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样,真相竟然是这般龌龊不堪!他们多年以来的坚持,竟然只是个笑话!
蓦地,纪朝清的胸膛里一阵翻涌,她踉跄站起身,手按在桌子上支撑住身体。
下一瞬,她嘴里吐出一口血。
沈独白像是没有想到纪朝清竟然是这个反应,他挑了挑眉,笑起来。
纪朝清吐出了这口血,心里反而舒服了不少,她毫不在意的抹去唇边的血渍,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师父想杀了我也好,只是有件事忘了告诉师父,师父聪明绝顶,能想到利用阵眼来保存力量,为自己牟利。我作为你的徒弟,又怎么能不学到你的一招半式呢?”
纪朝清看了一眼沈独白指着自己的破冰剑,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起来:“杀了我,天下不仅会大乱,要是更严重一些,直接消失也尚未可知。”
沈独白来了兴趣,他将剑收了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笑意盈盈的问:“好徒弟快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师父,其实你我都很了解对方,我们骨子里是同样的自私自利,不信任任何人。当年我察觉你利用宗门针对我,我还发现阵眼在吸取我的力量。我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呢?”
纪朝清将煮茶的最后一道工序做好,将茶水放在了沈独白面前:“我顺水推舟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都锁起来了,锁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被师父想一想,当年我在顶峰时期的力量,放在能将我的力量放大十倍的阵法里面,只要我一死,我的力量便能立刻感应到,并且立刻催动阵法爆炸,你说天下会不会都消失了?”
沈独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手:“好徒弟!你当真是狡猾,师父的确没有想到,你当年被众人针对,孤身一人面对滔天恶意,竟然还能保持理智。”
“当然了,我是你的徒弟,你的手段,我耳濡目染。”纪朝清双手撑住桌子,靠近沈独白,“那日在魔域中,我认出花枝的主人便是师父,师父竟然是魔族之主,真是恭喜。之前我一直以为师父要阵眼是为了破开封印,让天下乱起来,如今我知道了一切,看来师父不是想让天下大乱,而是想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若是这天下没了,师父还怎么做这天下之主?”
沈独白深深地看着纪朝清,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纪朝清骤然没了支撑,猝不及防的跌向了沈独白的怀中!
纪朝清想也没想的用尽一切力量,硬生生克制住下坠的力道,才缓住了摔进他怀中的结果。
然而饶是如此,二人距离太近,纪朝清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
昔年年幼时,她曾日日与沈独白同吃同住,早就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
沈独白叹了一口气,目光哀怨:“朝清,何必同我如此生分?”
纪朝清抬眸,便见沈独白一双桃花妖微微睁大了一些。他的相貌原本生的便风流,然而他此刻自然流露出一股无辜之态,好似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事情都是值得被原谅的,若是别人再不依不饶,便是别人的错了。
纪朝清直起身,端起一旁桌上清茶:“师父,今日饮过此杯,你我二人往日情分尽断。下次再见面,你不必对我留情,我也一定会努力杀了你。”
沈独白的目光落在了那杯清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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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他并未迟疑,直接将茶水一饮而尽。
纪朝清看着沈独白喝完茶水之后倒下不省人事,然后将所有的房门窗户全部打开。
寒风瞬时涌进房间中,很快便将房间里的温暖冲的一干二净。
纪朝清冷漠的看着桌子上趴着的沈独白,如同看着一团垃圾。
第二日清晨,沈独白醒过来。
刚睁开眼便察觉到自己身侧有异常,往旁边看去,便见两个宗门小弟子躺在他两侧,那两个小弟子皆是宗门长老的孩子,他们年纪不大,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
这时,纪朝清从门外进来,看到床上一片凌乱,惊讶道:“哎呀呀,师父,你怎么跟个色中饿鬼一样?难道就这么等不及吗?这两个孩子都是昨夜出来寻你的,你竟然这样糟蹋他们!”
沈独白的头有些疼,他坐起身扯了扯嘴角:“好徒弟,你未经人事所以不清楚,我有没有动他们两个,我怎么可能不清楚?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给我下药。”
纪朝清进了门,并没有管大开的窗户和房门,她坐在了桌旁:“我的确在你的杯子里下了药,但是在你喝下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猜到了,可是你还是喝了下去。”
说到这里,纪朝清忍不住笑起来:“师父,你想利用那杯茶做什么呢?我想了想,我现在声名狼藉,你有足够的理由杀我。为了避免你耍阴招,所以我并没有打算对你做什么。”
沈独白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想要像往常那样去摸纪朝清的发顶,却被她侧身躲过。
沈独白顿了一下:“朝清,你越来越聪明了。”
纪朝清随手将杯子扔了,然后撑起头道:“师父,你和灵族的那几个废物大乘期不一样,你货真价实,你什么都不用做,护体灵力就能杀了我。我知道我杀不了你,所以昨晚我用你的灵蝶记录了一些好东西传到了北境外面。”
说到这里,纪朝清咧嘴笑:“师父,昨夜天玄宗老祖和仙门弟子翻云覆雨的事情天下皆知,哦对了,我已经特地泄露了你的行踪出去,算算那群废物赶来的时间,他们也该到了,师父还是赶快把衣服穿好吧。”
话音刚落,窗户外面便急匆匆的冲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先是看到床上昏迷的两个孩子,脸色微微发白,然后这才看到了床榻前的沈独白。
当即,那男子便意识到自己闯入了谁的房间,于是惊恐的跪到了地上:“老祖、老祖恕罪!”
昨夜纪朝清送来的灵蝶中,床榻上老祖和两个弟子的脸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隔着红纱,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那场景实在是容不得人不多想。
沈独白并未理会他,也并未整理自己的衣服。
沈独白总有一股气场,即使现在衣衫不整,也好似理所应当一般。
“朝清,我不太喜欢你昨夜的行为,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允许陌生人近身。”
纪朝清笑了笑:“昨夜师父和两个小弟子翻云覆雨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如今当着人家孩子的面,却矢口否认,是不是太过分了?人家孩子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
中年男人面上浮起隐忍的怒意。
沈独白面上的笑意加深了。
纪朝清知道,沈独白此时越是生气,就笑得越高兴,他已经快要气炸了。
“既然如此,我也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沈独白道,“沈均在北境调查自己的过去,还带走了祝俞,实在是让我很不高兴,你猜猜,他现在被我送到了什么地方?”
纪朝清身体一僵,沈独白被她暗算,自然要扳回一局,那他话里的意思必定不可能有假。
纪朝清不再犹豫,她想用困仙将沈均带到自己的面前,没有想到困仙根本毫无反应。
纪朝清眉头微皱,她准备再次尝试,却发现困仙依旧没有反应。
“别试了,沈均现在正在祭台中,根本听不见你的召唤。”
祭台!
纪朝清想起那盘踞着巨蛇的祭台,那祭台不是用来献祭灵族之人的吗?灵族的人本来就要杀了他献祭,他怎么自投罗网了!
“当时他与宗门的人对峙时,听到他们说起你在灵族的祭台附近,他毫不犹豫便——”
沈独白话还没有说完,纪朝清便已经匆匆离开了。
沈独白本意便是想让纪朝清亲眼看着沈均被祭台折磨致死,可他看着纪朝清一声不吭丢下一切就去寻沈均,心中又生出一股不满来:“你怎么那么在意他。”
这时,一旁的中年男人艰难开口道:“老祖,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求您告知。”
听到声音,沈独白的目光落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上。
随即,沈独白轻描淡写的挥手,中年男人和床榻上的两个孩子,便灰飞烟灭了。
——
纪朝清匆匆赶到盛放祭台的洞府,她刚进入里面,便见到蔺儒胥在里面,他正抬头看向祭台的位置。
纪朝清来不及质问蔺儒胥为什么在这里,她的目光已经被祭台上面的人吸引了。
只见沈均正悬浮在祭台之上,他紧闭双眼,周身像是被祭台禁锢住了一般。
纪朝清再次试了一下困仙,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纪朝清将蔺儒胥随身带的佩剑抽出来,跳上巨蛇便要冲上去破了祭台的禁制。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祭台已经开始运转,根本不允许纪朝清靠近!
“没有用的,”蔺儒胥道,“沈均是灵族最后一个身负正统血脉的人,他一旦进入祭台,祭台便会开始运转,旁人无法干涉。”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纪朝清顺手摸出一张引雷符,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