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念一串号码,你帮我写在纱布上。”
“好。”
苗六溪正准备伸进白大褂的兜里时,忽然被另一个人的手拦住了。
那是贺楼生的手,骨节分明又白又细,嘶。
苗六溪抬眼,疑惑地看着他,发现对方的脸都白了。
苗六溪:……
搞什么,拿支笔而已。
贺楼生将她的手移回来,转而自己去拿那支笔。
他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笔身,跟不良少年叼烟一样地姿势,看着宋甄,再缓缓递到他面前。
“写什么?”
宋甄明显地咽了两下口水,眼睛看都不敢看他,声音也有些发凉。
“我……怕忘记朋友的号码,先记一下……”
贺楼生:“别解释这么多,直接说写什么。”
贺楼生给人的压迫感,丝毫不亚于胥巳。
甚至宋甄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但对方又从未真正拿出过手段,这种未知的恐惧令他提心吊胆。
宋甄念出了一段数字。
贺楼生摁出笔头,一只手拎着他受伤的手臂,另一只开始轻快地在纱布上记录,写完就立即松开,也不管他疼不疼。
随后,贺楼生观赏起了那支笔。
宋甄紧张得肌肉僵硬。
这支是特殊定制的录音笔,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发现它里面暗藏机关。
但他心里还是很慌,因为按照时间来算,面前这位骷族君主已经活了有上千年,普通人短短的一生就能学会很多技能,看破很多机关,更何况是他……
宋甄仔细捕捉着对方脸上的每一丝变化,然而发现什么都看不明白。
因为贺楼生,将他的笔又扔回兜里了。
宋甄:……
录音已开,只要成功进入石门,他应该就可以探听到骷族的秘密。
“你确定要进去?”胥巳又问,脸上的神情异常阴森。
宋甄:“嗯。”
胥巳:“跟我来。”
胥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玉白色的指环,放在石门前一处凹陷进去的地方。
苗六溪探头看了看,觉得那应该是什么指纹解锁之类的高科技。
哦,那枚指环,应该就是他的指骨了吧。
没他舅的好看啊。
苗六溪下意识看了眼贺楼生的手,发现银色指环不在他手上。
咦?这么精致的小东西为什么不戴出来?是怕被妹子误会结婚了吗?
在她还在疑虑中的时候,石门就已经自己打开了。
好家伙,原来这东西还是个自动门。
那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苗六溪也打算进去,这时身旁的贺楼生一把将她拉住,说什么也不准她走。
苗六溪疑惑地看着他。
来都来了,不再进去看一眼?
而且你外甥那架势明显不对,他万一把员工打残了,那你们医院还想不想开了。
“让我进去啊!”苗六溪朝他吼道。
贺楼生不回应她,默默等石门关闭。等门关了,苗六溪那边也开始不淡定了,他再扭头给她赔笑。
“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么让我进去,要么我在这等宋医生出来。”
贺楼生:“?”
“你们合伙欺负人是吗?胥老板目中无人压榨员工,你呢,怎么做人舅舅的?”
“是他自己要进去的。”
“那是因为,宋医生不知道里面的危险。”
“是吗,你说说,里面都有些什么危险。”
苗六溪:……
说不出来。
总之很危险就对了。
贺楼生继续说道:“你怎么就这么关心别人。”
“他帮助过我,对我有恩。”
贺楼生眉头一紧,脸色有些难看。
“我也对你有恩,你怎么不关心我,小白眼狼。”
苗六溪有些接不过来。
讲真,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关心贺楼生了,跟他睡觉的时候连被子也不带抢的,所以到底谁是白眼狼,只有天知道。
苗六溪:“总之我回家之前,必须要看到宋医生好端端的。”
“那就要让你失望了,古往今来,但凡对骷族产生好奇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
他果然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贺楼生!
真是做梦都不带冤枉你的!
看他顿时换了另一种风格,苗六溪丝毫不慌。
但那石门没有钥匙铁定进不去,所以在这干着急也是无用。
不如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把他绑了?
她正认真想着流程,这时贺楼生凑上来,跟有读心术一样地瞧着她,并说道:“如果想要把我绑起来,趁早,你把我绑回家,说不准我一害怕,就把那个姓宋的放了。”
苗六溪:……
这骷族君主,怕不是有点受虐型人格。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不妥,万一给他整急眼了,徒手撕我皮怎么办。
“不了,我就在这等。”
贺楼生见忽悠不到她,暗中叹了叹气。
转而右手一扬,打开虎口就捏住了她两边的脸颊。
“干什么啊!!!”
苗六溪:完了完了完了。
苗六溪:这还没开始就急眼了,他不会要捏尖我的脸吧……
苗六溪:妈呀,贺楼生审美也就那样了,可千万别给我整成锥子啊。
她服了。
她心服,口也服了。
“呜。”
“回家,”贺楼生淡然说道,“若不依,我就捏坏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
纵然脸在他手里,但苗六溪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宋医生对她有恩,她更不能坐视不理。
算了,捏就捏吧,就是能不能整得自然一点?
她鼓着一张包子脸,倔强摇头。
贺楼生实在逼不了她,便逐渐松开手。
苗六溪慌忙捧着自己的脸,摸摸骨头有没有变化,对了有没有镜子!求个镜子!
她不开心了。
小骷髅怪没人性,吃完抹嘴不认主,竟敢这样欺负她。
贺楼生:“他没事。”
听到这句话时,苗六溪发现贺楼生背对着自己。
转过来啊,你不给我看看表情,我怎么知道你是随便说着玩的还是认真的。
贺楼生他沉默了一会。
“今时,不同往日了。”
苗六溪大概能懂他的意思。
应该是,以前不高兴可以抓个人随便杀杀,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不高兴只能像现在这样背过身去叹叹气,而且法治社会,随便杀杀是要被关起来的。
不错,还挺有底线。
“那胥老板把他带进去干嘛?”她问。
“人类是个很贪婪的东西,只要一日不解除心中疑虑,他就会一日想办法寻觅。”
苗六溪:“哦。”
不对。
东西??
嗯???
老孤寡,骂谁呢。
“可里面除了一棵大树什么也没有,还能寻觅到什么?”
“那可不是普通的树,”贺楼生边说着边朝她走过来,“它是骷族之根。”
骷族之根?
苗六溪在梦见骷族消亡之时,那棵人形大树正好也倒塌了下来。
她未能记清前因后果,但心里隐约觉着,神树跟骷族有着莫大的关系。
原来,它就是命系骷族的根源。
传闻可以永生的骷族,就这么灭亡了?
只剩下贺楼生和胥巳了吗……
她闷在心里没问。
一抬眼,贺楼生已经走到跟前。
“我在梦里见过那棵神树以前的样子,它好漂亮。”苗六溪夸赞道。
贺楼生点头,赞同。
足以支撑起整个骷族天地的神树,自然是世上最神圣、最壮丽的存在。
它是由千千万万个数不尽的灵脉所成,树底深处,埋藏着族人最美好的年华。
骷族人自出生起,就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瓷罐。
在他们二十八岁生辰当天,会将自己的容貌与肉身都装进瓷罐里。
每深埋下一个瓷罐,树上就会长出一片晶莹剔透的叶子。
神树,依靠着骷族人最美好的年华生长。
骷族,依靠着神树的生长方能支撑天地。
它们彼此滋养着。
苗六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些。
或许是因为自己梦见过神树,有缘?
但她还有一个更加关心的问题。
“那树,为什么长得跟你好像?”
“想知道?”
“啊。”
……
她后悔了。
因为贺楼生把脸凑过来了。
苗六溪郁闷地咂了下嘴,暗中环顾四周,顺便又再瞅一眼紧闭的石门。
她迅速啵了他一口。
贺楼生摸着刚才被亲的地方,嘴角情不自禁地往那边脸颊上扬。
“那棵树很神奇,每个人看到的形态都不一样,你之所以看到是我,是因为心里有我。”
苗六溪:“吹牛。”
“真的,”贺楼生单手托住她的后颈,自己又肆无忌惮地抵住她的前额,“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怎么试?”
两双眼,以一个拳头大小的距离凝视着对方。
他的瞳孔如星辰般明亮。
他的睫毛很长,每次扇动都像一把黑色的小刷子挠着她心里的某处地方,会有些痒,却又不知道痒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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