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只能靠自己。
纪绮罗杏眼眸光微颤：“乔师兄，我们都要死吗？”
那双眸泪光盈盈。
伴随纪绮罗的提醒，弹幕那些观众方才如梦初醒。
会死耶，女主真的会死啊！
在纪绮罗看来，如果没有自己，这场直播就会成为直播死亡现场。
小乔温柔沙哑的回应：“是呀，会死啊！”
靳雪烟瞪大眼睛，轻轻的喘气，这一切慢慢的咽下了唇中血污，一瞬间她甚至伸出捋顺微乱发丝，再让断腕藏在衣袖之中。
这么一番处置，靳雪烟已经竭力压下了全部的狼狈。她抬头之际，双眸已经没有怨恨，反而涌起了一片关切。
“乔师兄，你，你到底怎么了？”
一咬牙，靳雪烟甚至向前一步。
和纪绮罗想的一样，靳师姐果然是个戏精，然而下一刻，却是剑光一闪。
靳雪烟再挨了一击剑光，身躯摇摇欲坠，几缕碎发轻轻的垂在脸颊。她后槽牙狠狠咬紧，乔白雪是疯了吧。
小乔手指比在了唇前，嘘了一声。
下一刻，他却是凶神恶煞：“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便割了你舌头。”
弹幕辱骂如潮水一般涌来，曾经让她们怜惜的优质男配此刻狗都不是。
可惜又不能隔着网线打人，这些直播观众并不能做些什么。
等废掉了靳雪烟的战斗力，小乔才慢有条理将胸口那块象征意义非凡的小手帕给拿出来。
小乔容色又柔和起来了：“你瞧，靳师妹当年送我的手帕还在这里，靳师妹可还觉得我对你仍有情意？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了，唯有靳师妹跑过来，告诉我一切都不是我的错。这可真是令人感动。可是谁知道靳师妹究竟做了什么呢？”
靳雪烟冷汗津津，心尖儿忽而泛起一个念头，难道，难道乔师兄知晓——
不，那怎么可能？
纪绮罗耳朵都竖起来，这是？这好像是瓜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直播还开着。
小乔嗤笑一声：“那时候，我尚是掌门爱徒，虽是魔息所化，可名声也不算坏。本来关于如何处置我，宗门也颇为头疼。直到那日，发生了变故。你还记得小叶村？”
小叶村三字入耳，靳雪烟身躯禁不住颤了颤。
“那时候一村子的人都被这些天玑峰弟子私下炼器所害。我当时斩杀大半，为民除害。可是后来，后来那些死去的天玑峰弟子尸首都不见了。那一村血淋淋的尸首，竟成了我入魔所害！没谁为我辩驳一句。”
现在那些天玑峰弟子挂在乔白雪的身后，一串串的。
既然证明乔白雪入魔会杀人，那紫微宗再没谁敢为了乔白雪说上一句了。
“靳师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到小叶村？因为那时候，那些天玑峰弟子丧心病狂，抓走一个天璇峰的小女修。那个小女修，叫靳雪烟。”
那时候靳雪烟年龄也不大，可是也是很机敏了。
她明明已经醒过来，却假装昏迷。
那时她透过箱子的缝隙，看到了天玑峰修士的恶行。
是乔师兄救下了她，后来还一路背着她回到了紫微宗。
然而她却没胆子替乔白雪作证，面对那样惊涛骇浪，她害怕。
虽然她命格高贵，天分出色，也很讨师尊喜爱，可是——
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而且如果天玑峰峰主莫珉记恨，师尊也未必能保住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能有什么错？
而且她又不是不难过，她若不是心中有愧，当年也不会去安慰乔白雪。
靳雪烟也不知道师兄已经知晓这些了，不然她不会自作多情。
她拼命摇头，泪水珠子一滴滴顺着脸颊滴落。
靳雪烟：“我不知道，师兄，我真的不知道——”
小乔微笑着说道：“不知道？你那时候已经醒了啦，却在我背上装睡。烟烟，你那时候年纪虽小，心眼儿却是很多。你觉得你虽有天赋，但若得罪一峰之主，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靳雪烟的表演在这位暴躁老哥面前好像一丁点用都没有。
靳雪烟真正想什么，他仿佛清清楚楚。
靳雪烟也意识到这一点，心中恐惧也更深了几分。
纪绮罗也吃瓜吃噎住了，这可真是个大瓜！
天惹，以前直播里居然是没人看见这情节，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太黑了，为了捧出个女主出来，刻意回避了许多镜头吧。
“乔白雪就是个傻子，他知道你醒着，却体谅你，原谅你。明明他可以毁了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贱人的！只要他道出你当时看见一切，就算你不愿意作证，也是会被天玑峰峰主灭口。可是他没有！”
“就算你假惺惺的来哭丧，他也顾及你的尊严，甚至不忍伤害你的颜面。”
“他是个傻逼！蠢货！这么端着无非是自诩英雄自我满足。”
“等他到了剑窟，受那万剑凌迟之刑，撑过第一年，他就开始后悔了。”
“靳师妹，如果那时候他不救你，好好呆在紫微宗，别人也没机会栽赃陷害。哪怕不是掌门弟子，至少不至于沦落剑窟。可现在呢？你，有锦绣前程，而他，却是地上的泥！”
说到了这儿，小乔恶狠狠将手帕扔在靳雪烟脸上。
那块手帕砸中靳雪烟的脸，然后又落在了地上，沾染了泥土。
靳雪烟脸颊苍白得没一丝血色。
小乔微笑着说道：“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这块手帕。经过一年的冷静思考，他忽而明白了。因为他心口忽而生出了一个恶念。那就是如果他能活着离开，就割了靳师妹的舌头，再将这块手帕塞到她嘴里。”
“你说好不好？”
他那件衣衫没什么灰尘，却沾染点点血污，艳丽极了。
纪绮罗：大哥，这可是直播！
这么大个瓜。
第24章
靳雪烟脸色很难看，也很恐惧。
这不仅仅是因为靳雪烟遭遇死亡威胁，更因为她遭受到道德审判。
那些往昔的记忆就如此被翻出来，如潮水般涌来，就仿佛要将靳雪烟彻底淹没。
她终于记得那时候的木箱，那逼仄的空间简直令她喘不过气来，她透过缝隙，瞧着村民被戕害。
然而靳雪烟死死的咬住了唇瓣，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直到后来，乔师兄赶来了。
他就像是一道光，带来了新鲜的空气和生存的喜悦。
泪水一滴滴的滑过了靳雪烟的脸颊。
靳雪烟无声动动，唇形轻动：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眼前的乔白雪却像是恶鬼。
乔白雪再没有曾经的光，而过去的污秽也是被翻起。
“五年了！五年了！乔白雪想过，靳师妹经历这五年，会变成什么样？会一直深深的懊悔？还是暗暗为你付出，想要弥补当年的错，说不定还想为你证明清白呢。”
小乔每说一句话，面上讥讽之意就越浓。
这嘲讽力实在满点。
靳雪烟实力证明，乔白雪脑补得有点儿多。
靳雪烟也像是被人抽了耳光一样，脸颊通红。
她真的没想过为乔白雪做什么，她为自己忙碌还来不及
小乔：“但我却说，靳师妹是个贱人，因为你给她留了颜面，她以为你不知道她看见了，那么她就会心安理得，就会当这些事不存在。”
“五年了，靳师妹现在都要成为一峰之主了，既有修为，又有声望。不过呢，我觉得你应该将欠下的东西还回来，成为当初小叶村里一个血口袋。你那时候本应该死在那里，谁看到你那坏得七零八落的皮囊，都要称赞，多漂亮的小师妹啊。”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一切都是那般理直气壮。
多年后见面，靳雪烟第一个想法，就是乔白雪不能连累她。
现在靳雪烟想要成为天璇峰峰主，不能被过去的事拖累。
就像小乔说的那样，别人不知道，等于不存在。
忘了呀，靳雪烟一开始可能是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忘记那些事情。
日子一久，那些过去就好像是当真不存在。
纪绮罗听了一耳朵的料，弹幕现在炸开了锅。
【不可能，烟烟人美心善，渣男不要把自己失败甩锅在烟烟身上。】
【烟烟当时昏迷不醒，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烦死乔白雪了，随便迁怒。】
但与此同时，乔白雪的粉丝也跟靳雪烟撕破脸。
【小白这一生，毁于靳雪烟，靳雪烟应该负责。】
【砍她一条手臂都算轻的，小白快杀了她。】
【我错了我不该磕CP，靳绿茶怎么配得上小白。】
这大概是最惨烈的CP拆家提纯，双白女孩瞬间暴击分裂。
留下的cp粉也是不多了，这磕的可是血糖。
炮火纷飞间，纪绮罗欣慰的感慨自己神隐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暴躁老哥真特么是个人才。。
她似不经意的移动几步，顺道还踩了躺在地上装死的莫少月手掌。
莫少月被踩中的手掌抽动痉挛，却硬生生的憋着不敢吭声。
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莫少月欲哭无泪，救命，这些黑料真不是他想要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