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心虚的很:“我也不是怕你看,觉得你是伪君子什么的,我只是……”
蓝明锦干脆道:“你在磨蹭我就撤下来了。”
景年下意识闭嘴了,这个女人总是能一句话制住他似的,像是天生克他。
很快,蓝明锦一边吃着他做的宵夜,一边听着耳边哗啦啦的水声,同时还夹杂着少年的喘气声,这声音听着听着就让人觉得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准备的水太凉了,她经常能听到他的吸气声……
蓝明锦:“是不是水凉,需要我帮忙吗?”
景年一顿,唇色被冻得有些淡,“怎么帮忙……”
蓝明锦:“我帮你把水烘热?”
景年抿了抿唇,见自己只身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裤,他有些迟疑的说道:“怎么烘热啊,我不太方便出去……”
蓝明锦:“不用你出来,把水盆递出来就行了”
景年听她说完之后,将水盆移动到木墙侧面,蓝明锦抬手施展一道火舌,像长了眼睛似的钻到水里游了一圈,很快水面上就泛起了热腾腾的雾气。
“好了,你拿回去吧!”
“这么快?”
“不然呢?我要给它倒进锅里烧水吗?”
“谢谢,我很快出来!”
景年果然如他所说,水热了之后他擦洗起来也更快了,然后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都已经这样了,他没有避嫌地穿上外衫,而是批了个长袍里衣就出来了,那沾有血迹的衣服被他收到一旁,等下再处理。
蓝明锦看他出来了,头都没抬,“快过来吃吧,一会儿凉了。”
景年迈着步子走了过来,与她说道:“那个木墙会耗费法力吧?收起来吧。”
蓝明锦抬手收了木墙,此时她也快吃完了,不禁有些好奇,“你每天把时间耗费在这上面,岂不是修炼的时间就少了?”
景年端起了饭碗,两人离火堆不远,整个山洞内也暖洋洋的很舒服,他没有刻板的想着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话,与她说道:“还不是咱们走的匆忙,让我没有来得及存储食物,不然一次性多做一些放在储物袋中,饿了随时拿出来就行,不浪费太多时间的,何况在这世上生活怎么也无法避免这些,那就不如享受生活。”
蓝明锦:“……”
“你这小少年,想法还挺多。”
景年默默的扒了一口饭,“要不然怎么办,你也说我气运不好了,我总不能自暴自弃吧!日子那么长,我想努力多看看。”
蓝明锦:“……”
为什么吃个饭话题有些沉重了呢……
她吃完了东西,准备打坐修炼,让自己的状态更好点,明天要带着他飞更远的路程。
景年见天色不早了,尽快将东西收拾完,然后把自己染了血的衣服清洗出来,又用木柴支撑着衣服,他心道:估计明早是不能干了。
收拾完这些,他已经有些困了。
蓝明锦察觉到了他的困意,交代道:“快上小塌上睡吧!”
景年的眼中泛着朦胧的水光,可见困意来势汹汹:“那你呢?”
蓝明锦:“我打坐修炼。”
景年不太懂修士到底要修炼多久,他琢磨着是不是她看到自己困了,不好意思让自己硬撑着,每次她的嘴巴说话都很生硬,让他不确定她的情绪。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还是怎么样了。
他来到软榻上,感觉硬塞的话也不是不能塞下两个人。
但就是会贴的很近有些挤。
他试探的躺了下往一旁侧一侧,然后说道:“你跟我一起睡好不好?位置挤一挤就有了。”
蓝明锦心道:我为什么要去跟你挤着,打坐修炼不好吗?
“你睡你的。”
景年担心她为了照顾自己,累坏了身体,她的伤还没好呢!
便忍不住拿话激她,让她放下面子,“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睡,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是你的小夫郎吗?所以,你说的是假话吗?”
蓝明锦眼睛一眯,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她睨了他一眼,假不假话你自己不知道吗?怎么…感觉被个少年人挑衅了。
“大晚上你不睡觉,讨论什么夫郎不夫郎的,这么闲?”
景年迟疑了下,耳尖微微带红,脑海中闪过小时候的某个片段,似乎娘亲很喜欢爹爹说某句话,他试探的起唇:“那…妻主大人,请就寝?”
蓝明锦眯了眯眼:“???”
“你被人夺舍了?”
第15章
“我没有被夺舍!”
蓝明锦轻哼一声,表明了不信,“没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
景年原本困得不行差点被她弄精神了:“我一直在你身边都没遇到别人,怎么夺舍?你到底来不来睡嘛!”
蓝明锦从坐垫上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她看到少年似乎有些紧张,身子僵硬地缩在软塌上,“没被夺舍你心虚什么?”
景年:“我没在心虚!”我只是不习惯与你贴的那么近。
蓝明锦:“不心虚?那你身体每一块骨头,每一寸肉都写着防备做什么?”
景年:“……”
那要他怎样?对着她打开自己的身体么……
蓝明锦附身看向他,渐渐地她的额头越来越低,几乎要与他贴上,“别乱动,我看看你识海。”
景年:“……”
怎么还记着这一茬啊,他无力道:“我真的没有被夺舍……”
蓝明锦闭上眼睛,不为所动,她的神识渐渐从识海探出,悄悄的环绕住软榻上的少年,这种无形的感觉具有极强的压迫性。
因为她的神识强度比他高出不知道多少等级,这是修士间独有的精神威压,哪怕她极为小心地控制着,依旧给对方带来不小的压力。
像凡人误闯妖兽森林,面对无法战胜骇人妖兽,那种毛骨悚然感紧逼而来。
景年躺在塌上完全不能动,不是不想动是根本动不了,只能感受到周身被一股神秘的能量包裹着,渐渐地,识海传来眩晕感,有什么东西入侵过来,在他的识海中游荡了一圈,那种骨子里被人审视的感觉,太难受了,他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泛红,像不能承受般被秋意蹂.躏的枫叶,越发殷红。
蓝明锦慢慢抽出神识,松了口气道:“没什么事,我还以为你狩猎时候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景年不知道自己什么感受,他微微的喘着气,脸颊因为刚刚的探查被弄得有些红,却不忘自己的初衷,倔强又认真地询问道:“那你…要不要过来睡啊!”
蓝明锦一顿,既然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那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什么妻主大人的,小小年纪不知道害臊的吗?”
景年:“……”
他被气得忍不住说道:“那你当初说我的时候怎么那般随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蓝明锦:“我不与计较这个,你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你别拖了后腿。”
景年:“……”
明明关心她,她还不领情。
蓝明锦回到坐垫上,没有明白少年人那种别别扭扭的关心,她自己也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出了口就变了味道。
两人像两只背负沉重包袱的海螺,初次见面不熟悉得用触角试探着,却又试探不明白什么,各自迷迷糊糊地驮着坚硬的外壳离开。
天渐渐亮了,蓝明锦从打坐中醒来,她见少年还在熟睡,没有叫醒他,而是按照他的习惯,往篝火中添了把柴火。
山洞内因着篝火不断,温度比较暖和,她见到少年的被子被踹开了一角,半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他穿着薄薄的里衣,蓝明锦怕他冻着了,一道灵气趋了过去,那被子被她往下拽了拽,将他盖好。
没一会儿工夫,少年再次踢开了被子,同时,一只腿竟然压在了被子上。
蓝明锦心道:“有这么热么?”
她干脆走到软榻前,想帮他再次弄弄被子,这才发现少年有些不对劲儿,他的脸红的不正常,额间还冒着汗。
蓝明锦眸色一凝,伸手在他的额头上触了触,手上传来不同寻常的燥热感。
他…发烧了!
蓝明锦不太明白,自己已经尽力照看了,怎么还是让他这么快生了病?
凡人的身躯太弱了,他那修炼没几日的修为根本顶不了什么事情。
蓝明锦抽回手,却被少年攀附过来,少年大概是感知到她的手清凉,睡梦中抱着她的手臂不愿意撒开,她微微挣了挣,少年用的力气更大的,竟然还要张嘴咬。
蓝明锦被他的操作弄懵了,还真的让他得了逞,少年的唇也是热的吓人,唇齿间热气腾腾的,照着她的手臂就是一口。
他的力气不大,或者是自以为力气很大,咬完之后蓝明锦还没来及做什么,这少年自己倒像是崩了牙似的呜呜两声,随即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
蓝明锦:“你醒了?你的伤口大概是发炎了,许是昨天那妖兽的爪子不干净,抓伤了你后没有处理好伤口,饭前又洗了一小会儿冷水澡,身子受不了了。”
她说完这话等他回应,结果她发现少年似乎没听懂她说什么,只一个劲儿的抱着她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