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白雪凝躲在院门旁边,她脸色苍白,攥着手躲着不敢出声,直到百里钟与百里清离进屋,她才悄悄离开。
在百里家玩了一下午,司荼骑着大白去白家看白雪凝,白家对司荼极是感激,白雪凝的父母亲自将她迎进屋里。
“雪凝在房中,她身体不太好,又病了。”白母忧心说道,眼圈泛着红意,他们夫妇仅有这一个孩子,自然是珍宠的。
司荼去了白雪凝房中,白雪凝躺在床上,柔软的黑发铺开,脸小巧苍白,她看到司荼,冲司荼笑了笑:“你来啦。”
司荼坐下来,她轻手按着白雪凝的额头:“怎么又病了,雪魄你没贴身戴着吗?”
司荼来找她是为着亲事,她不会拐弯抹脚,直说道:“我打跟百里清离成亲了,你别跟我争了,你也争不过我,把他给我吧,我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她家几个哥哥,全都是疼妻子的料。
白雪凝垂眸,手慢慢攥紧,她心很痛,再次抬头时,便强压着泪朝笑:“那你和他成了亲,心里就只能有他一个,不能再有别人了。”
司荼缓缓抬手,拇指擦掉她眼下的泪,她皱起眉,问道:“你心痛了吗?”
白雪凝闭上眼睛,眼泪涌出,她用力摇头。
原来男女没成亲,也会心痛到几近心碎?司荼立刻改了心意,她摸摸白雪凝的头发,挑眉一笑:“我逗你玩的,百里清离我不要了。”
白雪凝呆呆看她。
司荼说道:“等你们成亲了,我来喝你的喜酒。”
白雪凝心中羞涩,苍白的脸上倏地浮现一抹红,小声说道:“还不一定呢,我身体不好,也不想拖累他。”
司荼一向不爱思考,此时却有些明白白雪凝的心思了,她问:“你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才要把百里清离给我的?”
白雪凝握着雪魄,轻轻点头,心中酸楚。
司荼拿过雪魄给她系在颈间:“怎么能随便放弃,喜欢一个人即便他不喜欢你也要努力一把,生病了,不管将来怎样也要努力活下去。”
白雪凝看着她,忽然流泪,上前抱着她。
“司荼,谢谢。”
司荼摸摸她的头发,心中怜惜:“借你的雪魄戴着没用吗?怎么还是病的这么重?”
白雪凝脸色黯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戴着它是有些用的,可是没多久我便感觉它不肯释放灵力了,它似乎认主。”
“还是还给你吧。”
白雪凝摘下雪白,司荼拦着她:“你还是先戴着,聊胜于无。”
第二日,司荼便亲自去了百里家,找了百里钟说明,说她改变心意了,不娶百里清离,也不娶白雪凝,百里家上下均松了口气,要是司荼要强娶,凭她的修为他们还真没办法。
“清离,司荼今日特意来退亲了。”
百里清离从外头回来时,百里清灵特意拉着他在廊下说话,百里清离听了一愣,心头着实意外:“怎么,她又看上了旁的人了?”
百里清灵扑哧笑:“你啊,老是误解她,今早我去看了雪凝,雪凝跟我说的,是司荼真心要成全你们。”
百里清离愣了,和他二姐分别后,他骑着雪麒麟去追司荼。
司荼正骑着大白,在雪琼林中不紧不慢地走,她心情正当好,手中一支玉笛,正在不着调地吹着乱七八糟的曲子。
“司姑娘。”
百里清离追上来。
司荼一转玉笛,挑眉看他:“干嘛。”
百里清离下了灵兽,对她抱拳行礼:“多谢你成全。”
司荼笑起来,她长得霸气,笑起来永远都透着一股潇洒。
“你不必谢我,我不是非你不可,但是白雪凝离开你可能会心碎而亡,守护雪城子民是我的责任,我不希望她有事,而且,我喜欢她胜过喜欢你,我不希望她难过。”
百里清离心中动容:“多谢。”
司荼啧了一声:“我从前以为只有夫妻才会情深,没想到不成亲的人也会情深,看来以后,只能抢没有心上人的了。”
百里清离一怔,他忽然无奈地摇头笑起来,原来,她不是任性,是不懂情爱。
“你多去陪陪白雪凝吧。”
司荼冲他挥挥手,骑着大白,晃晃悠悠走了,洒下一路不成调的笛音。
百里清离站在原地忍俊不禁,他翻身上了麒麟背,折回往家去,一路耳中都是司荼那不着调的笛音,他回到家。
百里清灵迎面看到他,奇怪地问:“清离,你笑什么?”
他怎么笑得这么温柔,宠溺?
百里清离笑着摇头:“没什么。”
司荼回到家,便看到她二哥司白幽穿了件仙气飘飘的白衣,正站在院中,她二哥平常便爱臭美,今天格外的花俏。
司荼心中了然,过去问道:“二哥,家里来姑娘了,你心上人来了?”
司白幽一派正经:“小五,莫胡说,有辱斯文。”
说着,司白幽又朗声问:“小五,昨日二哥教你的诗词,可记得了?”
司荼:我什么时候学过什么诗词?
凌渊从东院走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系着白色披风的少女,少女杏眸如水,红唇娇嫩,竟比白雪凝生得还美,司荼当场看呆了!
凌渊笑道:“司姑娘回来了,这是我的侍女,星罗。”
“星罗见过司姑娘,司二公子。”
星罗欠身行一礼,她说话娇软,软得像在人心房上吹气似的,听得人心酥麻。
司白幽面上淡定,同手同脚地上前一步回礼:“白幽见过星罗姑娘。”
司荼眼神炽热,一掌将她二哥拍飞了,她闪身过去抓着星罗的手:“星罗姑娘,在下司荼,单身,相貌俊美,独身富有。”
凌渊与星罗回到房中。
星罗忍俊不禁:“那位司姑娘,真的很有趣。”
凌渊站在桌边,单手倒了杯茶,淡淡道:“司白幽喜欢你。”
星罗一听,脸便白了。
凌渊抬眸看她,眸色清冷:“司荼神力强大,我那日在冰火线观战,司荼起码有神级修为,我们与雪城交好对天族有利,必要时,你可以嫁给司白幽,拉拢住雪城。”
星罗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捏紧细白的手:“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怎么配得上司二公子。”
凌渊睡眸:“雪城人重情,不会在意你是不是完璧,你多与司白幽处一处。”
星罗低下头,轻声说是。
第10章
白雪凝这几天病情大好,她差人送书信给司荼,请她一起去游玩。
司荼骑着大白出门去,在院中遇到凌渊,她问:“你要不要跟我出去玩,我要去找朋友。”
凌渊便同意了。
司荼将他拽上大白的背,骑着大白不紧不慢地朝前走。
凌渊在她身后环着她的腰,司荼扭头讲:“你抱我紧一点,你身上暖,我挺喜欢你抱我的。”
凌渊便笑:“原来是为了这个才喊我一起的。”
司荼大方承认了:“对啊。”
今日天晴,有阳光。
是司荼最爱的天气。
四人在院子亭中吃饭喝酒,白雪凝见凌渊戴着面具,她便好奇问道:“凌公子不吃么,不妨把面具摘下。”
司荼代他答:“他摘不了,只能看着我们吃了。”
白雪凝惊奇:“怎么会摘不了?那怎么吃饭啊?”
司荼歪着头笑:“他不吃饭,他是天族天君,是神,不吃也没事。”
今日的菜有些辣,司荼吃了一口辣椒被辣得咳起来,脸呛得通红!百里清离立刻倒了清茶塞到她手中,白雪凝笑弯了眼,清离真是细心,竟抢在了她前头。
“下回少放辣,我不吃辣。”
司荼喝了半壶茶伸着舌头说。
饭吃到一半,雪纺斋的人送了新衣过来,白雪凝拉着司荼去了房中试衣衫,衣服纯白如雪,用冰吞丝绣着琼花,极是华美。
“司荼,我请雪纺斋的人给我们做了套衣裳,你试试合不合身。”白雪凝跟司荼讲,她说着先换上了,是一件襦裙。
白雪凝换上新衣,转了一圈开心地问司荼:“好看吗?”
司荼点头,是挺美的,白雪凝催促她:“你也快换上吧。”
白雪凝做的是两套一样的衣衫,司荼摆手,这襦裙漂亮归漂亮,但不适合她,中看不中用,不好打架。
白雪凝有些失落:“你不喜欢啊?这是雪纺斋最新款,今年很好卖,很多女孩都喜欢。”
司荼兴致缺缺:“我不喜欢这种的,我喜欢男装那种简洁方便的。”
白雪凝立刻记在心底,笑着讲道:“那我让人重新给你做一套。”
白雪凝换了新衣挽着司荼走出门,她有些害羞地看向百里清离,脸颊泛出红意。
凌渊随意看过来,忽然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握紧了手中的玉骨扇——
白雪凝穿的襦裙,露出一截锁骨,雪白的颈间戴着半块雪花玉坠。
百里清离也看到了,不过白雪凝是女孩,她向来喜欢首饰,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喝着茶,百里清离又提了一件事:“司荼,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嗯,说。”
“雪凝身体不好,缺几味珍奇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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