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玉 (用爱发电墨痕子)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用爱发电墨痕子
- 入库:04.10
……
“哎!哎!他们上来啦!”
“二位仙长出来啦!哎哟可急死人了!”
岸边有一眼尖的家丁大声叫嚷起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匆匆赶来围着那梅纹结界抓瞎的得意楼夫妇、层层把守的家丁们以及凑热闹跟来的店小二,都抬头看了过来。
立时乌泱泱的将那湿漉漉的二人给围了起来。
谢芊芊大惊失色:“肖姑娘这是……!”
肖桃玉虚弱地呛了几口水出来,修仙之身到底还是比较强悍的。她张了张嘴想安抚众人几句,身子却蓦地一晃,直接摔进了顾沉殊怀里。
他刚将丁星泽的结界解开,便感到肩头一沉,侧首看去,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映入眼帘,肖桃玉肩头原本未好利索的伤口,又遭狐妖暴击,此刻猩红直接蔓延了出来,雪衣染红了一大片。
原来在修士窟独身超度万千亡魂的肖桃玉,身上竟然是带着伤的?
“……”他惊得说不出话,发觉她身上滚烫,“你发烧了。”
肖桃玉见丁星泽正哭哭咧咧的搂着亲爹的脖颈,可算放下了心,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双腿虚软,意识昏沉,却摆手道:“我没事,回去歇一觉就好了。”这兀自强撑的模样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也显得太孤傲疏远了。
话音甫落,便歪身要栽,顾沉殊眼疾手快的将人打横抱起,无奈道:“你走不动了,还是别逞强。”
肖桃玉一惊:“你……”
“往后公子和姑娘住得意楼,食宿全免,住多久都行。”谢芊芊见肖桃玉为了替她找儿子闹成如今这地步,不由满心愧疚,“得意楼与我们现在所处位置,就隔了一条街,很快就能走到了!”
丁向北搂着那不听话的儿子,边恶狠狠掐着儿子的腮帮子边下令道:“快!你们几个给我先回去准备热水和药品,务必在我们赶回去之前收拾出来两间干净的厢房!”
几个家丁得了命令,拔足狂奔。
回去路上,顾沉殊怕她疼得紧,便扯话头来吸引她的注意力,道:“这伤先前未尝听你提起。”
“小伤罢了。”
“小伤?”他俊俏面上尽是不解和无奈,“这么多天都未愈合,现在加重了伤势,更难恢复了。”
肖桃玉原是想挣扎的,但那人的怀抱太温暖,她难得体会到如此温情,一贯强势孤高的人悄悄屈服了一下,哑声道:“暮遥的驱魔灵剑所伤,伤口难以愈合也是正常。”
“肖姑娘太儿戏了。”顾沉殊脾气向来温和,连一句斥责都没有师尊三分的严厉,好像是心疼极了的一声喟叹。
“儿戏吗?”她驴唇不对马嘴地道,“让你抱了好几次,真是吃亏。”
顾沉殊未料她想法跳转得如此之快,不由噎了一下:“那……下次让你抱回来?”
肖桃玉浑身烫得惊人,靠在人怀里欲睡不睡,分明惨兮兮的,却像傻子捡了糖似的,忍了又忍,还是悄悄的抿唇笑了一下。
她不常笑,但一笑起来,便十分好看。
只可惜,这甜得要命的窃喜,却是遮遮掩掩的没让顾沉殊瞧见。
顾沉殊迈开长腿走得飞快,唯恐耽误了她的伤情,闷了半晌,他见肖桃玉烧得糊涂,当是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才含糊的念叨了一声:
“你若是断送在这里,让我如何是好?”
☆、纠缠
那看似和煦温润的顾沉殊一口气儿将一个大姑娘抱回了得意楼,穿过长长的一条街,愣是粗气都不带喘的。他唯恐肖桃玉伤势加重,愈发的步履如飞了起来。
得意楼夫妇小跑着跟在身后,连连称赞年强人体力好。
……
厢房窗边的槐树花探头探脑,横斜进来几枝幽香,似是也想看看这屋中热闹得好戏。
此间风雅,然而急得头昏脑胀的顾沉殊却丝毫没有兴致,他看着那缠绵病榻、神情恹恹,甚至已经开始听不清人说话的肖桃玉,恨不能自己当场化身再世华佗,给此人渡一口枯木回春的气儿。
……他还没对这人做什么,许多经年累月的宿怨也未尝浮出水面,她便一下子病到了如此程度。
反倒是让心有怨怼的顾沉殊懵了。
分明独身一人面对沈莲儿毫无惧色,打坐于残垣断壁中超度无数亡魂也未见艰难,可今日仅仅是落了水,她便慌张到不知拔剑。
他真不知该说这对手弱还是强。
这肖桃玉太怕水了……
顾沉殊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姐姐……对不起……”丁星泽趴在旁边哭个死去活来,鼻涕过河,都快淌到肖桃玉脸上去了,他哭得又伤心又绝望,还不住的打着自己的脑袋瓜,“都怪我,都怪我!等我长大,一定要将那狐妖碎尸万段!”
谢芊芊照着“丁大侠”的尊臀狠狠捆了一掌,一把将人拎了起来,斥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的仙女姐姐已经病倒了,小兔崽子,让你四处乱跑!”
她见顾沉殊英挺眉宇间尽是阴霾,歉疚道:“顾公子……真是对不住,都怪小儿调皮捣蛋,白白拖累了桃玉姑娘。”
顾沉殊却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必歉疚,她永远都不会对这种事坐视不理的。”
他静静凝睇榻上那烧得昏沉的女子,平静道:“就算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不会后悔。你们当知道秉玉弟子的为人。”
知道的。
秉玉弟子的为人,天下百姓皆知。仙山数年来非但有剑仙坐镇,还人才辈出,个个磊落正义,当年的四大弟子以肖烽为首,在妖龙大杀四方之时,纵横来去,荡平天下魔邪。
降服妖龙,救世水火,万民膜拜,堪称传说。
老板娘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一大圈,泫然欲泣,抱着儿子偷偷拭泪,她颤声道:“那狐妖当真是阴险狡诈,净寻了桃玉的伤处打!那护城河水浑浊,尚未结痂的伤口受了刺激,此刻定是难受得生不如死。”
“……”
顾沉殊默默攥紧了拳头,修长匀称的手指硬是捏得咯咯作响。
这时,接二连三的小打杂跑到了厢房门口,与谢芊芊火急火燎的交代了几句什么,谢芊芊表情凝重,难以置信的回问了几句,又斥人去找。
顾沉殊依稀听到了诸如“无人”、“夜色已深”之类的语句,不由他眉头皱得更紧,便见那向来迷迷瞪瞪的掌柜的丁向北也跑了回来。
敢情人家得意楼掌柜都亲自跑腿了,纵然累得鬓发濡湿,还是失落的对他道:“对不住顾公子,此时着实太晚,辽东城的先生们都不肯出诊,实在是找不到人了。”顿了顿,他又道,“你看,我们准备了许多上好的金疮药,还有其他的……”
怕顾沉殊不信,谢芊芊也上前道:“公子,我夫君早年是跑江湖的,这些药品保准管用的!你不如试试?”
还能如何?
总不好让肖桃玉就活生生的死在这里。
若这丫头在此嘎嘣了,他非但报不了经年的旧仇,还拿不走云曦双剑,更无法让那双剑上的龙骨安心入土,意义何在?
“……我试试。”
众人潮水似的渐渐褪去了,一下子厢房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顾沉殊靠着门板闭了闭眼,恨得要死。
他猛地睁开那漂亮的眸子时,眼底竟是掺杂着浓浓的杀意与狼戾。
“麻烦精。”顾沉殊心骂。
老板娘已经给她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中衣,但夜色已深并无郎中出诊,只得顾沉殊亲自动手。
万籁俱寂之中,他轻轻坐到了榻边,垂睫看那烟眉轻蹙的女子,心头乱糟糟的。
“想不到时隔四年,还是没逃过这一幕。”顾沉殊笑了笑,眼底不知几重嘲讽,“……我原本,都打算装作不认识你了。”
然而靠近到肖桃玉耳边的时候,声线却异常平稳且温柔:“肖姑娘,你肩头的剑伤,应当敷药了。老板娘不敢下手,可否由我代劳?”他其实只等着人点头,然而烧得糊涂的肖桃玉哪里会听清这些,基本上就听见了几个字。
她艰难的撑开了那忍不住凑在一块亲热的眼皮,反应好半晌才会意,浑身哆嗦的支起半个身子。
“有劳公子。”
这屋子里只燃着几点红烛,窗棂一盏,榻边两盏,微弱而温暖的光晕映得肖桃玉一张俏脸十分明净,左看右看,此刻都是个娇弱的病美人。
然而这肖桃玉是一把天生啃不动的硬骨头,即便此一时羸弱,亦是秀眉紧蹙、色泽莹润的唇紧抿,眉宇间满是坚毅强硬,不肯示弱分毫。弱柳扶风和娇弱虚软在此人身上同时出现,却丝毫也不显违和。
近日来顾沉殊的身体时常有种微妙的躁动,这是他的秘密。
这种时候,顾沉殊是受不得半点□□上的刺激的,而这时候的肖桃玉宛如引他癫狂的罂粟花……
他尚且来不及默念几句清心诀,便见肖桃玉松松垮垮的中衣落了小半下去,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脖颈和肩头,肤若凝脂,白皙非常,尤其是照在暖光下,总觉得这光滑肌肤是带着幽幽香气的,让人急不可耐的想要亲近一二。
……可是,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很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