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的态度……不,应该说是对他二哥余孤烟的态度。
也许是月色太动人,小师尊竟然难得对她这么温柔,元空翠喜笑颜开,立刻奉承他:“师尊怎么样都好看!”
对方的笑容犹如昙花一现,随即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样子,元空翠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
她拉着变得更像凡人更亲切的小师尊往自己房间走,抱怨似的说到:“快来,我等你好久了,师尊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啊。”
“这么着急做什么呢?”以来就进房间吗?还叫师尊?二哥玩的这么野吗?
元空翠愤怒了:“不是说好了吗?你想赖账吗?”
她拿起金色的凤凰蛋塞到小师尊手里:“到了给它输入灵力的时间了,你真是一点都不记得。”
对方愣了一下,并没有接过金色的凤凰蛋,微笑着抬起元空翠的下巴,“那么我这么做了,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这下轮到元空翠疑惑了,她没有说话,突然掏出匕首朝自己的“师尊”刺去,然而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刻起身防御。虽然没能够夺过她手上的匕首,却按着她拿匕首的手将她压在墙上。
本应落在下风的元空翠却笑了,“看来你是确实是不如我师尊啊,只不过换了一张脸罢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好看,尤其是带些轻蔑意味的笑容,对方被迷了一下,手上已经燃起火焰,吃痛的瞬间松了手,元空翠借机躲开他的挟制。
手中的匕首也换成了带着余孤烟一缕剑意的短剑,朝着她心脏部位刺去。
对方显然没想到元空翠竟然是个狠角色,眼都不眨就要杀人,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已经传进耳朵。
“血,血,流了好多血,救救我、救救我!”
对方倒在了血泊中,终于知道害怕,满脸惊恐拉着元空翠的裙角求救。
尽管还想把他抓起来拷问一番,并没有真的要杀死他的想法,元空翠嘴上却没有留情,“既然敢动手,就要做好被反杀的准备,占人便宜死了都是活该!”
她一脚踢开对方的手,哪知道对方死死抓住她的脚,“二哥,救我,救救我!”
“喂,这点伤死不了人的,快给我松手!”
迟来的路人百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刚刚平息下来的心再次剧烈跳了起来,“小元手下留情!”
元空翠不知所以就被他推开,心里还有点生气,路人百里没有来得及看她,赶紧给躺在地上的人治疗。
“吓死我了,还好没事,还好还好。”
路人百里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的人原本面色青白,经过他治疗之后也缓了过来。
“三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路人百里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给元空翠使眼色让她先走,元空翠莫名委屈,除了认错人这一点,她做错了什么?
元空翠冷着脸说:“他想占我便宜被我揍了,活该!”
路人百里猜都猜到了,三公子余对玉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好色,见到了元空翠没个正形,被打很正常,但是都伤成这样了,事情就过去了还不行吗?
他豁出去和余孤烟的交情,安安稳稳息事宁人就算了,这小祖宗何必闹大?
余对玉看起来好多了,脸色却更差了。被一个外人看见自己摇尾乞怜的样子他恨不得杀了对方,哪里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他一脸烦躁,“你是谁?算了,不管你是谁,留下来。”
一看就是在家里被惯着长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自己的命令当成天经地义,觉得别人一定会遵守。
元空翠最不会惯着这种人了,她冷笑一声:“我凭什么告诉你?”
余对玉满眼阴郁,刚刚以为他是二哥余孤烟就撒娇献媚,知道是自己就换了态度吗?
“胆敢对我们余氏子弟下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元空翠眉毛都没动一下,轻蔑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把我怎么样?”
被师尊余孤烟养大这些年,她也是师尊手里的小宝贝,要星星不会给月亮的,骨气是天生,傲气是一点点养出来的,哪里会让自己受这份气。
更别说她师尊是余孤烟,凭这一点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从小到大,只要见外人,师尊必定会告诉她,不要怕,师尊永远站在她这边,师尊就是她的底气。活了这几十年,除非她心甘情愿,元空翠还没有让过什么人,更没有向谁低头过。
二人把剑怒张,路人百里觉得自己就不该来,早知道就多在密室呆一会儿,等余孤烟出来了。
他先对余对玉说:“三公子息怒,小元年轻不懂事冲撞了三公子,三公子且看在我的薄面上饶过她这一回。再者,小元也是二公子的朋友,不算外人,三公子不如小事化了?”
又小声劝元空翠,对她挤眉弄眼各种暗示:“你又没有真的吃亏,道个歉算了。”
“我不!”元空翠火气上来了,寸步不让,“要道歉也是应该他先道歉,先假装我师尊骗我,又对我如此轻薄,打死也是活该!”
路人百里一脸卧槽,这个时代女孩子就算不是温柔似水,也没有这么好强的啊,不,应该说是不知死活,这可是扶风余氏的三公子啊!
余对玉听到二哥的名号本来有些犹豫,要不是今天先放过以后再说,元空翠这一番话下来,坚决不退让了。
他气极反笑:“百里先生你也看见了,难道你要我退让?”
元空翠亮出短剑:“打一架!”
余对玉法力不算太差,但是冠上余氏三公子的名号后就有些不足了,而他的二哥更是余孤烟,这一层层下来,直让人觉得他是个绣花枕头。
家里对他没有太大期望,于是他也随波逐流做个浪荡子。父母斥责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二哥的严厉教导也当作没听见。
自从听到父亲对二哥余孤烟说“他就是根朽木你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雕琢?”之后,余对玉最后一点努力一下的意思也没有了,明明是同一张脸,二哥却是千万年独有的天才,更是天生异象,谁又能比得过他呢?反正他投胎已经这么厉害了,何必再努力?
不努力就不用面对即便努力也还是不如别人的结果,反而让自己好受些。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不努力,大可以说自己是不喜欢努力,而非处处不如人。
面前这个女人也是这样,她面对二哥余孤烟的时候何等温柔小意,轮到自己就变了张脸,仿佛自己是地上腐烂的苹果一样恶心。
凭什么呢?她凭什么?
即便不如二哥,他也是余氏三公子,一个无名无姓的臭丫头,凭什么这样看低他?
余对玉也亮出了兵器,竟然也是短剑。
元空翠蓦然发现,他拿剑的动作和自己相差无几。
她和余对玉,都是师尊教的,想来也是如此。
两人亮起了兵器,路人百里再怎么劝也没用了,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这下糟了!果然,就像余孤烟说的,元空翠和乖一点也沾不上边,都是他看走眼了,把元空翠一时的乖巧当成本性,这哪是乖女孩啊,简直和余孤烟一样野!
路人百里苦笑,这下不能善了了。
“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余孤烟的声音,元空翠先是一喜,然后一慌。
因为在刚刚她突然意识到,小师尊不仅是她的小师尊,也是这个轻薄自己的讨厌鬼的亲哥哥,面对亲弟弟,师尊还会和以前一样无条件偏向自己吗?
“我……”
元空翠开口想要解释,委屈的眼泪却掉下来,她空出另一只手要擦掉眼泪,张口话都说不出来。
余对玉惊愕地看着元空翠,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诡计多端,明明野蛮又霸道,他哥哥以来就装柔弱?
“二哥,她是坏女人!”
余孤烟走了进来,把手帕递给元空翠,冷眼看向自己不成器的弟弟,“余氏家规就是让你说一个刚见面的女子坏话?”
元空翠委屈得要哭的同时有点想笑,明明小师尊自己刚见面的时候就拿剑横在她脖子上要杀她,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啊!
“地上是怎么回事?”余孤烟皱眉看着地上的血迹,洁癖隐隐发作。
路人百里瞅准时机,“小事情,一会儿就收拾。既然二公子都来了,你们就别闹了好吧?”
元空翠脸上还有眼泪,眼睛如同浸过水的黑曜石一般,断然拒绝道:“不,我就是要说清楚谁对谁错!”
余对玉也惊呆了,这小妞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对人穷追不舍?她难道一点也不怕二哥吗?撒娇卖痴也要适可而止啊!
余孤烟点点头,问自己的弟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以为先问自己是偏向自己的余对玉精神一振,立刻把错都推到元空翠身上:“是她认错人了,把我拉进房间非要我帮她,我不过是同她开个玩笑,她就要打要杀!”
余对玉笃定没有女人敢在自己清白的事情是细说,只要自己咬定是开玩笑,她怎么解释得清?
“你胡说。”元空翠已经冷静下来,“我是认错人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解释,还引导我让我以为你是换了装束的二公子?我与二公子约好的事情不是和你约好的,我不用你来帮忙!还有你哪里是开玩笑,手都摸到我下巴了,还敢同我说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