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 (走走停停啊)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走走停停啊
- 入库:04.10
她眼中失望的靠回床头上,她最近真的神思不济,中的一回毒像舍出去半条命,这会儿要一点点收回来,不仅慢且吃力;才靠着没一会儿,就意识模糊,朦胧的跌进了睡梦里。
梦中她耳聪目明,踏在一处山崖上,恍惚听得到远处海浪声,“哗哗”的连绵不绝,一阵高过一阵。她在心里似乎有一点知道,她在找人,然而找谁,她又糊涂了,眼前尽是虚虚实实的雾气。她努力的想看清前路,却脚下一滑,跌下山涧去,急速的坠落,让她整个心里翻涌出巨大的痛苦与恐惧来,那山涧仿佛没有尽头,她没完没了的落下去,陷进绝望里,无穷无尽。
重霄进来时见她靠在床头上睡着,他仍旧坐在她身边,看她两手放在被角上,白皙的十指纤纤。他想,她是在等他,等得睡着了么!
忽然见她睡梦中突然抓紧了被面,脸上露出痛楚的表情。他马上俯身去看她,“未缓,”他低声叫她,知道她听不见,同时伸手去抚摸她眉眼额角,才发现她眼睛竟是湿润的。她忽然睁开眼睛来,眼前一亮起的瞬间,又马上漆黑一片,她只看到他一眼,他就隐进了黑暗里,她跌进另一个深渊,像溺水的人求生般伸手抓住他衣领。
下一刻她忽然又能看见了,他关切的眼神,一手环过她肩头把她揽在怀里,低声在问她:“怎么了?是哪里痛么?是梦魇么?”她用力的看清他,倾身上去,贴在他颈窝里,他身上的气息和他的温度,是一片冰冷的梦境里没有的,她真想要一点再要一点。
他满心的为她担忧,不知她哪里不好,忽然被她紧紧贴在心口,她肩上柔软发丝缠在他手指上,随着她呼吸起伏灼痛了他指节。他两手环过来抱紧她,能感觉到她轻柔呼吸越发往他领口深处去……
他受过她一回折磨了,再经历不了第二回 。她寝衣薄透,他贴在她鬓边能看到她颈后亵衣的绳结,他何时抽开的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他欠身把她放回枕上,她仍没有松手,他便整个人覆上去。吻她眼角的一点泪痕,吻她微蹙的眉心,迫她闭上眼睛,让他为所欲为;含住她唇峰孜孜不倦的攫取她所有滋味,让她呼吸渐密,与她呼吸相接,他依依不舍,缠绵流连着寻下一个目标;一手拂开她衣衫,他前次见过的,他此时都要亲试一遍;他从前是不急不缓的上神,生杀过往在他眼中似清风拂过,这时候,被她胸前暖香气息萦绕着,他却第一次体会着心慌急促的感觉,他一手从她肩头滑下来,落在她柔软娇俏的心口上,那一点樱色的滚烫抵在手心里,他不能自抑的握紧了,指间的柔腻让他没法停下;他低头去吻住她另一侧,身下的人微微颤了颤。
他满意的一刻,心房里的血也燃了起来,隆隆的回响在耳际,有遏制不住的力量蒸腾翻涌着;他一手沿着她柔滑的腰线怜惜的抚下去。她柔软得似清风化无有,在他手里化成一捧清泉,泉眼细腻无声,随着一阵痛楚,被他含住了唇舌,被他据为己有,予取予求。
这一阵疼痛才把她拉出梦境来,她被他紧贴着一阵颤栗,微仰着头迎合他,两手攀在他肩头,能感到他周身滚烫如炭火;他身下她微动的喘息,他在意的从一片温热的湿润里回过神来,放缓了速度,撑起一些来看她,看她在爱里的样子,印进他心里,他含混低声安抚她:“一会儿就好,会舒服的。”她被他断续的吻在眼角上,信任的闭上眼睛。
晨起,窗外有云雀声,空桑山是东系首山,有这世上几乎最早的日出。此时天光初亮,周遭是一片静谧的蠢蠢欲动。重霄醒得极早,像得了一件朝思暮想的宝贝,捧在手里,欣喜的几乎无心睡眠。他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寂寥生涯,终于孤寂得开出花来,他想,也许还能结出果。
他侧身把她圈在怀里,低头看她铺陈的细密的睫毛,几缕细软的额发笼在额上,他忍不住蹭过去亲了亲,她大约是实在累了,精力本就不好,略偏了偏头,仍旧沉沉睡着;一动,肩上衣衫滑下来,露出里面小衣和掩不住的一片春光。也怪他昨夜仓促,没给她穿好,此时看在眼里,让他调不开视线。
他想,这世上的邪念实在强大,根本不是常人能控制的。他不敢再这样抱着她,她昨晚才……
他很用了些意念,才劝服自己起身来,替她掩好被角。一抬手,使出术法,穿戴整齐的穿墙而过,走到后廊上去。
本想透一透风,解一解这浑身的燥热。可惜今日这番灼热的气流翻腾在他心胸间,实在是什么风也吹不透。他一阵阵觉得压制不住,上前一步翻身飞出石栏,临风飞进青竹林,踏林梢而过,化出禺阳剑来,回身凝神在剑锋上,舞一套寻常剑法。
不想只几个招式而已,他自己并没察觉,却看到剑锋上腾起萤萤白光,他旋身飞向半空,那荧光缭绕不散,他才发现,是他的剑气幻化成光,他寻常练剑,并未动用法术,这剑光……
他这些日子忙着照看一位中毒的要紧人,许久没有操练剑术,别说像这样冲破一重天,化出剑光灵气来,只怕连进益都难说。
他自半空里缓缓落地,收了剑锋,迎风立在竹林里,一人站了许久,他近日什么都没做,只昨晚得到了一个人……
他这么想着,陷进无尽的猜测和旧事里,越想越远,越想越缭乱,几乎回不了神来。
寝殿上空传来一声尖利的长鸣“瞿——如”,他蓦然抬头,看到竹栖的瞿如鸟盘旋在半空,他一踮足飞身腾空,在那瞿如脚爪上取下信件,一挥手让它飞走。
第四十九章 令丘国
他捏着那封信落在后廊上,低头看了看,是竹游写来的,想了想,没有拆,仍旧拿在手里。
怕进出殿门的动静吵醒了她,他仍旧穿墙而过,悄没生息的走到床榻边,才想起她听不见,什么声响也吵醒不了她。他轻身坐在床头,自己忍不住低头笑自己,也许从今日开始,心里总要揣着小心翼翼了;他才发觉,牵挂着一个人是这样惴惴不安。
他坐在那儿看她沉沉睡颜,不知不觉,蹙起了眉头;弘济尊者说过“带回去,藏起来”的话,回响在他耳边。他初听时没有听懂,现下他有了一点猜想,忽然心惊,也许……
他凝神的这一刻,锦被里的人动了动,他马上倾身下去,一道初升的日光正映在她铺散的发丝上,晶晶染着微芒。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那碎光点点缠在他指弯上。
她蒙蒙的睁开眼睛,有光,一阵刺痛,她马上又闭上了,一手拿上来捂住了左眼。
他这样看着她,看她捂起半边脸,脸上仍有睡后腾起的一层桃花红晕。她是在为昨晚的事害羞么,他俯身去,一手拂开她捂着眼睛的手,一边低头亲在她眉心上。
她却眼中显出痛色,向他微微摇了摇头。他才觉出不对,伸手去摸她眼睛,问她:“是眼睛又看不见了吗?”
未缓眼中正燃起一阵灼痛,她缓了半天,终于渐渐平息,看见他紧张的眼睛,从迷雾中露出来。她抬手写给他:“痛!”
“哪里痛?眼睛么?”
她点点头,看他一手扶着她后脑,一边专心查看她双眼,这双眼睛,此时蒙着若有似无的水雾,眼眶泛红,露出隐约的丝丝印痕。他在心里犹疑着,这眼睛,确是有异。若是眼睛也有问题,那......他心里沉了沉。伸手扶她起来,关切问她:“现在好了么?还疼么?”
未缓疼过了这一阵,像蜂毒发作一样,越过了一座山头就好,她借着他的手臂,靠坐在床头上,自己也在疑惑,看见重霄顺手替她系上松脱的衣带,一边宽慰她说:“看来是残毒没有消尽,应该不妨事,再多休养两天吧。”
她心里也没有答案,权且听他的。看见他停在那儿,没有说话,只直直的看着她,她不禁心里又泛起疑惑来,他手上替她理了理衣襟,低声问她:“除了眼睛,身上还疼么?”
身上?他顺着她的衣襟抚下去,停在她小腹上,她寝衣单薄,能感到他掌心温热,这团温热直烧到她脸上来,她从前看到过一些这样的故事,但那些故事又写得太潦草,半遮半掩里温吞不言,她始终对里面的细枝末节一知半解,果然,这世上的答疑解惑还得靠现身说法。
她摇了摇头,告诉他:不疼了。原本她也该娇羞的低下头去,避一避他灼灼的目光,可惜她不能,她一躲闪便看不到他说什么了,她只好极尽坦荡的与他对望着,看到他弯起唇角,笑了,不怀好意的来问她:“真的?”
这明艳的晨光里,讨论这样的问题太不合适,她伸手推他,让他坐回去,一伸手才发现他身边有一封小信,信笺上画着一只小火兽的头。
她拿起来,看见重霄在说:“一大早,那只瞿如送来的。”他说着起身来,往旁边屏风上替她拿衣裳。
未缓一边看了看那火兽的头是完整的一颗,嗯,果然,她相中的郎君比她师父强多了,不会随便偷看她的信件。她一边想着,一边拆开来看。
竹游说他明天要返程接着去中融国打更,半途会经过令丘山,想问她能不能陪他走一遭令丘国,他去看看他的祸斗,有没有被茯苓给折磨死;他怕自己单去不方便登门,他打算跟在未缓身后,只说是未缓来看望公主,那便通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