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射程其实不远,速度也只是一般,起到的就是个将爆裂粉和填充物迅速射出去的作用,不过比起用人手投掷而言,确实能去得更远,更有效率,也更加便利。
燕遥知弄不太明白这个东西,只旁敲侧击地问赤丹除了在兵械上的奇思妙想,他是否还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说怎么把现在的生活变得更加舒适方便什么的。
赤丹表示火力就是他毕生的追求,他会用尽自己所有的才智,来给族人们提供威力更强大的武器。
这路子走得跟燕遥知原本的预想比起来,实在是有点儿歪了。
他把满脑子都是怎么增强火力的赤丹给赶下了山。
巫马阳的头取出来挂在门口,他已经奄奄一息。
阿年身为祖庭的大长老,在得知他离世之后,众人都一致赞同为他举行葬礼。
部落民们在燕遥知的影响,和曾经有过的那场僵尸灾潮的教训下,都很热衷于火葬。
死去的人烧成灰,或撒入河流,或在山巅抛入风中,亲人后代只取几件贴身的饰品做留念,而死者积攒下来的遗产,要么捐给部落里失孤的孩童,要么就在他死前分给亲戚朋友们,假如是突遭横死,那遗物多半会分给他的孩子,伴侣也能取用一部分。
阿年长老并没有太多的遗物。
他的贝币很多都拿去抚养部落里的孤儿和老人了,最值钱的除了他常用的武器之外,就只有一些皮子,和腌好的腊肉。
若木拿了他的武器,把其余东西都分给阿年长老的熟人朋友。
至于房屋,如果若木不要的话,按照以往的例子,会被祖庭长老会收回,然后再分配给别人,不过这间屋子在祖庭中心,曾经被“神明”居住过,意义不一样,在重新选出大长老之前,都会一直封存着。
“葬礼?”
“是的,大家都希望能送送大长老。”云江长老眼含悲戚地说道,“虽然没有找到遗体,但秘典里有记录过,也可以用衣冠来代替......”
她说得很是小心,生怕自己言语不当,触到了眼前才刚刚失去唯一亲人的年轻人伤痛处。
若木吸了下鼻子:“爷爷经常炫耀大家都喜欢他,如果能举行葬礼的话,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吧。”
阿年长老的葬礼如期举行。
在祖庭用来祭祀神明的广场上,他的衣服被堆放在柴薪上方,不远处,另堆起一堆干柴,上头放了个眼睛还会眨动的脑袋。
祖庭人围拢在祭台四周,乌压压地一片,却并不嘈杂,而是沉默地,用一双充满悲痛的眼,狠狠瞪视那颗人头。
在燕遥知的授意下,祭司们把巫马阳的来历和曾经做过的事情,以及阿年长老为何而死都告知了众人,原本就因大长老死讯而惊怒哀伤的祖庭人统一地恨上了这个造成太多悲剧的人头。
燕遥知也藏在人群里。
他披着麻布长袍,站在祭司们的身后。
默默地看着若木跟着长老们走到广场中央,述清阿年长老生平。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地落泪,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不成整句。
但周围的众人并没有对他的失态发表意见,而是跟着若木一起哭泣起来。
火烧起来了。
哀泣声也连成了一片。
燕遥知站在阴影处。
他无法流泪,早已不知道哭泣是种什么滋味。
在众人逐渐凄厉的嚎哭声里,一阵嘶吼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这声音并不很大,像是被撕裂的风声,又像是某种垂死的野兽。
他抬眼看了周围情难自已的人群,发现他们并没有听见这阵扰地他心里发慌的嘶吼声。
若木和扶翼已经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燕遥知又看了他们几眼,默默地从人群里退出去。
他转身,在人群最边缘还更外面的一处拐角踩到一颗珍珠,接着便看见两双蓝盈盈的眼睛抬头看着自己。
长留和那个曾沉睡在一只石槽里的鲛人少女蹲在一起,脚边滚了一堆珍珠。
名叫沧海的鲛人少女怯怯地往兄长身后躲,长留红着眼睛:“你怎么出来了?”
“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燕遥知问他。
长留愣了下:“没有,只有......哭声。”
燕遥知点头:“你为什么不过去?”
长留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珍珠,他的族人们虽然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治疗,但苏醒的到现在也只有沧海一个。
说到底他们是该活在海里的,而且泣泪成珠这种事情,他不知道万一让陆地上的人发现了,会不会引来自己不想要的变化。
陆地上固然有燕这样的好心人,但......他不敢去赌人心。
长留蹲下去把珍珠都捡起来:“我这样子,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燕遥知把一颗滚到自己脚尖的珍珠踢回去:“你们......先回去,或者不哭了直接过去。”他脸色一变,催促长留兄妹不要待在离人群太远的地方。
因为他又听见了一声野兽嘶吼的声音,同时空气里传来熟悉的气味。
这气味与巫马阳的很像,但绝对不是从他已经被烧焦的脑壳上传来的,而是他那句早已溶解在北极冰原上的身躯还完好时的气味。
以及——玛姆的气息。
燕遥知感觉到了自己留在奴隶主身体里的那滴血飘忽不定,似乎就在附近。
却若隐若现,没法确定具体的方向。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循着玛姆的气息过去。
身穿白色长袍,身材袅娜的女子正站在一座石屋的顶上,远远地眺望广场中升起的浓烟。
燕遥知落在她身侧:“你没有受到邀请。”
玛姆缓缓转过来:“所以我只是站在这里。”
她脸上的笑容很温柔,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你听见了吗?”
燕遥知睁着血红的双瞳:“那是你带来的?”
“不。”玛姆摇头,“我是追着它过来的。”
“是什么JSG?”
“用这里的说法,是一只变异了的野兽。”
“这里的说法?”
“用我们的说法,那就是不必要的变量,受到污染的产物。”玛姆侧颊被燕遥知削掉的卷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好了,她轻轻用手一撩,浓密的发丝散开,在突然而来的风里轻轻飘舞起来。
燕遥知小心注意她的每一个动作:“你说的污染,是那个老东西制作出的‘人’?”
“是他本身,他的存在就是污染。”玛姆说,“他本该早点被清除的。”
“为什么不早点清除呢?”燕遥知挑眉,他已经可以确定,玛姆就是巫马阳口里的“造物者”了。
而玛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来他告诉了你不少东西,不过我很高兴,你没有受到他的蛊惑。”
“是么?”
“你是个乖孩子。”
燕遥知的双眼懒洋洋地耷拉着:“不要那么称呼我,怪恶心的。”
“你确实还是个孩子,没能孵化的幼崽。”玛姆抬起手,她的指尖迅速地覆盖上一层鳞片,燕遥知这时才有心思去观察玛姆的鳞片,那是一种白玉一样的颜色和质地,看上去并不可怖,反而漂亮极了。
覆盖了鳞片的手伸到燕遥知面前,玛姆笑着:“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可以跟着我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会有人替你解疑。”
燕遥知没有伸手,他转动猩红的眼珠,抬起眼皮:“我去了的话,还能回来吗?”
玛姆勾勾唇角:“也许?这里并不是我们的母星。”
“我们?”
玛姆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她收回手:“这里需要重新清洗一次。”
她看着葬礼结束,正三五成群地往家里走的人群说:“培养基已经受到了污染,不过能收获到一个成果也很不错了。”
“培养基?”燕遥知的眼皮子一跳。
玛姆去突然开始感叹起来:“原本这颗星球应该收获三只茧的,可惜呀,一只受到了污染,一只自己太有主意,进化方向发生了错误。”她的瞳孔竖成一条直线,“我并不是负责培养茧的专员,而是专门来清除污染物的,你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情,那就跟我回去,会有人向你解释。”
“你的由来,你的存在,以及,你的将来。”
她一副神棍的模样让燕遥知很是不适:“如果我不去呢?”
玛姆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
燕遥知身上的鳞片喀嚓喀嚓地响了起来。
恰在此时,只有他能听到的那只野兽又开始嘶吼齐琳,同时奴隶主身上那滴血的存在也突然变得无比鲜明,燕遥知心中一惊,他看见原本已经对着自己露出蛇瞳的玛姆转身朝着奴隶主的方向飞了出去。
白袍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燕遥知呆两秒,开始奔跑起来。
那只不断嘶吼的野兽出现在祖庭的正门处,正与狩猎队对峙。
它不断地徘徊,甩着尾巴,似乎不愿意对狩猎队成员进行攻击。
而狩猎队众人也只是举着刀斧,满脸惊骇。
这是一头生着粗壮四爪,背上有翼,拖着蛇尾的野兽。
它的脑袋尤其肿胀,上头挤满了人类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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