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纯伊当这是系统的祝福了,淡淡说了句“谢谢”。
古纯伊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听到这种犹如孩童一般雌雄难辨被刻意处理过的声音,或许可能一觉醒来,无论她如何呼唤系统,它都不会答应了吧。
古纯伊醒来不过短短的一刻钟,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今巧路一见古纯伊已经醒来了,很是高兴,连忙跑了过来,一个熊抱,狠狠地抱住了古纯伊:“师妹啊!”
昨日她就已经醒过一次了,今巧路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了,所以不可能还这么激动,所以……
古纯伊问她:“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今巧路松开了抱住古纯伊的手,转而捧起古纯伊脸,忽然哭了出来,然后又抱住了古纯伊。
古纯伊以为,她这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伤心难过了,可她哪里知道,今巧路伤心难过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
谢云不顾反对执意救古纯伊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今日谢云已经和古长老下山处理了一些私事,事情了结以后就会着手救古纯伊,这件事情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她不能说。
临下山的时候,谢云嘱咐过她:“不要让她知道,明白了吗?”
今巧路答应了,所以此刻,她难过,却也高兴。难过她体内的毒这么难解,需要别人用命去换取,高兴的却是,至少她还有救。
古纯伊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
今巧路道:“看见你在台上吐血的瞬间,我以为我看不见你醒过来了,吓死我了。”
果然是吓着了,古纯伊心中了然,然后拍着今巧路的后背安抚着。
余昊德所在的耀门宗建在一片深山的悬崖边上,之前原本是设在闹市城镇边,后来因为被当地的百姓驱逐,然后才搬到深山之中。
要说这几年耀门宗的行径,可谓是令人发指。
那些事情也都是之前耀门宗附近的百姓传出来的,若不是有名有姓,别人可能会觉得那种事情就是谣言,可是很多事情都是有见证人的,并且,每一件事情都有证据,让那些信任耀门宗以及耀门宗内反驳的人,都哑口无言,比如说:
城郊外的乱葬岗总是不明不白的丢失尸体,一般乱葬岗那样的地方,是嫌少有人发现丢失尸体的,可是莫名地空出一大块地方,就是一下子丢失了几十具尸体,那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后来有人发现,是有人半夜三更偷偷的将尸体偷走了,并且是每日都来偷,最后的结果就是,发现是耀门宗的修士将尸体偷走了。
还有耀门宗强制男子入宗的事情,因为人家不愿意,竟然将人家的老母亲给打死了,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断定耀门宗为邪门的,是因为一天月圆之夜,耀门宗里涌出来一大批死人,并且这群死人还伤了当地的百姓。
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之后的耀门宗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得而诛之的歪门邪道,又有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已经求到其他仙门的面前了。
但是因为耀门宗实力不容小觑,所以其他宗门并不敢贸然犯进,只会口头上说着要讨伐,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一定动作都没有。
这次澜灵带头,居然集结了一大批修士,尽管冲在前面的人依旧是澜灵的修士,但总比澜灵一个仙门单枪匹马来得好。
谢云作为这群人之中的领头人,一个人破开那些乌烟瘴气的耀门宗的修士,直闯耀门宗主殿,去寻找余昊德的身影。
余昊德修炼邪魔外道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别人这时候都是着急着逃跑,他却呆在殿内,还在修炼。
谢云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了坐在蒲团上正打坐的余昊德满头大汗。
外面淅淅沥沥逐渐下起了小雨,喊打喊杀的动静已经近在咫尺了,余昊德却丝毫不动。
谢云手持霜银,血水和着雨水滴滴落在地上。
余昊德似乎此刻才知道身后有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看向身后的谢云。
直到余昊德那双浑浊的眼睛完全注视着谢云,谢云才缓缓地朝着余昊德靠近,谢云居高临下地俯视余昊德,问:“这样的场景熟悉吗?”
满脸沧桑的余昊德忽然咧开惨白干裂的嘴,他笑了:“我等了你四年,我以为你很早就会来的。”话音刚落,余昊德的身体就飞了出去,撞上了殿内的一座身形巨大却怪异的雕像上。
霜银刺穿了余昊德的肩膀,直接刺入雕塑内,谢云一手揪住余昊德的领子,星眸怒瞪:“所以这是承认了是吗?”
余昊德嘴角出血,冷笑地看着谢云:“我后悔了,我应该给你下药的时候就告诉你的,我指望着你自己找上门,却让我白白等了四年。”
“什么叫给我下药?”谢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余昊德说错了,于是再问了一遍。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啊,我下的噬魂毒在你身上,但毒不会在你身上发作,可是当你碰了女子的时候,药会过渡到女子体内,你之前不是很喜欢那个姑娘吗?她死了吧。”
谢云眼眸放大,咬着牙,唇瓣忍不住轻颤,一拳挥舞了过去,大声问道:“解药呢?!!!”
余昊德无力地垂着脑袋,就因为谢云的这一拳,他居然大口大口的呕血,余昊德睁着那死鱼一般的眼睛,有气无力着道:“晚了,若是在四年前找我,废弃一身修为和我炼魂干功,她尚且有救,如今,我已经不行了,你也已经过了年纪,不能再修炼魂干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我!杀了你!!!”谢云五指张开,缓缓落在余昊德褶皱的喉颈。
余昊德却笑得更放肆了:“谢云,我没想过要活。我知道自己大限已至,近几日,我时常梦见自己曾经杀过的人。你爹娘,我也梦见了,他们变得不一样了。我记得很清楚,当初刚杀他们的那日,夜里我就做梦了,梦见你娘哭着求我放过你,你爹还威胁我,我若是敢动你,就化作厉鬼向我索命,可是前几日啊……他们朝我笑了,是嘲笑是讥讽,是笑话我一生为了你们谢家奔波,最后还是死在了你们谢家人手里。”
“我已经……记不清,入耀门宗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已经记不起你祖父的模样了。”血水顺着余昊德的眼睛滑落,模样很是渗人,余昊德有些激动道,“那么多人来我的梦里,我杀过的,我没杀过的,甚至我梦见了小时候和我抢过包子的大黄狗。连畜生都来看我了,可是为什么义父不来看看我,为什么?为什么??!!!”余昊德剧烈挣扎。
谢云手一松,顺手拔.出了插在余昊德肩膀上的剑。余昊德没了支撑,顺着墙面滑落跪在了地上。
谢云站在那,身子宛如一座大山,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一个杀了他儿子儿媳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渴求他的怜悯,一个杀人无数走入歧途的疯子,他应该很后悔收了你这样的人做养子,污了我谢家的门楣。”
余昊德缓缓抬起头:“你爹才是他后悔生出的,污染你们谢家门楣的东西。”
谢云抬腿就是一脚,余昊德的门牙瞬间飞出,连着血水落在地上,他的脑袋狠狠地撞上了后面雕塑的身子,然后看着谢云疯狂地笑了。
谢云道了一句:“你是我祖父养的义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一个使劲浑身解数,渴望得到我祖父认可的卑微小人。”
“我想,看到我爹放弃魂干功惹恼我祖父的模样你应该很生气吧,我祖父心疼的爱子却做着忤逆他的事情你替我祖父感到不值吧,其实不是,你是嫉妒,你嫉妒我爹生来就能得到祖父的关怀,嫉妒我爹身上被我祖父寄予希望,嫉妒……你那么努力,为什么我祖父看不见你。你自以为是的将传承魂干功的责任放在自己身上,没日没夜地修炼,希望有朝一日能修炼成,获得我祖父的认可,可惜你失败了,看到我祖父眼里的失望你很绝望吧,所以你就将念头打到了我的身上,无所不用其极,可你想过没有,你所做的一切,其实在我祖父眼里可有可无,不然……他为什么从来不来看你。你修炼魂干功失败以后他应该没有责怪过你吧,因为他对你不抱有希望,所以没有责怪,因为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他不曾出现在你的梦里,余昊德,自我感动的下场,你后悔吗?!”
谢云说的每一句话,就好像是虫子爬进了余昊德的身体,他嘶吼着,滚爬着,甚至用手抓破了自己的脸、脖子、手臂,大吼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义父不会不要我的!”
余昊德此刻的模样,好似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但是谢云知道,他这是已经到极限了。
古裕深站在门口,看着地上发疯了余昊德,问了谢云一句:“杀了他吗?”
谢云摇摇头:“不,体内的鬼气开始反噬了,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古裕深看着谢云的背影,忽然觉得少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是那样的陌生,甚至有些渗人,这还是那个曾经对他恭恭敬敬的少年吗?
“纯纯……的事情?”古裕深小心翼翼地问出口。
谢云忽然回神,周身凛冽的气息一收,他道:“我一定会救她的,在所不惜!”说完,转过身,绕过古裕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