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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只熊猫不容易 (沈霁川)


  和尚掰指头算算,好处就是来分香油钱的人少了,吃饭的人少了,但是打理土地,天天扫地擦佛像佛台的人也一下子少了!
  因此他每天干活的时间一下子多了一半,把每天多吃的饭打个对折,正好等于没占便宜。
  所以此刻,他看着崔氏等几人,像是半路上迎面碰上了一个金佛一般,带着满盈于面的喜庆:“施主是要来烧香还是要添长命灯?”
  崔氏几人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莫名有种走到胭脂铺或是酒楼被推销的错觉。
  他们先还以为自己露了身份,但是互相望望,他们如今五个形貌都与平时不同。
  之前护卫们本想把他们扮作穷苦人家的母子,却不想长公主,崔氏几个生来就没有演过戏,一举一动反倒更加显眼。
  于是他们只能被打扮成小富之家的太太带着三个哥儿,倒还可信一点。
  长公主不识得人间烟火,添完了香就说自己要在这里吃斋礼佛数日。
  那和尚本是喜得发疯,等了一会,却见长公主不提每日用度的花费,就转身要走,忙上前道:“施主您看这每天的斋饭,也不好给您马虎,因银钱方面.....”他搓了搓手,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长公主一怔,平时都不用她说,早就有丫头给赏钱了,这会才明白,点点头道:“这一百......”
  话还没说完,杨岑早就截了话去:“二姨,我这里正好有一百个钱。大师傅先拿过去,给我们打点热水。”
  和尚看着手里的钱,脸立时塌了下来,不咸不淡地行个礼,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轻声呸了一下:“还以为来了财神爷,谁知道还是穷鬼!”
  长公主这会儿也知道自己失了算计,只不过她富贵了一辈子,哪里知道外面人家一两银子价值几何?
  因此便说:“三郎,这事却是你更清楚一些。这钱先归你管罢!”
  杨岑暗地里抹把冷汗,要不是挡得及时,这会一百两银子已经出去了!
  杨岑给钱给的吝啬,自然他们的待遇也是一塌糊涂。
  谢长亭看着连个茶叶梗子都没有的茶,一时大怒。
  长公主却斜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我能喝的惯你都喝不惯?平素是太宠着你了!”
  谢长亭只能噤声。
  一时之间,他们几人就这样安然住了下来。
  仿佛那场风波一直都不存在一般。


第66章 事成
  谢长亭一直到此刻才知道, 什么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们刚到这里两日的时候,杨岑和谢长亭只当他们接下来要上刀山下火海,两人连睡梦里也不安稳, 按捺着一身锐气, 决意要做些事情。
  却不想长公主与崔氏依旧每天打坐,念经,礼佛,每天老早起来去烧头柱香, 照样没有懈怠。
  一日鼓, 二日衰,三而竭, 任谁整日里绷着都不好受,等如此过了几日,谢长亭耷拉着脑袋去找长公主:“娘, 咱们到底要去做什么?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长公主转着手里的佛珠:“结束便是开始, 不做便是做。”
  谢长亭:.......娘你在说什么儿子听不懂啊!
  谢长亭粗人一个,参不了禅,又不能去逼问娘。只能跟杨岑又过起了屁股上长了刺的吃斋日子。
  两人少年意气, 到底耐不住这模棱两可的话,便去歪缠暗地里守卫在周围的护院。
  他们本来摇着头摆着手死也不说,却被杨岑一句:“难道等到出事了让我们两眼一抹黑,直接等死不成?我们兄弟俩好歹有点武艺, 总能做些事情罢!”说的哑口无言。
  第二日, 他们得了长公主的首肯,便吐出一言半句:现在他们已经使了金蝉脱壳之计, 为的是传递消息。不出意外,他们要做的只是, 藏好,等。
  他们还未说明的是另外一句话:若是事败,谢长亭和杨岑便是两府里留下的最后血脉。
  这才是他们拼死也要将这四人换出来的最大原因。
  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比先前还要讨厌。
  杨岑和谢长亭没奈何,只怪自己太过年轻,什么事也做不得主。当下百无聊赖,又无所事事,连吃的也难以下口了。
  他们连之前的素斋也吃不得了。
  钱都在杨岑那里,每日只给五百钱,只因在平常稍稍富裕的人家,这半两银子一天也是不小的开销给多了,怕人生疑。
  那和尚收到的钱和预期差得有点大,所以也是淡淡的,每天送过来的只是一碗没了油的素青菜,和没有几粒米的糙米粥。
  谢长亭素来不是好性子,但也知道眼下是非常时期,不好出头,便好声好气问了几句。
  那和尚似笑非笑地说:“小哥儿岂不知侍奉佛爷是要恭敬的,这样方能消了业障!既然如此,怎好在佛堂大吃大嚼的?”
  “总该加点油罢!”谢长亭发誓,这绝对是他一辈子提出的最低的要求了!
  “阿弥陀佛,咱们寺里哪有这么多油。”
  杨岑踌躇了一下,到底舍不得饿了自己的好兄弟,又额外加了五百个钱,素青菜下面终于卖了几块卤的豆腐干。
  谢长亭五六日没有喝酒,终于耐不住了,便拿出自己无意中带出来的私房钱,让那个和尚替自己打点酒来。
  别以为他没看着,这和尚也是个好酒的。
  那个和尚拿了钱立刻变了神色,当晚就抱过来一坛素酒与一个鸡腿。
  谢长亭还不及喝,每日只在屋里礼佛的住持就悄然出现在他面前,一个劲摇头念佛:“阿弥陀佛,施主,在这佛门净地,你怎好破戒去吃这酒肉?”
  可怜谢长亭只闻着香味还没尝上一口,就见鸡肉与酒被这住持拿在手里,一阵风似的走了,只给他留了一耳朵的佛经。
  杨岑在屋里笑得前仰后合,谢长亭恨恨瞪他一眼,看着这陌生的脸面仍旧别扭。
  杨岑悄悄朝他勾一勾手指,从床底下搬过来一个普通坛子,上面写着“酱”字,等他把红布掀了一条缝,才知道是酒。
  两人跳出了寺庙的矮墙,跟护卫点点头。
  此刻正是半夜,四周寂寂,并无人烟。
  护卫无奈,只是让他们小心些,便放走了。另有一人远远跟着,怕出了事情。
  杨岑与谢长亭另寻了一处地方,到了山顶上。
  杨岑这才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油纸包好的泥巴,谢长亭奇怪:“你揣着一团泥巴这么宝贝做什么?”
  不怪他不认得,就连杨岑,要不是跟阿窈呆过,也不知道这种乡下的做法。
  他笑而不语,把泥巴往地上一摔,露出里面包的油纸,再揭开一点,山风就直接把香气送到了谢长亭鼻子边,不由大喜。
  “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鸡?”
  杨岑眨眨眼:“和尚养在后面田地里的不就是吗?”
  “你竟然......!”
  “也不算偷,我在鸡舍里留了钱,再加上他贪咱们的,可够买三四只鸡了!等咱们回去再多给他几两银子。”
  反正,这只鸡再过两天就会进那和尚的肚子了。
  两人本来有些惭愧的心,等到油纸包一打开,就被扑面而来的鲜香消解了。
  先吃上一顿再说!
  这素酒本来就没甚滋味、更不用提醉。他们也不敢多吃,把烤鸡全拆解了,吃个精光。
  放在两年前,他们再也想不到,自己二人竟然有一日,会在这荒郊野岭,半夜三更的时候,在这里喝一杯素酒,吃一顿叫花鸡。
  本来几日都不得安宁的心在这短暂的欢欣之前也难得地有了归处。
  李太白有句诗怎么说来着?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两人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你一大口我一大口,默默喝酒。
  至于以后是死是活,管他的呢!
  就在他们兴尽欲回的时候,忽然,漆黑的远方,现出了一片火红。
  杨岑和谢长亭愣住了,他俩站起身来,极目望去。
  正是西城,在皇宫旁,燃起了熊熊大火,点亮了半角天空。
  与此同时,深夜不眠的崔氏和长公主也推开了窗。
  变故已生。
  城西离这里太远,哪怕杀声震天也只能听到这山上虫鸣蛙声,格外平和,不知内情的住持和和尚得以一夜安稳。
  第二日,和尚早早开了门,寄望着三两个来添早香的人,好歹在功德箱里留些铜钱,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么!
  谁知等着日头从东边逛到了西边,愣住没见一个人!
  和尚唉声叹气正要观赏院门,就看到瑰丽的云霞边,大路上尘土漫天。
  等再近一些,就听到马蹄声声,一路踏着尘雾一晃就从山下过去了。浩浩荡荡,一直有数十里那么远。
  长公主这次也出来了,站在半山腰,往下看。
  和尚嘀咕:“怎么五军营在这时候动了?”
  长公主按紧了身上半旧的披风,薄唇紧闭,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底鹿死谁手,只在这几天了。
  一连两天冷冷清清,和尚与住持都生疑,却没想到快到关庙门的时候,有人跌跌撞撞来烧香,一行磕头一行哭,看得人心酸不已。
  住持把他扶起来,问:“施主到底有何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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