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没有发动技能【大力金刚棍】，但这种默认值都要高过普通人的力度，人头竟然还能承受——总结来看，这次的鬼怪好像比新人本的气旋小姐有着更高的生命值和防御力。
赵清写接过新拍子，朝还在向自己龇牙咧嘴的小胖子勾了勾手指，露出“核善”的微笑，“我看球拍还有不少，想必比赛可以顺利地一直进行下去吧。”
还在用尖牙和血盆大口恐吓赵清写的小胖子僵硬了一下。
对上这个熟悉且让他不自觉泛起寒意的笑容，他凶神恶煞的表情一点一点、像是缩水似的收了回去，最后整个头一扁嘴，嗷呜一声又哭了：“我、我不要当球了！呜呜呜哇——！”
差点又要喷出一口老血的黎橙烦躁地摆手：“那就换球！”
于是换上了一颗烫了点卷发、略显潮流的崭新“头球”。
这颗头有点贼眉鼠眼的，虽然目睹刚才赵清写的恐怖行径也有些害怕，但与小胖子不同，这个卷头发贼兮兮地转着眼睛，看起来在打歪主意。
“好！比赛继续！”
赵清写如法炮制，正要一拍子将所有不轨扼杀在摇篮中时，忽然手上一滑，卷头发拼着损失珍贵秀发，也挣扎着从她的手里如鲶鱼一样挣脱，咕噜噜滚到球网边。
发球没过界，1：1平。
六班的几个小鬼爆发出高呼声。
赵清写看了眼记分牌，又瞥向一蹦一跳和同学庆祝拿到一分的卷毛头，不辨神色地颔首，“小东西花花肠子还挺多的。”
人头转过来，朝她流里流气地啐了一口，笑容猥琐凶狠，“别以为你有点力气就了不起，乖乖认输，否则到时候就把你身上的肉，像撕辣条一样片下来！”
“你们都死了多久了，怎么还惦记着人类的饮食习惯。”
赵清写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被威胁到。
网球比赛的发球员按局轮换，依旧是发球方的赵清写忽然蹲下身，在卷毛头惊恐的注视下，五指用力抓住他的大团头发，像是拔萝卜一样提到半空。
四目相对，卷毛头一抖，“你、你你想干什么？！”
少女指骨泛白，恐怖的力气仿佛要将头发连带着头皮连根拔起，偏偏口中吐出的话语如羽毛般轻描淡写：“球不听话，我要找找手感。”
“？”
话音刚落，崭新的球拍蓦然带起残影，不等卷毛头反应过来，直接狠狠地照脸来了个大逼斗。
“嗷！！”
一侧的脸高高肿起，赵清写换了个手抓着他头发，继续施力避免逃脱，转而朝他另一边的脸又是一抽，“嗯，看来比赛前的拍球流程还是很有必要的，我感觉我的手感已经慢慢回来了。当然，什么时候能完全回来，那可能还要看球的表现。”
“虽然器材损坏是正常现象，但是你这是恶意……！”
“恶意破坏？”赵清写厉声打断试图扣帽子的李一，把锅甩了回去，“别开玩笑了，我这完全是正常的力道。如果你提供的网球连一位普普通通女初中生的力气都承受不住，那只能说明生产此球的厂家有问题。那么很遗憾，届时我大概会想办法从源头解决问题。”
土匪语录重现江湖，一旁的黎橙立刻配合地捧哏，身后黑影摆出箭头模样，直指站在场地外的“厂家”——卷毛头的身体。
六班的小鬼们：“……”
赶在球拍出现裂缝之前，又被威胁又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卷毛头撑不住了。
“快继续比赛！”
“好哦。”
赵清写接受了他试图求和的画外音。
果不其然，这回，赵清写用力把卷毛头拍进地板中时，他没有挣扎，没有逃脱。
——仿佛是一条认清了现实的咸鱼，他不甘、悲愤、却又无可奈何地接受了提着他脑袋的那个美艳少女，皮囊下是个比他们还要恐怖的魔鬼的事实。
第二局顺利拿下，总比分两边打成平手。
卷毛头的脑袋幽幽飘浮出场地，落回满溢鲜血的脖颈上，和小胖子一起抱头痛哭。
赵清写：“……”
“不就输了一局比赛吗？男子汉怎么哭哭啼啼的。”赵清写摊手，叹了口气，一脸成熟大姐姐表情。
小胖子/卷毛头：“……”
他们哭是因为输了比赛吗！
到底是因为被哪个魔鬼欺压，心里没有数吗！！
赵清写听不见他们的心声，但看得见他们咬牙切齿的气鼓鼓表情——然而她没有心，她又不在乎这些小屁孩怎么想。
她要赢。
“还有最后一局。”
赵清写转过身，抻抻胳膊，露出衬衫下纤白却劲瘦有力的腰肢，然后将束起的长发潇洒一甩。
“来，让我看看，这回轮到哪个新鲜出炉的小鬼头了？”
这回，“头球”的关键词是眼镜男生。
慢条斯理地把眼镜拿下来，他的头颅晃悠着飘起，落到球网对面的短发女手上。
在掌心中转了个圈，眼镜头朝一直剥削压迫他们的赵清写做了个阴仄仄的鬼脸。
这一局是六班的发球权，他只要飞速越过网，然后落到这两个人不可能接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又能拿分还不用挨那个魔鬼的胖揍，怎么想都是件顶顶划算的事。
也难怪在轮到他上场时，有两颗抱着痛哭的头要投来艳羡又嫉妒的视线。
“舌头吐得要掉出嘴巴了。”
眼镜头吓了一跳，赶紧垂下视线检查，结果发现自己被骗了。
再次为这个副本目前学生的智商而感到深深的奇怪，哨声响起，赵清写看到被自己小骗了一下的眼镜头表情狰狞地飞速冲来。
方向：瞄准黎橙右侧无人防守的空档。
看来也不是完全傻的，现在六班的所有脑袋多半都意识到了，要是落到赵清写的球拍上，他们的头盖骨肯定没几个好活。
为了不让黎橙接到，眼镜头速度极快。
然而黎橙站在原地未动，另一旁的赵清写也不着急去扑守。
“明知失败所以放弃了吗？”
李一叼着哨子，嘴角止不住地提起，已经开始美美幻想完全赢下比赛后，他们该如何分食品尝这两个家伙的场景了。
“我说，差不多得了啊……”
忽地，还在半空中飞着的眼镜头忽然从不远处的女孩身上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杀气。
“忽悠我一次就算了，真以为老娘是软柿子吗？！”
愤怒狂躁的咆哮声猛然爆发，黎橙身后的影子暴起，巨大的阴影铺天盖地遮蔽而下，体育馆内的灯光都因此黯淡了下去。
360°无死角的拦网，黎橙一拍子旋到迷失了方向的眼镜头脑袋上，将他狠狠打回地上，表情狰狞，颜值几近崩坏。
“【影子扣杀】！”
——因为略显狂躁所以连自创的招式名都变得中二起来了吗？
赵清写微笑，无慈悲。
眼镜头的如意算盘被拍的稀碎，整个头蔫哒哒地瘫在地上。对面的两个姑娘还处在被黑影剥夺了大半视觉的瞎子状态，只听到脚边传来一声闷响。
“棒。”赵清写适时揉了一把黎橙柔顺的头发，“不过，小心精神值。”
“抱歉，我理智值的牢固程度在同水平的家伙里一向是垫底状态。”黎橙抬手轻轻覆住满是血丝的眼睛。
“哦。那你脑补一下，一旦失去控制，你就要被这群六班的小屁孩拉去狂跑800个800米。”
“……”
很好，她现在冷静清醒极了。
“清橙队”记上一分，赵清写转开眸子，视线在黎橙身后的影子上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异能者等级的提升，似乎也让她的特质在无形中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譬如，更能分辨出细枝末节的探查能力。
赵清写的黑眸眨了眨，瞳孔轻轻缩起，外人看不见的雾白气流在眸间缓缓涌动。
不是影子转移这样的小特技，黎橙半是认真半是发泄式的攻击下，这个技能所蕴含“气”的浓度……
已经快赶上苏见川了。
比赛继续。
虽然是第一次在这种阴间比赛里打配合，但是赵清写和黎橙二人却无比默契。
黎橙利用异能铺展开影子，在网前阻拦贼心不死的眼镜头，防止他突然改变飞行方向；赵清写则气定神闲地甩着球拍，为黎橙兜底，顺便在关键击球时大力一挥，夺下比分胜利。
结果毫无悬念。
望着加入抱头痛哭二人组的眼镜头，赵清写和黎橙对视一眼，高兴地击掌，“赢啦！”
“呜哇！”被刺激到的三人哭得更大声了。
“别高兴那么早！你们至少还要赢下一场比赛才算完全通过体育教育！”李一吃瘪，愤然咆哮，“该我们选择体育项目了！而且，这一次你们不要幻想着能合作通过！”
李一不由分说，把黎橙和赵清写分到了两批不同的队伍中。
赵清写相信黎橙的实力，望着她一脸气哼哼地被留在体育馆，倒也没有提出异议，只好奇问道：“那么，李同学，我们接下来比什么呢？”
走在她前面的李一停下脚步，转回头，青白色的死人脸上闪过得意与恶毒，“想了想，果然还是要来一场最常见的跑步比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