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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女扮男装都成了白月光 (南楼北望)


  妫蝉的阿父,就是子燕部的先首领。
  “是啊,一定会被先首领教训的。他可嗦了。”裴沐笑了笑,注视着遥远的星空,“但是阿蝉,你不知道,很久以前……我其实也很努力地学过占星。”
  “……啊?”
  “真的很努力。日落时分就站在高地,一整晚都在画星图,画星星运行的轨迹,计算星辰交汇的意义。”
  裴沐用一种快睡着似的、无所谓的轻松口吻说着:“不光是占星。蓍草卜算、龟甲裂纹、伏羲八卦……我每天只睡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不是在练习巫术,就是在拼命练习这些技能。”
  “阿沐,我都不知道,我以为……”
  妫蝉怔住。
  “以为我就是偷懒吗?哎呀,后来也差不多了。”裴沐潇洒地挥挥手,“但最开始的那几年,我是拼过命的。有一次测算到忘记吃饭,饿晕过去,还被先首领狠狠责骂了。”
  “什么时候,阿父分明向来宠爱你……啊,我想起来了,是你哭得很厉害那一次!”
  两人回忆起童年往事,一起笑出声。
  裴沐望着无数星星。听说每一颗星星都蕴藏了对命运的暗示,可惜她从来都看不到。
  “我很努力了。”她轻声重复,“可是我还是什么都算不到,也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先首领才猜测,也许是因为……才不行。”
  女人不能得到神灵的信任,不能看见世间的命轨。人人都是这样说的。
  妫蝉侧头:“不是吗?”
  “……不知道。以前我相信是这么回事。”裴沐揉了揉额心,“但果真如此么?大荒上这么多祭司,有多少人精通占星、卜算?总是因为他们可以培育神木,就说他们是祭司,连带也认为他们会占卜。但既然我能瞎说,为什么他们不可以?”
  那么多胡说八道的、神叨叨的男人里,有几个是真的通晓天机?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占星也是一种天赋?只有很少一部人才拥有。这个天赋,其实……也许和祭司无关。”
  “如果世上存在既能使用巫力也能占星的人,就很可能存在只能使用巫力,或者只会占星的人。”
  “而如果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究竟是不可能,还是不允许、禁止尝试?”
  妫蝉听着听着,一点点睁大眼睛。她忽然想起在很小的时候,她在幼小的神木苗旁边睡着,那时她曾经看见过有青色的光点呼吸一般亮起。但人人都说,那是她在做梦,因为只有祭司能唤醒神木的力量。
  而她是女人,女人不可能成为祭司。如果成为祭司,就是不祥。
  她记得那时人们脸上不安的神情。
  后来,她也就没再见过那样的景象了。
  所以她也再没想过这个问题。
  妫蝉感到了一种无来由的、说不出的恐惧和不安。周围的夜色忽然不再清澈,而是变得鬼气森森,像随时会扑上来,逼她看清某种事实。
  她抓住好友的手,低声说:“阿沐,别说了。”
  裴沐没有坚持。
  她只是摸了摸好友的头,就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
  妫蝉闭了闭眼,又睁开。她看着好友那微微含笑的脸,还有总是懒散却又十分可靠的眼神,心中忽然浮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阿沐,你……你不会做什么吧?”
  裴沐摇摇头,但片刻后,她又若有所思起来。
  “我目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她慢慢说,“但我觉得,只是觉得……也许很快,我就会做出一点什么来。”
  “做什么?”
  “不知道。”裴沐安抚地揉了揉好友的头发,像安慰一头陷入迷茫的小花豹,“但我会注意,不去连累你们的。”
  妫蝉摇摇头:“不要只顾虑我们。阿沐,你要随时记得,我们也希望你平安。”
  “我会的。”裴沐露出了今夜第一个明朗的笑容,“我会尽量做到。”
  妫蝉也笑了。忽然,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也很细。
  “对了,阿沐。我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朱雀祭司、青龙祭司,还有姚森的一些事……”
  ……
  即便是裴沐自己也没聊到,她的“做一点什么”会到来得那么快。
  这件事发生在妫蝉出征前的第三天,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天。
  因为扶桑出征的事,部族各处都一片忙碌,裴沐也需要处理种种事务。但这个早上,她忙里偷闲,乘着水汽弥漫的风雨,在岐水边散步。
  裴灵难得清醒,也藏在她的头发里,和她说一些天真可爱的话。
  裴沐给小姑娘讲一些神话传说、历史故事:
  “……很久以前,烈山是神农氏的居住地。那时岐水还叫姜水,所以神农氏姓姜。天帝就出自神农氏……”
  裴灵积极发问:“那大祭司也姓姜呀。”
  在看不到大祭司的时候,裴灵也不是那么害怕提起他。
  裴沐笑道:“现在的部族,多少都号称自己和天神有关,连古时候的轩辕联盟也说自己是天神的后代。扶桑部姓姚,子燕姓妫,都源自古时候的轩辕八姓。而另一些人为了彰显自己血统更高贵,便直接宣称自己与天神姓氏相同。”
  裴灵歪着脑袋想了想:“大祭司……也需要彰显么?”
  裴沐也想了想,忍笑道:“他大约是不需要的。不过,他的父母也许需要。只是他和我一样,都是被部族捡回来的孤儿,无父无母,身上只带着个刻了姓名的木牌,谁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她们走着走着,就在岐水边遇到了旁人。
  是朱雀祭司,还有姚榆和她的女奴。
  明明天空飘着雨,岐水上弹奏出一片高高低低的涟漪,那三人却站在河堤上,试图放一只湿淋淋的风筝。
  朱雀负责吹起暖风,姚榆负责奔跑,她的女奴则抱着贵重的棉布站在一旁,每当姚榆停下来,就上前给她擦一擦雨水。
  他们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姚榆很沮丧,拽着女奴的手,眼巴巴地看朱雀:“朱雀哥哥,飞不起来。”
  朱雀祭司一脸无奈:“下雨啊。我就说要等下一个晴天……”
  “可是你都快出征了!反正占卜出来也说这几日都下雨,今天有什么差别?”姚榆一脸愤愤,反而显出点小姑娘对亲近之人的撒娇,“阿谷,你说,你说是不是必须今天放风筝?”
  女奴温柔地笑着,点点头,并不说话,只细致地为小姑娘打起一把伞。她比姚榆年长,约有十六岁,眉眼温柔、身段如柳,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裴沐见过她几次。到现在,她发现这位少女虽然被认为是低贱的奴隶,但她的温柔中已无怯怯之意,反而有一段水似的柔韧。
  他们三人围绕风筝说了好半天,才注意到裴沐。
  姚榆挥着手,邀请她一起来放风筝,裴沐含笑拒绝了。
  朱雀祭司在一旁故意气姚榆:“对,副祭司大人拒绝得好。小孩子越宠就越任性,阿榆便是如此。”
  “哼!”姚榆鼓起了包子脸,躲在阿谷身后,不理他了。
  裴沐定定看了朱雀一眼,便挥手告辞,带着裴灵继续散步。
  她有些出神,小姑娘则在她耳边羡慕地咿咿呀呀:“风筝,我也想。”
  “下雨呢。”
  “风筝,想放。”
  裴沐无法,只能悄悄用草叶编了个轻巧的金蝉,再用一根柔韧的蒲草系住,全当给裴灵表演了。
  小姑娘高兴极了,笑得很甜。
  裴沐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她想,她其实很理解朱雀祭司宠爱姚榆的心情。
  也正是因为十分理解,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朱雀一边。
  或者说,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姚榆一边。
  ……
  残阳如血之际,星渊堂仍是人来人往。
  自夏末开始,由于战争的开启,星渊堂便临时取消了休沐制度。祭司们常常待在星渊堂,有时要忙上一宿。
  但至少在晚饭时,祭司们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裴沐渐渐也和他们熟悉了,时常一起用餐。有时她还会抓着大祭司过来,可惜每每这时,堂中俱是寂静,人人都低眉垂首,摆出严谨恭肃的模样。
  到了后来,如果裴沐和别人一起用饭,大祭司常常是不在的。
  当喧闹传来时,她也和所有一起吃饭的祭司一样,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更摸不着头脑,只迅速站起来往外走。
  “谁敢在星渊堂外吵闹?!”
  嚣张的吊梢眼――白虎祭司,甫一跃出星渊堂,人还没落地,声音就嚷了出来。
  边上有人扯了他一把,没好气说:“副祭司大人在呢,你冲到前头做什么?”
  祭司之间阶级分明,很讲礼数。
  在众祭司的躬身行礼中,裴沐走上前去。
  面前的景象,分外“热闹”。
  落日最后的余辉中,本该空荡荡的古朴祭台上,竟黑压压挤了一大堆人。
  一群高举火把的人,面色激愤、神情激动,即便暂时按捺住说话的冲动,也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将要爆发的怒意。
  另一边则是朱雀祭司和姚榆。朱雀祭司护着姚榆,而姚榆背后则跪着一名被五花大绑、垂头不语的狼狈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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