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收起火杉魔杖,抓起寒铁髓剑鞘,连魔法也不用,只用剑招狠狠地回击对方。
对方的剑快,然而她的剑更快!
他瞄准她的脖颈心口,她便毫不留情反击回去。
平朴无华的剑招在她手中变得精妙无比,几乎让人看不清影子。
三招内,剑鞘重重击向对方膝盖迫其跪下。
温云心平气和地问对方:“怎么没见着谢觅安?被你们第一峰逐出去了?”
跪地的人红着眼愤怒地冲她吐口水:“我呸!就你这下作的贱人也直呼谢师弟的名字!若不是他为了天下苍生与魔修搏命身负重伤,哪轮得到你这贱人站在这儿!”
温云嫌弃皱眉,抬脚用力将他踹出高台。
“滚吧。”
“可恶!你这女人竟如此嚣张!”
又一人飞上台直接袭来,温云唇角不带感情地勾了勾,手持剑鞘毫不留情地将人继续打下去。
看她轻松写意的模样,甚至比打狗还来得简单。
一个
两个
……
等到台下躺满了被打落的第一峰弟子后,终于没有人上台了。
然而仍有人瑟缩着躲在人群中,大喊:“你不配站在第一峰的台上!”
温云闻言,低头凝向脚下,而后颔首认同。
“你说得对,我不该站在第一峰。”
她举起火杉魔杖,眼神不带情绪地瞥过第一峰诸弟子,而后——
九颗庞大的火球如同流星般坠落坠落到脚下高台!
“轰!”
整个高台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碎裂,不受自己魔法影响的温云站在那堆化成黑色灰烬的废墟上,纯白裙角随风洒脱飞扬。
温云随手拾起一块石头,而后懒洋洋地坐在上面。
她微微抬起下巴,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露出极美的笑。
“现在第一峰的擂台没有了,这儿,是第十峰的擂台。”
所有人看向温云的目光中都带着惊惧与不可置信,然而却无人再敢多言一句。
她便安然地坐在石头上,直到日落时分,一声钟磬遥遥传来。
“内门大比结束!”
来人是第一峰的大长老,也是宗门的执事长老。
他面色冷淡地踏剑而来,分掷出数枚令牌:“这是去论剑会的信物,之后自会有使者前来引导。”
说完这句后,他就转身欲离。
温云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朗声询问:“敢问这位长老,我的令牌呢?”
“你?”
他转身居高临下地瞄一眼温云,冷哼一声:“大比规则早已讲清,最后站在各峰高台上的方可得到令牌!我倒想问问,你站在哪儿呢?”
温云起身指了指脚下石头,客客气气地问:“这儿呢,是我站的不够高所以您看不见我吗?”
大长老皱眉:“你这是哪峰高台!”
温云:“第十峰。”
“宗门内没有第十峰的台子!”
“哦?”温云挑眉,笑着反问:“为何其余九峰皆有擂台,而独我第十峰没有?同是清流剑宗门下,为何事事皆要避开我第十峰?”
她上前一步盯着大长老,这人的年纪极大,决计不可能没听过叶疏白的事,却依然如此忘恩负义!
大长老面色阴沉得快要滴水,温云却又上前一步,朗声再问。
“你敢说清流剑宗没有第十峰?你敢说你不记得第十峰还有个峰主叶疏白?!”
“……”
这名字一出,大长老被惊得浑身冷汗,竟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底下的年轻弟子中有人传出窃窃私语。
“第十峰的峰主原来是这个名字吗?可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
“不知道,也是温师妹冒出头后,我才知晓门内竟有个第十峰的。”
人群最后方,叶疏白静静注视着温云据理力争的模样,原本无波无澜的眸中也隐约有了变化。
她不是擅长口舌相争的人,然而此刻最直接的诘问反而最具杀伤力。
大长老稳住心神,避开温云的问话:“并未说没有第十峰,但是守擂的皆是亲传弟子才有资格,据我所知你在第十峰只是杂役弟子,你无资格守第十峰的擂,所以这次不算!”
“且慢。”
青云降下,一中年男子踏云而来,面容温和可亲。
大长老惊讶地看向他,退后一步低头:“掌门。”
竟然是掌门大人!
众人恭敬之余也不由在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看到柳师姐被温师妹打伤,特意前来问罪了?
然而柳正虚只是微微笑着对着众人点头,而后认真打量着着温云,最后长叹一声感慨:“实乃惊才绝艳的少年天才啊。”
他面色极其温和,就像好脾气的邻家叔伯般,语气亦是祥和诚恳:“我观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实乃天生剑骨的良才,你可愿拜入我门下修习剑术?”
“……”
说实话,温云真的很不习惯剑修们的夸人方式,天生剑骨什么的听着真别扭。
然而在其他人眼中,受到的震撼甚至远超温云方才火碎高台那一幕。
柳正虚是谁?
他是天下第一剑宗的掌门,也是化神巅峰境的绝世高人!能拜入他门下的,无一不是声名远彻的天骄人物,而得他主动收徒的,也只有二十岁结丹的天才谢觅安!
但是现在……温云刚把他亲女儿打伤了,他却亲自收她为弟子?
这派头甚至比谢觅安还要大。
“看来温师妹真是攀上高枝了”——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不过温云毫无波动,且不说她压根就不学剑,她对第一峰的人本就毫无好感,对跟谢觅安成为同门师兄妹更是恶心至极。
正当她想要婉拒时,一道低沉男声响起——
“且慢!”
身着玄色长袍的越行舟从人群中步出,他不动声色地把温云挡在身后,严肃道:“掌门好意心领了,但是温师妹早有师承,怕是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柳正虚面色一沉,表情却很快恢复了温和模样,他笑着微微拱手:“原来是越师叔,难道温云是拜到你门下了?但是听你唤她温师妹……”
“不是。”越行舟端立在温云正前方,声音沉稳:“我修行尚浅,不敢误人子弟。”
这话让柳正虚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俩同样境界,这越行舟到底是在谦虚还是在讽刺他?
不过他面上依旧笑呵呵的:“不知是哪位得此良徒……”
越行舟朝着第十峰方向恭敬拱手:“正是我师尊,叶疏白!所以我家师妹亦是峰主亲传弟子,烦请将她所得令牌予她!”
柳正虚脸色终于冷下来了,他一挥手,一道隔绝所有声音的屏障将他们三人笼罩。
“越师叔怕是在玩笑了,师叔祖他从未出关,何来收徒之说?”
越行舟正色:“入梦授剑,入梦收徒!”
柳正虚气得直笑:“你觉得我信吗?”
“剑意化形除了我师尊能使出,天下还有谁能教她?”
柳正虚沉默了,他木着脸:“既是如此,那倒是恭喜第十峰又出一剑道天才了。”
他消去隔音屏障,缓缓露出笑容,而后亲手拿出一块论剑会令牌递给温云。
“既是已有师承,我却不好强求,日后若有难处,可来第一峰找我。”
底下弟子皆情绪激动。
“多好的机会啊!掌门这般温厚宽和,可惜温师妹已经拜师了。”
“掌门如此爱惜良才,果然是剑修之典范!清流剑宗在他这样的手里何愁不能光大!”
然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柳正虚已经攀越上了峰顶,直奔两位太上长老处。
“二位师叔,速随我去一趟第十峰!”
“为何?”
“只怕叶疏白根本没死!”
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站得不够高吗?你们都不夸夸我?
第14章 有人想杀她!
叶疏白是两个太上长老的阴影,对他,其中夹杂的不止是愧疚与心虚,更多的是畏惧。
所有人都还记得那一幕。
修真界炼气结丹,而后金丹凝成元婴,元婴再一步步提升至与本体相同的境界,再由元婴抗下渡劫天雷就可飞升。
魔修进犯那日,雪落得极大,漫天皆白。
叶疏白耗尽数百年寿元,又自碎元婴,强行将修为提升到半步飞升境界。
原本最有望白日飞升踏入仙界的人,便这样生生地斩断了自己的前路。
一人一剑立在云端,由剑到人,滚烫的鲜血几乎将那片苍茫雪地染红。
在他的剑下,魔修终于退离这片废墟,原本主张退去的三大派与四大家族又将畏缩的腰挺直站起。
然而他们没有助叶疏白养伤,反而堂而皇之瓜分了他碎裂的元婴碎片!
正魔大战中没死过一个嫡系的谢家,甚至为了抢夺最后一块碎片的归属,死了一个家主!
而当时清流剑宗仅剩的两位化神境长老也分到了两块,这才有了现在的两个渡劫期太上长老。
元婴与本体神魂相连,几乎等同修真之人的心脏骨髓。
他们当初便分食了叶疏白的躯体,恍若一群厉鬼饿狼。
想到这里,两个太上长老就恨不得日日夜夜守在第十峰,直到看到叶疏白的白骨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