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想来赚点钱,可有门路?”李玄音开门见山,掩唇低声说道。
白裙女子挑眉孤疑的打量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微微点头:“那好,你跟我来。”
李玄音跟着她走进一个光梯,箱体极速上升,李玄音有些好奇地摸了摸透明质感的箱壁,白裙女子没有搭话,低头在手环光幕敲敲点点,光梯门口的数字闪烁上升,停在了23层。
这一层的装修比大堂更加奢华,白裙女子曼步走到一扇镀金的门前轻敲三下,“妈妈,我是小蝶。”
“进。”一道婉转蚀骨的声音响起。
推门只见一个身穿黛色长裙女人风娇水媚地站在落地窗前,小蝶走到女人身后柔声道:“妈妈,刚刚和您说的人就是她。”
女人转身打量着李玄音,青葱玉指把玩着酒杯露出满意的笑容:“嗯,不错,你叫什么?”
“栗樱”出于谨慎,李玄音给自己起了个化名。
女人红唇轻启:“好,那你的花名就叫小樱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赚的钱你分八成、我一、城一。小蝶,带她去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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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带她到11楼领了制服,递了个刻着【小樱】的名牌给她,“换上吧,还有,你的手环要载入一个加密系统,城内的公告和交易会在这个系统里完成,放心,账户能和联盟系统交易互通。”
“怎么载入?”李玄音从兜里掏出快要包浆的祖传手机。
“这是什么东西?”小蝶柔美的脸崩了一下,怪不得要来这里赚钱,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跟我来领一个手环吧,等你赚到钱后会分期在你账户中扣除费用,有员工折扣。”
小蝶扭身领了一个银色手环,边在手环上导入系统边嘱咐着:“你的名牌只能进一到十一层,十一层是管理层,十二层及以上要等你资历够了级别升上去才行。”
“伸手。”小蝶把手环给李玄音戴上,“楼层越高赚得越多,不过你刚来建议你从第一层开始,自己摸索看看。”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有什么问题就在系统里找我或者妈妈。”小蝶准备离开。
“嗯嗯,谢谢你和你妈妈~”李玄音挥手道别,调出手环光幕开始调试功能。
“不用谢,以后她也是你妈妈。”小蝶柔柔一笑,消失在光梯里。
李玄音:“???”调试手环的手僵了僵。
怎么突然多了个妈?这事要告诉李父吗?
压下心里浮起的怪异感,李玄音去休息室里换上紫色制服,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华丽的面具,浮夸地插着两根白色羽毛。
逃出学校偷偷打工这事最好还是别让别人发现,李玄音戴上面具,看着镜子里被遮挡了半张脸只漏出眼睛的自己,十分不适地拉了拉短裙和短得离谱的上衣,把换下来的衣服收进手环里。
唔,那就从第一层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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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梯下到一层,寂静的大厅里,光泽照人的地板上陈列着一排排白色“棺材”。
一个人突然从角落里的“棺材”爬出来,李玄音被这场景吓了一跳,那人理了理衣服垂头丧气地走出大厅,嘴里呢喃着“太难了,又输了”。
李玄音走到“棺材”前,门上刻着“游戏高级虚拟仓”字样,门边光幕滚动着字条【星际异兽大战】【三大军校大战】……
李玄音点了一下光幕。
【您的余额不足,请充值,今日优惠:200金币一小时,500金币三小时】
“哎你玩不玩啊,你要是不玩让给我吧。”身后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粗声说道。
“哦,好。”李玄音楞了楞,绕开来人走回光梯里。这些游戏虚拟仓使用价格好贵,一瓶代餐丸才一百金币,宛如销金窟啊。这里赚不到钱,去二楼看看吧。
光梯升至二楼,和一层的寂静空旷不同,这里摆着数张奢华的桌椅,三三两两的人围在桌子旁边。
李玄音挑了围观人群最多的一桌凑过去。
嗯?这不是在弈棋吗?
观察了一会黑白方下棋的路数,确认了这棋的规则和她会的一模一样。
眼看着黑棋漏了最关键的一处气口,李玄音暗自摇了摇头,果然,白棋抓住这个漏洞开始猛攻,黑棋节节败退,直接投子认输。
“哈哈哈哈,承让了!”执白棋的秃头男人放声大笑,把坐在身边的紫色制服女孩搂在怀里,女孩媚笑着从果盘里捏了颗殷红的果子喂给他。
李玄音:!!?
低头看了眼自己一模一样的紫色制服,终于清楚心里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了,不由得低头捏了捏额角...
黑子方认输后退出,围观的人群暗自议论着,一时无人敢再上场。
“还有何人敢与我对弈一局?快上,只要再连胜三场,不夜城【棋圣】的称号,我可就拿定了!哈哈哈……”
“我来吧。”李玄音朗声走上前,到黑子方坐定,瘦削的身板和宽敞奢华的椅子有些格格不入,把手环在棋台上刷了一下,棋台显示出她的信息:小樱、0段。
秃头男不怀好意地嗤笑道:“不夜城竟无人敢战,让一个0段小姑娘上场,这一场,我押5000,你可押得起?你若押不起,输了,以后就坐在我的腿上下棋可好?哈哈哈哈!”
人群嘈杂起来。
“就依你所言。”李玄音淡然开口。
“呵,自不量力,让你执黑子先下,输了可别耍赖啊。”秃头男甩开怀里的女人,在棋台上输入5000押金。
第4章 机甲的重量
黑棋轻轻落在棋盘角落,白棋趁势围追堵截。
不知不觉棋局过半,秃头男毫不犹豫地落子,丝毫不掩饰自己汹涌的恶意。
“呵,不要浪费时间了,认输吧。”秃头男扬起下巴,捏着白棋心下断定这小姑娘棋路普通,此局他的棋面大好,已是必胜局。
李玄音不发一言,抬手又落一子。
“呵,不死心。”秃头男眯了眯眼欲下狠手,收割他布了半场的陷阱,这招他屡试不爽。
正欲落子,捏着白棋的手蓦地僵在半空。
围观的人群突然小声议论了起来。
只见一路被追杀的黑棋已悄然成双打之势,反而白棋此刻两边受困,秃头男这一子无论落在哪处,必有一处成死棋,而无论哪一处被收,他都已无力回天。
李玄音静静望过来,只用了一点点饵,鱼就上钩了,所谓的陷阱也不过是瓮中之鳖。
秃头男不敢置信,是自己太轻敌了!面色扭曲地扔了棋子:“巧合罢了,你不许走,跟我再来一局!”
李玄音看着进入自己账户的5000押金,反手就把5000押了出去,勾唇开口:“如你所愿,我押5000,你可押得起?”
……
窗外天色朦胧,圆月躲进低矮的云层,给地面铺上一层柔和的浅蓝色。
李玄音托着困顿的脑袋垂眸看了眼手环,快五点了,以前贪战和爷爷熬夜下棋反而精神百倍,今日甚是无趣。
棋桌对面的秃头男人冷汗直下,双手青筋暴起抓着耳边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眼球微凸的死死盯着棋局,粗重地喘息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桌边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大片人,后排的人搬来凳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秃头男目眦欲裂,他看过那么多棋谱一路钻研至今,好不容易升到八段,但是今日,他明里暗里的所有布局仿佛都被看透,甚至每一局都只能勉力撑到中盘便结束。
即使是他先行,无论采用何种开局,对方总能把他逼入死路。
这个人,他根本赢不了。
秃头男气急败坏叫骂道:“这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零段,是你们...你们串通好的,你们让高手伪装零段在初级场赚钱,叫你们棋场场主来,退钱!”
“你是叫我吗?”沙哑浑厚的声音在围观的人群后响起,人群哗然让路,只见一位鬓发微白的老者身着白袍,满目威严,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
“听说我们这里的新人不懂规矩,在初级场连赢客人,我便来看看。”
秃头男忿然作色,拍着桌案站起来:“对!是她不懂规矩!快让她退钱给我!”
“但是据我所知,在今晚你们的十局对弈里,她一没有犯规,二没有逼迫。而你身为八段棋手,本该在楼上的高级场,却试图钻空子在这里连胜刷分,因此,败给零段新人,也是你咎由自取,你可愿赌服输?”
老者戴着戒指的手杵着手杖,散发着厚重的压迫感。
“不...是你们故意的...我不相信!”秃头男哑然,还欲纠缠。老者抬手,几个穿白色制服的员工冲上来把他押了下去。
人群哗然对他指指点点,李玄音已经趁乱溜到了光梯边。
“姑娘留步。”老者看过来。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但是我有点急事得先走咯~”李玄音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礼貌地笑着,挥着手钻进光梯。
几个员工准备追上来,老者抬手制止,“不必。”
“观棋如观人,只是她的棋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转眼竟然已过数十年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去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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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陈语冰拨开眼罩,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从阳台走进来的李玄音,迷迷糊糊道:“音音,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