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正在拿着毛衣针勾线。
黎小鬼:“奶奶,这次在勾什么啊?”
鬼婆婆:“唉哟,小鬼,在勾毛线包哦。”
黎小鬼瞪大眼睛,眼睛发亮:“哇!”
不管看多少遍,只要鬼婆婆勾织毛线,黎小鬼看的时候都会托着下巴,一脸惊叹读:“之前奶奶勾的的小鸡仔小花收到了,她很喜欢哦!每天睡觉都要抱着。”
小花是高中黎小鬼去孤儿院义工的时候认识的孩子,自从那一次开始她们就一直联系着。
鬼婆婆:“哎哟,小鬼的朋友喜欢真的太好了。”
鬼婆婆打针织线的动作慢悠悠的,但是有条不紊,左挑右戳,看上去很从容优雅,黎小鬼就怎么也学不会。
鬼婆婆死去的时候已经很老了,皮肤有明显的皱纹,露出的手腕指头可以看到皮包骨,但是一点也不难看,它大方端庄地坐着,没有驼背,仪态状态都很好,看上起优雅贵气。
黎小鬼感叹的说:“如果我老的时候能像奶奶那么好看就好了。”
鬼婆婆勾着线的手指一顿,黎小鬼向往地说:“到时候我一定学会打针钩花了。我们一起在家后面的花园里织毛线。”
黎小鬼裹着被子蹲着,眼睛带着朦朦的笑意,鬼婆婆透着她的眼睛,好似真的看到了两个老太太在花园里勾线,周围盛开着鬼婆婆精心打理的花。
黎小鬼抬起头看着鬼婆婆,它似乎也被想象中的场景感染到,笑着点了点头:“嗯。”
黎小鬼满意了,她想起了腹中空空的饥肚,嘟囔了一句好饿,蹭蹭的转身喊安全感着哥哥,往厨房走去。
走了两步,她停下捂着肚子喘了口气,稳定了之后继续走。
沈陈像个护卫,跟在黎小鬼的身后,“怎么了?”
黎小鬼声音传到鬼婆婆和青年鬼的耳里:“肚子疼。”
沈陈:“你去沙发上躺着,我给你拿吃的?”
黎小鬼说:“没事没事,疼一下就好。我好饿好饿......”
客厅内,鬼婆婆慢悠悠的钩针:“小鬼在不安。”
青年鬼皱眉,声线不温柔,甚至有些僵冷:“她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很容易不安。”
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幽坐在了鬼婆婆的侧边,戳了戳鬼婆婆初有雏形的毛线包,“是我们没有给她安全感。这点沈陈倒是做的不错。”
鬼爷爷拿着报纸坐在鬼婆婆的另一侧,它不爱说话,但每次关于小鬼的事,都一样重视。
女鬼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打着商量:“等小鬼打出第一个毛线,给我吧。”
青年鬼对女鬼的话有些不赞同:“我们不一样,她现在身体不好,平时还不是那小鬼要怎样就怎样?怎么就沈陈做的就不错了?”
鬼婆婆说:“小鬼宝贝不在乎。”
青年鬼哼了一声:“她总是很任性。”
女鬼也哼了一声:“还不是宠的。”
厨房传来黎小鬼满足的声音:“热乎乎的,好舒服啊!好甜好吃!我好幸福。哥哥棒!”
沈陈在一旁说:“以后我也给你做。”
客厅静了十几秒。
“......”青年鬼眨了眨眼睛,客厅坐了三只鬼,它看着三只鬼忽然说,“如果人类觉得很幸福的话,会成为执念留下吗?”
“......”
青年鬼:“算了。小鬼织出的第一个成品是我的。”
女鬼跳了起来:“你说什么鬼话!”
鬼爷爷抖了抖报纸,表情严肃,人狠话不多:“我的。”
鬼婆婆笑眯眯不说话。
第67章
黎小鬼和沈陈面前都摆着一碗八宝粥,举勺子的动作惊人的一致。
饥肠辘辘的肚子被温热的粥填满,舒畅到黎小鬼整个腹腔胸膛都暖乎乎的。
秽小心的瘫坐在黎小鬼的对面,下巴扒着桌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黎小鬼。它知道黎小鬼不舒服开始,一直想办法为小鬼做什么,粥就是它和强壮鬼一起煮的。
它有认真的淘米,很认真很认真。
此时看着黎小鬼喝着由它淘米做的粥,它有一种献糖的满足感。
它很喜欢给小鬼糖,只要小鬼接受,它就足够满足,它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收下它的糖那一瞬间的感觉。
沈陈眼睛余光看着黎小鬼:侧脸白软乖巧,低头喝粥的嘴唇有些苍白,眼睫低敛着,像两只蛰伏的蝴蝶,安静柔弱。可沈陈知道,若黎小鬼抬起头说话,眼睛一定是万丈光芒,笑容会跟着绽放,表情充满活力。
果然黎小鬼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热乎乎的,好舒服啊!好甜好吃!”
黎小鬼像猫儿一样舒坦地喟叹:“我好幸福。哥哥棒!”
苍白柔弱是不属于黎小鬼的词。
她永远像朝阳花一样,灿烂、充满生气。
沈陈忍不住在一旁说:“以后我也给你做。”想在这份灿烂中分一杯羹。
黎小鬼:“嗯?”
修长的手指揉过她的头发,眼睛,在脸颊肉上掐了一把,很轻,不疼,但刺激得黎小鬼随着他手指揉过的动作眯起了一只眼睛。
黎小鬼侧过脸惊讶,不知道是吃惊于沈陈的话,还是吃惊沈陈的动作。
沈陈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正经严肃,声音甚至淡淡的,语气自然:“脸上沾到了。”
一直看着黎小鬼的秽默默地左移过目光,幽幽盯着沈陈一本正经的脸。
——小鬼脸上根本什么都没有沾到。
不要脸。秽想,它转过头去看强壮鬼,强壮鬼正背过身为黎小鬼煮鸡蛋,没发现刚刚的那一幕,秽寻求不到同盟,只好回过头。
它无声地歪头,想起了当它还是黑色一小团时,所见到的沈陈作为驱灵师的威力,它微微审计了一下,身为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成了人形的秽,直觉选择了保持沉默。
黎小鬼呆呆:“哦。”
被沈陈这么一说,黎小鬼忍不住跟着伸出手,用掌心蹭了蹭脸颊。
黎小鬼自己跟着擦了一遍,放下手指后,那处被沈陈碰到的地方后知后觉在微微发热。
她垂下头,继续喝粥。
强壮鬼端着煮熟的白鸡蛋飘了过来:“小鬼小鬼,鸡蛋!”
粥刚好喝完,黎小鬼呜哇一声,隔着袖子将鸡蛋接了过来。
“谢谢哥,那我上去了!”黎小鬼转过头和沈陈说,“走吧。”
沈陈点点头,不忘接过强壮鬼递过来的热水杯。
俩人蹭蹭蹭地往楼上走。
……
阳光下,黎小鬼蜷在摇椅上,暖宝宝已经被换下,黎小鬼将鸡蛋伸进被子里隔着薄薄的单衣揉着自己的小肚子。
鸡蛋的温度透着衣服传到了小肚子上,热乎,但不会烫得慌。
黎小鬼有些无聊,直起了腰:“我想玩手机了。”
黎小鬼一向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刚提起手机,随即一只小脚丫就已经蠢蠢欲动的从摇椅上滑了下去,想要下去拿。
见状,沈陈默默从口袋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黎小鬼顿时快速的把小脚嗖的缩了回去,拿过手机,熟练的用指纹解锁屏幕,并目标明确地找到了她专门整理归类的【巴拉巴拉变快乐】文件夹。
她先是从里面熟练的刷开某微博软件APP,一通网上冲浪,接着点开游戏APP。
黎小鬼平时会用到会玩的软件在沈陈的手机上都能找得到,游戏进度存档永远都是黎小鬼上一次用沈陈手机玩的时候留下的。
游戏逐渐渐入佳境,黎小鬼单手打游戏开始有些不得劲,于是那只手也不滚肚子了,把鸡蛋拿了出来。
桌子离的有些距离,黎小鬼手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放哪里的时候,沈陈往前倾身,摊开了宽大白皙的手掌。
黎小鬼便爽快的把鸡蛋放在了沈陈的掌心。她的本意是想让沈陈帮她把白鸡蛋放到他身旁的桌子,沈陈却裹着鸡蛋在桌子上敲了敲。
鸡蛋“咔”的裂了开来,指尖顺着裂纹慢条斯理的拨开蛋屑…
到黎小鬼回过神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触碰到光滑白溜的鸡蛋白。
黎小鬼手抖了下,看向沈陈。
“不吃吗?”沈陈如一座完美的石雕,姿势直得不可思议的坐在桌子旁,只微微倾过身,伸长手,把鸡蛋抵在自己的嘴边。
啊,沈陈好像误会自己是想要他帮自己拨鸡蛋壳了,黎小鬼想。
唔,但是既然拨好了!
她手指动了动,注意到沈陈看过来的目光游向了游戏屏幕,于是黎小鬼不自觉也跟着把目光放到了屏幕,连带着本想去接鸡蛋的手一起被牵动,重新投入到手机上。只顺从的张开苍白的嘴,借着他的手,咬下了被拨得干干净净的鸡蛋。
软软弹弹的,很有弹性,黎小鬼想。
黎小鬼眨了眨眼睛小口地咬着鸡蛋,看上去就像啄食的小鸡崽。
沈陈垂在另一侧的手指随着黎小鬼倾下纤细脆弱的脖颈,乖巧啄食的动作,痒得动了动。
第68章
其实比起喂食,沈陈更想代替黎小鬼那只手深入她的被子中,为她滚鸡蛋,或者揉肚子。
但是想了想,沉稳的沈陈还是控制住了。还不是时候,他想,这并不是可以说脸上有东西,就可以打着哈哈上手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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