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位却很面生,从没见过,难道是什么隐士?
我又瞧了瞧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不认识。
因为我是隐身在树上,那两个人并没有看到我,在那里博弈厮杀正烈。
我运起目力瞧过去,倒是能瞧见棋盘上的棋子,看了约莫一刻钟后,我惊了!
两个人的棋艺都极高明,每一步棋都险之又险,我看了一会就有些眼晕……
青燃的棋艺原来是这么高明的,怪不得他能将辛枫言杀得大败。
我再瞧瞧那白胡子老头和他奇诡的棋路,心中忽然一动!这老者莫非是传言中的棋仙齐宗恒?传说这位棋仙术法极深,却痴迷棋道,神出鬼没的,没人知道的他到底住在哪里。
“齐老,您又败了。”
一局终,青燃推棋而起,声音凉淡如山间的风。
那老者十分不甘,却也是认赌服输的:“好,好,这局算你赢了,下一局老子一定赢你!”
他也起身:“这一次你要学什么?”
“雾隐术。”
“好!老规矩,还是只传授一遍。”
这下,我终于确定这老者就是那位棋仙了,因为雾隐术是他的独门功夫,其他人不会的。
我心里颇不是滋味,原来这小混蛋是另投师门了。
这大陆上的规矩比较开明,允许一人拜多个师父,但前提是和前一个师父断绝师徒关系。师父可以将徒弟驱逐出师门,徒弟也可以炒了师父的鱿鱼,十分的天公地道。
看来我那一巴掌伤到了他的自尊心,所以我也被他炒了,这还真是一巴掌引起的血案。
棋仙看来不太想把自己压箱底的功夫教给青燃,所以他无论说口诀还是比划姿势都飞一般的快,一套能让人学上个把月也未必能学会的复杂术法,他在一分钟之内就做完了。然后目光炯炯看着青燃:“学会了?”
青燃唇角有一抹浅笑,他没说话,而是迅速施展了一遍。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在一分半的时间内完成,然后他挑眉看着棋仙:“我施展的可对?”
棋仙连胡子也颓废了:“变态!你真是个变态!”
我蹲在松树上深有同感,青燃帝君就是个变态,在天界他是个变态,闲撑的放着悠闲的日子不过,非要历什么三苦,害得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花仙也跟着他折腾。
投胎转世也是个变态,聪明的过了头,学什么都是飞快,让我很有危机感。
他功夫越高,做事就越容易成功,我这劫就越难造,我愁得头发都要掉秃了。
“你可以走了。”棋仙摆了摆手:“老子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青燃也干脆,向他拱了拱手:“告辞!”
青燃转身就想走,背后棋仙开口:“你出去以后做什么?找你曾经的师父?”
青燃步子一顿,淡淡说了一句:“与阁下无关。”
棋仙望着他:“以你的资质,以后足可以在修仙界称王称霸,有没有这个想法?”
青燃笑了一笑,倒没客气:“有。”
棋仙抚掌:“男子汉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你如有称霸之心,老朽日后可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
两个人一问一答,我在树上听的心惊肉跳,青燃以后有这位棋仙来助力,那肯定是如虎添翼啊,那我的任务岂不是完成的更艰难了?
棋仙这人不好惹,我决定跟在青燃身后,待出了这地儿后再现身捉回他,哪怕把他圈禁在烟花地,也不允许他去干大事。
我身子刚刚一动,就像被点了穴似的僵了一下,噗通一声我跌下了树,大惊抬头,看到的是棋仙那双贼亮的眼:“小姑娘,留下陪老夫下棋罢!”
有功夫在身我虽然没有摔坏,却也险些闪到我老腰,我正要一跳而起,眼前人影一闪,一道蓝衫遮在我面前,正是我那不肖徒弟青燃去而复回,他身姿挺拔如松将我挡得严严实实。
这小子虽然把我炒了鱿鱼,关键时候还知道卫护我,我心甚欣慰,暖了那么一暖。
只不过那暖尚没自心区扩散开,那小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黑了脸,他说的是:“她是臭棋篓子,前辈不必留下她。”
……
大雨如瓢泼,狂风如癫狂。
所有的大树在暴雨中呈一个方向倾斜,雨鞭抽在身上不但凉还疼。
青燃扯着我在大雨中奔逃,大雨浇得我睁不开眼,青燃始终抓着我一只手,抓得我手腕都疼了。但我一声也没吭,尽量跟上青燃的脚步。
一个时辰前,我被棋仙发现,并邀请我留下来陪他下棋,其实我是无所谓的,我棋艺虽然差,但棋品却不差,很能输得起,连输十局也不会皱下眉头的那种。
但青燃在护住我的同时也揭了我的老底,这让我很愤怒,觉得有些受伤,正要站起来拨开这小子和棋仙论上两句,但棋仙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绿了脸——
“小友认识她?她是臭棋篓子也没关系,我瞧她身上穿的衣服挺多的,够输个七八局的,大不了最后剥下她这张美人皮嘛。”
第4章 一同入水 师父别怕有我在
于是,我明白了。
他不是棋仙,他是棋魔!
棋仙和棋魔是双生子,都痴迷棋道,不同的是,棋仙和人斗棋最多囚禁个十天半个月的,而且过后都有补偿。
而棋魔和人斗棋时喜欢剥人衣服,输一局就要剥一件,等剥无可剥时,就会断人手指脚趾,直至全断,最后惨被剥皮。
当然,如果棋魔输了,他则会传人一招术法,当做彩头。
棋魔和人斗棋时是不允许别人替代的,他功夫又绝世,我压根不是对手,一旦被他留下就只有最后被剥皮的命。
棋魔并不在世上行走,据说他常年居住在自设的结界内,像个蜘蛛似的,织了网在暗处等人自投罗网。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巨坑的天帝,瞧瞧他那道符把我扔到什么破地方来了!
青燃并没有和棋魔多说废话,趁他不备,抛出一颗烟幕弹,扯了我就逃。
棋魔这个结界无良,除了那看上去光风霁月的高峰和峰下滚滚江流外,其他地方都是沼泽,而且在这里面使不出飞行术,只能在陆地上奔逃。
棋魔功夫虽然高,但他不良于行,瘸了一只脚,平时看不出什么,一旦奔跑就能看出他那脚有毛病,速度也不如我们快。
如果是在外面,以我们的速度,早跑出八百里外去了。
但这结界一时破不开,我们只能在结界内各种转圈。
棋魔的声音在身后如影随形:“你们跑不掉的!乖乖的把小姑娘的美人皮留下!”
这样跑下去可不成,迟早会跑虚脱了,成为棋魔的掌下亡魂。
脚下不时踢出白骨,那是这些年丧生在棋魔的人的尸骸,也不知道有多少具,以致随意一脚就能踢出颗骷髅头来。
我在跑的过程中,也在拼命想找出这结界的缺口。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毫无破绽的东西,就像修炼一身横练功夫的人一样,他再刀枪不入,身上也会有个一捅就死的罩门。
结界也一样,也会有个类似罩门的存在,不过它肯定藏的极严实。
我们已经在结界内跑了足足三圈了,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试遍了,依旧没找到。
我们又跑到了滚滚卷着浪头的江边,青燃的视线在江上一转:“师父,我们下水!”
其实,我也怀疑那结界罩门隐藏在江水里。
可是,我恐水啊。
平时在小河小湖里坐船玩一圈还凑合,但大江大海,我平时都要绕着走。
现在这条江里的浪头得有一人高,汹涌澎湃的让人眼晕。
我想扯回自己的手:“青燃,你先下去探探。”
我知道他水性好,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全。
青燃瞥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腕不放,说了一句颇为暖心的话:“师父,别怕,有我在。”
再然后他就很坚决地扯着我跳了下去!
滚滚江水漫过头顶,我像颗炮弹似的向下沉,四周水声哗哗,耳朵也嗡嗡做响,这种旱鸭子遭遇没顶的感觉非常不好!
我顾不得发怒,憋住一口气,手忙脚乱地乱划,想要冒出水面。
手腕再次一紧,我的身子向前猛冲了一下,再接着我就被人圈住了腰,紧贴在人的怀中。
我这口气几乎要憋不住了,额头的青筋都涨得乱跳。
求生的本能让我一掌拍过去,想要挣脱这人的束缚,但手腕又被人握住了,再接着唇上一凉,有柔软一物擒住了我的唇,扣开了我紧闭的齿关,一口新鲜的空气渡了进来。
我心中猛然一跳,贪婪地呼吸一口,耳边沉沉传来青燃的声音:“师父,用鼻慢慢呼气,用嘴吸气。别慌,你可以的。”
这语气像教导小孩子,但我此时顾不得计较这个了,立即按照他说的方法做,果然好受了不少。
一旦能正常呼吸,我也终于能沉住气,心神安定之后,我这才发现我还在他的怀中,更要命的是他的唇始终和我的唇相贴。
这是不对的!
我心中一慌,下意识将他一推。
我用的力气不小,将他直接推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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