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若是进了四皇子的寝殿,哪会这般容易消失,亦或者说这只是个托词而已,蒙平羽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谎,除非是有人要求,有人提出一个不过分且合乎他的思量的要求。
那就不知四皇子是否有见过刺客了……
“蒙某只管这皇宫守卫护这宫内安全,至于其余之事也不容蒙某插手,丞相若是无事的话,蒙某还需执行皇命去了。”是直接拒绝了,安鸣脸上突然有了笑意,淡笑不语,看来这些年看似与眼前人还有几分交情,其实真正了解的还是少了些什么。
起码蒙平羽的身世……他便从未想过去调查。
“倒是本相打扰了,蒙将军便去忙吧。”安鸣看着眼前人干脆利落的行礼告退,就在面前人转身的那一刻,他也是缓缓转过了身走向了回府的马车,今日起码肯定了两件事情,一是皇上尚未对蒙平羽有所猜忌,二是……那刺客所要寻的东西还未到手。是否还有下次行动不得而知,但是林烨敛大抵是要早些离开京城的好。
安鸣坐上马车之时,神情中突然浮现一抹伤感,如今这丞相府……他倒是不想回去了。
府中那人,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的好。也不知……是否要见上傅家大公子一面。
蒙平羽身后的马车离去之时,人已经是站在宫墙之上看着尚在视线中的车辆,这刺客是何人他心中知晓,只是反过来说,他的身份也不见得光明许多。
更何况……刚才与之谈话之人,不是已经与渊阁有所牵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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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显露情意
楚河酒楼
“二公子,这是今年开春的账本。”掌柜脸上的紧张还是没有完全掩饰掉,看着眼前接过账簿的人,屋内站着的几位掌柜都是有些神色不自然。
今日二公子突然说要检查开春的账本,楚家名下几家客栈的掌柜今日都聚在一起了,眼下这阵势……二公子当真是完全接手了楚家的生意。
楚斐瑜看似随便翻阅着,可是目光看在一个个有所纰漏的数目上,渐冷的神色还是十分明显的。但是那微微弯曲的手指只是压在纸张上,神情与来之前并无多大不同。
“二公子……是否需要属下……”话还未说完,楚斐瑜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前之人,后者不敢多言了。
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人,俯身在坐着的人耳边说着什么,站着的一众人额头都冒着汗,楚斐瑜却是突然起身,将那账本随意的放在了桌上,一旁还堆着其它几家的账本,今日这检查看来还是有果的。
“我希望在我回来之前能听到关于这些账本中纰漏的解释,各位都是在楚家做事很多年的人,也应该知道我这话是何意……”一众人连忙点头,面容上已有苦色与尴尬,二公子这话表明还是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的。
楚斐瑜转身离开房间,原本通信的人跟在身后,走在前头的人眉眼间有过一丝疑惑,虽则楚家知晓丞相府近来的动向不是难事,但丞相府大小姐回府之事还未在京城中传开,便是不知这人为何来楚河客栈找他,而且用的是安丞相的名义。
这丞相府大小姐是何人……
“可有谁看到了?”身后之人知道自家主子问的是何事。
“马车是从后门进来的,车中主人还未露面,只是报了名字,说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安歌前来拜访楚家二公子,还说是因着安丞相的意思。”这话确实是原话不改的传达到公子耳内。
楚斐瑜站在二楼楼梯处,目光看着下面远不如以往热闹的情况,神情中的冷意多少染上了其他情绪,如今楚家也不愿赶走那些已有五六年在楚家做工的人,只是眼下的局面需得制止恶化的情况,任何开销从现在起必须清楚的记账。
“人现在可是进楼了?”楚斐瑜语气冷淡的问道,似乎因着这十分意料之外之人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变化。
“公子,那女子已经在二楼拐角处的房间内……属下不得不说一句,这女子似乎对客栈的位置十分熟悉,像是以前来过多次。”身后之人补充的这一句,让站着的人突然转身前去那人所在的房间了。
二楼拐角处并不设客房,而是连棋亦或那人前来谈话时才会选择这里,因为这个房间只有一间外室,且没有摆设多少用具,适合用来商量要紧之事。
除了明染外……他想不到还有谁会选择这处。
脚步是不自觉加快了的,楚斐瑜心中思量着这一切的可能性,丞相府大小姐回府的时间确实与明染出事十分符合,在这一层关系上,或许他忽略了一些东西。
傅明染脸上的面纱未揭下,那双清澈略带冷意的眼眸看着四周未变的景象,嘴角似乎一勾,就是不知等会进来的人能否一眼认出……
皇宫越王阁
越王阁进出的太医已有几人了,可是每人都是面色严峻的出来,甚至眉眼间还有紧张担忧之色,这四皇子的病情……他们当真不知如何下手。
殿门关上之时,床上的人突然缓缓地坐起,神情也不知如何的看了一眼床边站着的人,后者默默地点了点头,便是将几位太医商量后开出的药方放在了盒内,而盒子里看起来已经压了许多张药方了。
“按照这药方去吩咐药膳房的人吧。”淡淡的语气自是听不出情绪,慕天越下床来,少年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是,主子。”然而人是没有拿着药方出门的,屋内的人落座在桌旁,那原本显得苍白的脸色一时间寒气密布,这些太医中倒是有些新面孔,也不知是父皇还是三皇兄的意思……
但他这病也不是三年五载能好的,一身单薄青衣的人深思中的视线突然落在了那木盒上,嘴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意,与那眼中的幽光极为相符,王朝律法……皇子未成年不可参与朝事,未过双十不可上朝听政,只是他这里的时间,也是不愿等下去的。
那日闯入皇宫中的刺客,不知安丞相心中是否有数,他虽只是见到其蒙面的模样,但是身形以及那双眼睛透露出的东西都是不易掩饰的,朝中有这样一个异党,也是不知父皇会是如何处理的。
听闻渊阁是唯一能与父皇手下的良机坊相抗衡的组织,而渊阁与皇室也是颇有渊源的,若是这异党的来历与他猜测的一般,那三皇兄策划的一切可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安丞相向来不参与党派之争,可是如今或许会因为私人原因而破了规诫,据说是来自天靖书院院长的规诫……安丞相确实是从天靖出来的。与此同时那两院赛事的魁首简怀乐到此时还未听闻什么消息,父皇若还是因为当年往事而心有芥蒂,那王朝推举人才之举,势必会受到一些文人的议论,毕竟每度的魁首必定是招入皇宫面圣。
简家……简家的势力逝去太久了,一时之间难以扶起,但是渊阁不同,虽说关于渊阁之主的消息他派去的人一直没有寻到,但他手中可是有证据表明当朝丞相曾与渊阁有过来往,就凭这一点,安丞相暂时也是划在了他这一边的。
其实三皇兄无论有如何的想法,父皇只要权力在握,这天下总归是他一人的,可父皇对于三皇兄的行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对他……却是下了死手的。
十二岁那年他无疑中提及了当时全州旱灾一事,父皇当时却只是目光冷淡的看了他几眼,完全不像是与三皇兄提到此事时那般神情带笑,他看得出父皇是不喜他提及此事……
十三岁那年因为父皇为他寻来珍贵南草,他便前去养居殿谢过父皇,可是在殿门外听到了一些谈话。
“皇上也不必担心,四皇子虽身子骨弱,但这些年皇上为其寻来了许多良药,相信会有好转的。”
“莫不是……皇上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在门外听得出这是皇后的声音,当时本该堂堂正正的进去请礼的,可是脚步像是扎根了一般,心中也是想听听父皇的评价,这些年……父皇是往越王阁送了不少东西,可是倒像是有意避着他一样。
“那孩子喜欢将心思藏在心底,朕这些年也疏于照顾,只是这是她留下的骨肉,朕不能不管,可是朕担心……这孩子总有一天会把这朝堂之水搅浑。”
“皇上为何如此说,四皇子性子虽孤冷了些,但总归是皇族子孙,他身上的责任日后只会越来越重。”
可是他没有听到后话,在听到屋内的叹气声时,少年的神情似乎有些阴暗了,慢慢地转身离开,也不管身后留下的会是什么,是错过亦或者一个解释,当时他只记得,似乎骨血都是冰冷的,原来父皇对他的看法是这样的……
因为觉得他日后将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便是从年少时不愿他插手朝政之事,如今想来这一幕……屋内的人眉眼间有过一抹苦笑,可他反倒觉得是因为父皇如此说,他才有了这与三皇子争权之心,想试试看他是否能将这朝堂之水搅浑。
但是齐家却是他从心底不愿将之牵扯进来的,不是因为后宫齐良妃的原因,也不是齐凉意的缘故,而是齐家……早年的齐家曾对母妃有恩,在那时母妃还未进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