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有其他宗长老耐不住性子,出声问道。
“我会呀。”
叶筱筱就只回答这一句,也不给什么解释,任凭这些人瞎猜。
姚长老召集不少弟子扑灭灵火,由龙血阴间之物堆积的药材灵气浓郁,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彻底熄灭灵火。
之前的住处已成一片废墟。
而废墟中,却有一件圆石般的赤色灵器安静地躺在地上。
项郎还不待同门将灵器递给姚长老,双膝一软。
这漫长地寻找过程,令他一直煎熬着,痛苦着。
姚平江扫了他一眼,在项郎绝望的眼神中检测着灵器。
他的水平摆在那里,灵力递了灵器一圈,赤色圆石的原理被摸透了。
而灵器的主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这期间,姚平江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他看了一眼平静坐着没动的叶筱筱。
她恐怕早就猜出是谁动的手。
姚平江失望地看了眼项郎。
内心的情绪却更活跃。
怎么就不能省点心呢?
“叶小道友,是我此次考虑不周,给诸位造成了麻烦,易焰宫会负责各位的损失。”
叶筱筱从里面逃出来,都不忘带走被毁的灵器,这里面的意思他能不懂吗?
他也没有装傻唬弄,直接表明了歉意。
易焰宫只有他和叶筱筱打过几次交道,太清楚这时候倘若逆着她来的后果会如何。
想想修仙界各大宗门进扶桑秘境给映月谷打白工的情形,就知道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杜绝她再侵害易焰宫,姚长老只能先割腿肉。
叶筱筱等的便是这么一句话。
眉梢弯弯,眼如月牙儿,清甜的音调在易焰宫耳里与魔修恶语无差:“除了坏掉的灵器,里面被毁
的药材,还有我的丹炉。”
她最擅无病呻吟,伤心地说:“丹炉是师尊送我的礼物,对我而言很重要。”
转眼间,她就忘了继续哀悼失去的丹炉,刻薄的嘴脸像极了扒皮鬼:“哦,还有我炼丹损耗的时间,当然这是小事,主要是这次灵火暴动带给我的阴影。”
她毫不自谦,小嘴叭叭叭:“我天资过人,炼药水准一流,如今受了惊,易焰宫也该稍做小小的补偿吧。”
宗干垂眸看着她欢喜地数着要索赔的东西,眼里划过一抹轻柔。
叶筱筱忽然看了眼宗干,指了指从前边起一直守在自己身旁的剑修。
“还有,如果不是宗干道友赶来及时,我也不知会怎样,还望易焰宫能代我多感谢他一番。”
给宗干也讨要点东西。
剑修太穷了,真得存点本。
这算她报恩。
宗干微微张大瞳孔,抿了抿唇,心脏跳动。
她又在悄悄对他好了。
她真好。
姚平江憋屈地点点头:“好。”
反正不管怎么样,叶筱筱都会达成目的。
他还想易焰宫和映月谷达成合作,就不能不给她面子。
叶筱筱也一定是拿捏准了他的态度。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劳烦姚长老。”叶筱筱顶着姚长老冒火的眼睛,无辜道,“能给我一间不受人打扰的房间吗,如若易焰宫愿意集齐龙漱丹的药材,我还是会赠易焰宫一枚龙漱丹。”
姚平江火气卡在路上。
没料到峰回路转还有得到龙漱丹的希望。
前边肉疼得掉血的痛苦表情瞬间消失。
他和善地笑了笑:“我立刻给你安排房间。”
目睹这一切发生的张青云:“……”
她说的放心,是这个意思吗?
第43章
项郎眼睁睁地看着姚长老脸上那抹怒气平息,甚至用一种令他内心惘然的柔和语调同叶筱筱交谈。
他们气氛和恰,姚长老仿佛看不到眼前焦黑一片的废墟,也忘了叶筱筱刚用怎样刻薄的嘴脸讨要损失,那张脸上堆满了笑容。
项郎:“……”
她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易焰宫啊!
他费解姚长老对叶筱筱的态度,望向叶筱筱姣好的侧脸,眸里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反倒是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感。
叶筱筱索要了两份药材才罢手。
双方达成协议后,姚长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弥补似的,右拳放在嘴前干咳一声。
她的视线无意识地扫过项郎,后者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气得牙关都在颤。
姚平江注意到项郎的异常,眉宇紧皱,沉声道:“项郎,你可知错?”
“我有什么错?”项郎蓦然抬手指向叶筱筱,“她害同门师兄师姐中毒,令纳兰师姐在决赛上发挥不好,连她耗尽心血炼造的木傀都被别人摧毁了。”
他失望地看着姚长老,不能理解姚平江为什么不帮衬同门弟子,反而因为叶筱筱再惩罚自己。
“这话我不乐意听了。”叶筱筱悄然站起了身,踱步到他面前,清悦的声音随夜风徘徊,“我可承担不起谋害易焰宫弟子中毒的罪名,我在丹药里做手脚,乍一听是不道德,但你们想不到吗?”
她似笑非笑地站直腰板,言语含了几分讥笑:“难不成易焰宫允许别人先借走灵器,等过段时日再来偿还?”
这当然不可能。
易焰宫的灵器都是明码标价,不出钱是休想带走。
叶筱筱给足他们半分钟时间思考,看项郎哑然的呆样,勾着唇:“那映月谷凭什么要先给你们丹药,这样的丹药你们竟也敢放心吃,这的确让我也蛮惊讶的。再说了,你说的那位纳兰道友,她的木傀在决赛损坏可有什么不正常?”
项郎自觉受到了轻蔑与侮辱,愤怒地瞪着叶筱筱:“你懂什么,你不知道纳兰师姐为了木傀耗费了多少心血,也不知道一个傀儡拥有灵识是一件多么震撼人心的事。”
“我一个药修为什么会懂这些。”叶筱筱不懂的时
候也理直气又壮,万分无奈道,“我知晓这些还轮得到你当器修?”
项郎:“……”
“不过照你这么说,木傀珍贵得很,那她干嘛拿来用到决赛上,既然拿出来了,就要做好被毁的心理准备。”叶筱筱眨眨眼道。
项郎:“那当然是因为木傀是无敌……”
他卡住了。
叶筱筱笑出声,看他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小笨蛋:“她拿都拿出来了,还不准别人打,怎么着,别人是她什么人,要这么惯着她才行。”
项链憋红了脸,胸腔里的愤怒越堆越多,却又拿不出什么话让叶筱筱闭嘴。
“你还想不明白吗?”叶筱筱慢吞吞道,“纳兰道友的木傀被毁,只能说明它还不够厉害而已,倘若真的无敌,就不会傻不愣登地用木躯去迎凤凰真火,自找死路了。”
这浅而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嘴里光叫嚷着要报仇,却都不自省一下。
她白皙的颊上浮出轻快的笑意,扭头望向一边的姚长老:“那我也不打扰姚长老办事了。”
姚长老深深看了眼她,抬手叫弟子将项郎带下去。
他刚刚未出声阻止,就是想要看看叶筱筱会怎样回应。
现在听到她的话,他反而陷入沉思。
易焰宫的确风光无限,宫内弟子多多少少有些孤傲,说白了就是瞧不上其他宗门的人。
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吃到苦头。
叶筱筱说这席话的时候,他将其他弟子的神情纳入眼底。
哎,易焰宫要是有像叶筱筱一样通透的年轻弟子该多好。
姚长老愁苦地叹了一口气。
今日之事他还要想想要怎么禀报给宫主比较好。
姚长老带易焰宫弟子离开,这里回归宁静,张青云欲要上前和叶筱筱说几句,身畔掠过一道疾风。
只见那些矜持的其他宗门长老纷纷放下架子,热情似火地围住叶筱筱,你一言我一语地和她拉近乎。
“叶小道友不愧是药仙的亲传弟子,跟你师尊像极了。”
“我和陈谷主也就旧友,好些时日不见,你师尊近日情况如何?”
“这龙淑丹药方已失传多年,想必叶小道友机遇非凡呐。”
张青云:“……”
这些长老平日对他们的态度有多冷淡。
现在对叶筱
筱的态度就有多殷切。
叶筱筱对项郎时的盛气凌人浑然不见,温温柔柔地回应这些长老,客气地寒暄了一番,打了一番太极,又拿今日受惊当借口溜走。
纵使其他长老想要问龙漱丹的事,这会也不好意思再提出来了。
宗干他们同叶筱筱一道离开。
张青云在身后道:“刚那什么龙漱丹听上去很厉害啊,你一提这个,姚长老对你的态度马上不一样了。”
“龙漱丹是上古丹药,药方消失很长时间了,它能保证服用后心无杂念,大道即脚下路。”
张青云惊了下,好奇又激动道:“它有多值钱?”
“反正是你现在付不起的价格。”叶筱筱说着,停下脚步,无奈地转过头,看向距离她和宗干三米远的张青云,“你们离那么远作甚?”
她与宗干在前边走着。
谢池和张青云稀稀拉拉地跟在后面。
谢池嘿嘿一声笑,指着张青云道:“我看张道友一人在路上有些孤寂,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