了几下，“今天下午5点半，校长要在大礼堂召开初三年级的动员会，你别睡过了。”
“……”
赵清写看了眼挂钟，转过脸时的表情更黑了，“谢谢你，特地把我喊醒就为了提醒我三个小时后会发生的事情。”
小溪缩起脖子，忽然又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挺直腰板，把桌肚里的习题册又拱了一本出来，“还、还要提醒你，第三道大题你没有讲明白，我还是不会做。”
“……”
补觉失败，捏着拳头辅导完“小闺蜜”的赵清写打着哈欠，撑完了下午的课程，晃晃悠悠地朝大礼堂进发。
动员会，无非就是按照校园副本的背景，领导老师们给即将上战场的学生开个大会鼓鼓劲，赵清写很多年前的学生时代也经历过。
和右侧的黎橙几乎步调一致地小鸡啄米点脑袋，半梦半醒间赵清写忽然听到掌声雷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情况跟着鼓掌就对了。
掩住打哈欠的欲望，赵清写望着身量虽不高大，但言辞得体、声线温厚、很有几分感染力的中年男子，记下他和天予初中介绍册第一页上一样的面容。
这就是校长啊。
*
“这就是校长……吗？”
入夜，照常出来搞任务的赵清写三人，偷摸潜伏在校长室外，皱眉侦查。
大半夜灯火通明的办公室内部，白日见过的身影模糊端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黎橙皱眉，“距离还是太远，需要更细节的观察。楼汀白，你能行吗？”
“感谢一视同仁的建造办公室的工人。别慌，容我小小地通个监控。”
旁人看不见的屏幕浮现在视网膜上，楼汀白反复调节缩放距离，终于确定下来，转过身压低声音，无比确信地道：
“是校长。但是人偶版型。”
作者有话说：
蟹蟹各位小可爱的鼓励和陪伴~答辩结束啦QAQ，就，害，过去就不管啦！咱不再去想！不多缩！本章评论区掉落小红包，回头订阅再抽一发！
论文还要敲敲打打不过问题不大，很快就熬过去！哼！（叉腰腰）
这章是12号的更新，嗯，俺短小了（低头）容我小小补个觉，起来继续肝！
（撸袖子）要给这个副本剧情的屁股来上一jio！推进推进！加速加速！塔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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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钻空子剥削压榨（×）合理利用资源（√）
“人偶？”
楼汀白朝赵清写肯定地点头。
“无机体的生命构造, 但是和鬼怪相比还有细微的观感上的不同。”楼汀白低声说道，“如果那位鹰眼小姐姐在，大概会分辨出比我更多更细节的东西。”
赵清写思考：“白天的校园, 至少表面上看来，所有老师和学生都是人类，而一到夜晚时分便会成为不同类型的鬼怪——我好奇人偶也会是鬼怪的一种吗？像那种都市传说的娃娃一样。”
黎橙悄声怂恿：“既然是人偶, 你要不要试试用异能探查操控下？”
“这也不是科幻背景的副本诶。”楼汀白挠头, “说不定中央控制器是由东方的神秘力量操控。”
“嘴贫什么呢？”
黑暗中脑壳挨了黎橙轻轻的一巴掌, 楼汀白哎呦一声，转过头来露出委屈巴巴的大眼睛，“试试就逝世了怎么办？黎副会长, 你每次用电脑杀毒的时候, 难道会对不请自来的病毒手下留情吗？”
“……好像是这么个理。”
但是黎橙望着屏幕，露出和楼汀白一般无二的目光, “但是，不是精密度极高的人类，也不是疯批发狂的鬼怪，恰好是没有自己理智思考的人偶——怎么想都很令人眼馋吧。更何况它是校长身份。”
“要是能把这个拐成二五仔, 啧啧, 那我们岂不是许多事情都能亮起一路绿灯？”
楼汀白也认可黎橙的美梦, 但是他也要作为实施者更现实无情地打破她的幻想，“我可以尝试接管控制权, 但最起码还需要一个人利用精神类的异能把这个人偶的保护屏障削弱几分。不然，哼，你们俩就做好拖着一个白痴过完剩下几天的准备吧。”
“嘘。”赵清写一左一右捂住两人的嘴, 表情忽然严肃, “注意看, 它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人形自走显示屏楼汀白将他视角下连通到的监控一并调出，三人躲在校长办公室外，一墙之隔，偷看这位校长先生接通电话，眨巴着空洞呆板的双眼，僵硬地点头应声。
虽是人偶，但是哪怕出于一份被设定好的程序，他的动作依旧透出了一种诡异的尊敬和畏惧之感。
“这点头哈腰的狗腿子样，我熟。”
然而落到楼汀白嘴里形容词就没个好。
“对面肯定是它顶头上司。混合本里要么是精英头头儿要么就BOSS，反正能比校园背景的校长NPC官大一级，总不会是再外部的领导督查吧？”
“你很懂嘛？”
“……”
回想起某些“屈辱”经历的楼汀白不吱声了。
监控里，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很久。
结束通话，校长人偶的眼睛像是低电量的玩具一样闪烁了几下。它见怪不怪，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后，起身拿出镜子，机械地掀开头顶的一圈假发，露出带有缝合线的青白色头皮，又娴熟地将最顶端的头皮开盖子似的掀起。
像极了现世中的植物大战○尸。
“它是在检查自己大脑还在不在吗？”
偷窥的三人动作一致地摩挲了下汗毛倒竖的胳膊。
因为它的外形并没有半分鬼怪异化变异的模样，酷似人形的人偶精细到模仿到略有松弛的皮肤、红白混杂的血液和组织、以及白花花的头盖骨，这些使得它这一连串的动作要比普通异形生物更为掉san。
接下来，人偶在几道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下，掏出一瓶墨水，哗啦一声倒在了它的脑仁上，然后敞亮着颜色更加五彩缤纷的脑壳，一屁股坐回椅子，不动了。
三人：“……”
赵清写无心吐槽，凑近屏幕仔细观察人偶忽闪亮光的眼睛，将它的样子和郝新云那个常常没电的娃娃放一起对比了下。
她皱眉沉思几秒，忽然在心底询问：“棍子君，以你的视角，你觉得没有警备心的人类，在睡觉时是脆弱的吗？”
法杖短暂地问号，“普通人，应该是吧？”
“那你累得不行需要植物充电时，是不是也是你最虚弱的时候？”
法杖沉默几秒，莫名想到现世里被赵清写带着网上冲浪碰见的话，“这是可以说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