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不光是他的精气,还有他的元阳。
所以在他给了她元阳之后,她便从他眼前消失了。连一个字都吝啬于留给他。
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自己献出自己的一生就能困住薇娘,却没想过薇娘打从最初就决定要将他抛弃。
要说还有什么事是他可以庆幸的,那或许就只有薇娘是个好人这一点了吧?
正因为她是个好人,所以她看见他手臂不会动一定会为他检查伤势,她发现他受伤颇重也一定会亲手为他疗伤。
那他接下来要做的……
“谢施主,”
谢薇是听到和尚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才发觉两人靠得究竟有多近的。
那蜜色的胸肌就在她的面前不加一丝遮掩的大敞着。她的身体已经贴在了和尚紧实的腹肌上。
“对、对不住!”
谢薇一惊就想退后,可她这会儿没法松手。此时缝合尚未结束,她的手一离开和尚的身体她送入和尚体内的修为也要跟着断开,那她刚才就全白缝了。
和尚八方不动,只是微微蹙眉。看来他实在是疼得厉害。
“无事。倒是贫僧打扰施主了。不过施主,”
和尚往后一倒,左手一抬,谢薇就被他带着跨坐到了他身上。谢薇一惊,手上缝合的动作差点儿断了,和尚看着谢薇的眼神却并无男女之情。
“方才施主的姿势有些别扭,现在这样应当能更方便施主施为。”
这话……是不错,就是这姿势——
谢薇脑中一堆车呼啸而过,直接出了车祸。
成亲那天晚上,谢薇就是在上面那个。这会儿用同样的角度俯视和尚,谢薇难免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情。
那时的大郎非常性-感,还很……可爱。
禁欲又不识欲-望的人被欲-望迷蒙了双眼,他困惑、迷茫,眼神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罪恶感,身体却又难以自控。
她那时就觉得大郎好……好香。
好香好香……面前的人,好香哦……她好饿、好饿好饿——
就在给和尚缝完了伤口的这一刹那,谢薇稍微有点余力去胡思乱想别的事情,她这一想就像被按开了某种开关,她开始感觉到强烈的、像是胃里伸出只手四处搜找食物的饥饿感。
黑色的双眼褪色成金,扩散开来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一线竖瞳。饿到浑身发颤的谢薇对着和尚不住地咽着口水,她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大、郎……快、逃——”
谢薇难受极了,那种几乎要侵蚀掉她意识的饥饿感让她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理性断线。
说实话,她就连现在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都不大明白。
和尚有些惊讶,可他很快就敛起了自己的表情。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谢施主,贫僧是不会逃走的。”
蛤?
你他娘的都说些什么屁话呢!还不赶紧、赶紧跑——
谢薇又气又恼,她真想张嘴咬一口不听人话的和尚,让他知道他所谓的慈悲有多么愚蠢。
就在谢薇以为自己只是“想着”要咬和尚一口的这个当儿,谢薇愕然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咬了上去。
她就咬在和尚的大胸肌上,那蜜色还带着些许陈年伤痕的胸肌顿时被她咬出一圈儿带血的牙印来。
谢薇眼底一酸,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哭了出来。
她的眼泪落在了和尚的胸口上,有几滴还落在和尚的面颊上。谢薇控制不了自己,她的嘴很快就啃上和尚的唇-瓣,啃到了一嘴的血腥味儿。
和尚的嘴给谢薇咬的鲜血长流,他却带着神性的慈悲,对谢薇道:“谢施主,不要着急,你慢慢来便是。贫僧是不会跑的。”
这一刻,谢薇真以为自己会变成修真界汉尼拔,直接把和尚给生吃入腹,她哭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
翌日,谢薇揪着身下的僧袍掩住胸口爬起来时和尚正用单手换上谢薇昨晚新织的僧袍。
“谢施主,早。”
说话的和尚还是顶着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菩萨面孔。若不是谢薇能感到自己体内精气充足,她肯定会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早、早……”
还以为自己会看到“大郎”而非“和尚”的谢薇讷讷的,只见和尚单手打理好了自己,将灰色僧袍上最后一丝皱褶都用手抚平。
“谢施主能恢复比什么都好。那么贫僧就此继续昨日的对话可好?”
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啊?
谢薇看起来还有余力在心里暗搓搓地拐着弯儿骂和尚。
实际上和尚这幅无念无欲,仿佛不会为任何事物所染的佛祖模样着实令她心惊肉跳,甚至有些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 薇姐不是在骂和尚白莲花,是在骂他直(不解)男(风情)。(。感谢在2020-10-2000:00:29~2020-10-2023:1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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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天道……该死的天道……!你究竟还要妨碍我到什么时候——”
身着凤凰翎红袍的青年喃喃咒骂,眉宇间充斥着暴戾残忍的杀气。他拢在袖袍之下的手正血流不止,然而他竟将那一双已经没了表皮的手再次放入水镜之中。
水镜里,谢薇正与和尚说话,她眉眼灵动,听到喜讯时眼中更是亮起灼灼光芒。
“师尊、师尊……”
红袍青年泣血般低声自语,一双残破的手像是要抚摸谢薇一般往水镜深处伸去。
没有皮肤的双手再度渗血,血水染红了水镜,连带着水镜中的谢薇也被一层妖异的红所覆盖。
青年迷恋地凝视着谢薇,却又因为谢薇那隐着情意的视线落在和尚身上而扭曲了五官。
“——”
青年五指成爪,对着和尚的脑袋抓了过去。无数分散在仙云十三州上的修士突然一齐停止了活动,像接收指令的机器人那样面无表情地呆愣着。
有修士见同伴忽然发愣,忍不住“喂”了几声。待始终不见同伴回答,神色大变地摇晃起了同伴。
被摇晃的修士起初没有反应,好一会儿被摇晃的修士才如梦初醒。也是在同一时间,水镜中红袍青年的五指突然被凭空而生的雷电电得焦糊干瘪。
焦臭味中,红袍青年轰然倒下,他手上的肌肉化为黑色齑粉簌簌落下,他一双手竟变成一副枯骨。
“……天道……可恨的天道……!”
倒在地上的青年含恨诅咒着天道,抖着手的他很快晕厥过去。等他再睁开眼睛,他已经像换了一个人一般难以自控地面露恐惧。
“怎么会……!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的——”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已经……!”
肌肉像扭曲的虫一样爬上枯骨,青年用重新长出肌理的双手捂住自己的面庞,泪水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溢出。
“……知薇、知薇……救救我啊——”
……
“你是说这二十年来你与清虞她们都维持着联系!?”
听和尚说清虞等人平安无事,谢薇开心地睁大了眼睛。
和尚摇头,订正道:“贫僧只与清虞施主保有联系,其他媚宗弟子的消息一概是由清虞施主转告贫僧的。具体这些媚宗弟子身在何处,是何情况,贫僧并未亲眼所见。”
这也是正常,谢薇点头表示理解。
除了在若柳的事情上清虞被感情左右的太过厉害,清虞平时做事还是挺缜密可靠的。和尚与自己是有肌肤之亲,可清虞在经历媚宗覆灭之后多半不会再相信任何媚宗弟子的另一半,这一点不管她与和尚有没有拜过堂成过亲都一样。
……不,不止是清虞,恐怕媚宗仅存的弟子们都是同样的想法吧。
「同门不可信,外人更不能信。」
清虞不让和尚与媚宗幸存的其他弟子有所接触是有道理的。
“那清虞现在……”
“昨夜贫僧想与谢施主说的正是和清虞施主有关的事。”
提到昨夜,谢薇的脸又热了一下。
“我与清虞施主约好了这月在银城见面。若是下月初五我与清虞施主都未见彼此,那便是出事了。另外还有一事,谢施主——”
“是?”
“清虞施主此次会带龙族太子敖光烈同行,还请谢施主有个心理准备。”
敖光烈!?
谢薇愕然。
据和尚所说,在谢薇入境的这二十年里,清虞装作散修去应聘敖姓一族的侍女。在混入敖姓一族的主家之后,更是花了七、八年的时间才取得了敖大总管的信任,被敖大总管推荐给了龙皇龙后,并被龙皇龙后委任为了敖光烈的侍女。
说是敖光烈的侍女,实际上清虞的工作更多的是监视敖光烈。毕竟敖光烈无法自己差遣侍女。
这一代龙皇龙后之间只有敖光烈这一个孩子。敖光烈既是长子,也是太子。
敖光烈若死,则太子需要从其他的龙子中选出。可其他的龙子皆是侧室所出,先不说龙后一族必然不会满意这样的安排,太子头衔的空出本身就会打破权利的平衡,各种水面下的明争暗斗也会日趋白热。龙族将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