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窈还是很感谢渊法给了善意的提醒。
这个时代,女子出嫁从夫。
一旦嫁了人,就好像是丈夫的附庸品,不再有自己独立的人格。
阿窈不喜欢这样,可也没有办法改变这种大众认知。
只能在择婿的时候擦亮眼睛。
渊法让阿窈规避了一个不良人。
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能再见了。
阿窈也不明白是在期待什么,不自觉地将窗户打开了。
月辉皎皎,如那日见到渊法时一样。
四处张望着,院内郁郁葱葱的绿植被月光照耀着,明暗交织。
亮处愈亮,暗处愈暗。
阿窈心中有些失落,她低头关上窗户。
在窗框与窗沿还剩一条缝隙的时候,听见那温柔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道:“找我吗?”
是渊法!有了这样的认知,阿窈连开窗户的动作都是轻快的。
但她好歹记得女孩子的矜持。
在窗户大开之时,按压住自己反应过度的惊喜表情,好歹端住了淑女的架子。
阿窈福礼,打招呼道:“渊法公子。”
“嗯。”渊法点头回应,他挺想念阿窈叫他“法法”的日子。
转而想起,在阿窈对记忆中,这才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还是循序渐进吧!
渊法问:“求亲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多谢渊法公子。”阿窈当面道谢,了却一桩心事。
渊法噙着笑,亦真亦假地说:“只有口头上的道谢吗?”
阿窈把这句话当真了,她思考了一会儿,从柜子里翻出一颗夜明珠。
那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通体散发着荧荧透绿的光,是她十岁生辰时收到的礼物。
“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这颗夜明珠是最值钱的了。如果你看得上它,我就把它送给你。”
渊法被阿窈的实诚打败了,他接过夜明珠,放置于桌上,不打算接受。
“会刺绣吗?”
见阿窈防备的眼神,渊法解释道:“不是让你绣什么帕子香囊。我知道那些似乎会影响姑娘家的名声。”
他拿出一个看不出形状的红色布状物,大概有掌心那么大,询问道:“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帮我把这朵千瓣红莲修补一下。”
阿窈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堆红色布状物,她怀疑地问:“确定这是一朵千瓣红莲吗?”
不是一堆破布头子吗?
渊法沉默几秒。他虽然神色未变,但阿窈能感受到渊法此时的尴尬和羞愧。
在阿窈没来得及深入推敲渊法心理的时候,渊法主动和盘托出:“这是我做的千瓣红莲,想把它送给喜欢的姑娘。但是,如你所见,手工太差。故而想找姑娘修补一下。若姑娘觉得麻烦,那就当作我方才说的话都是耳边之风罢。”
“倒也没觉得麻烦,就是——”阿窈停顿了片刻,说:“就是觉得,你送给喜欢的姑娘,经过我手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渊法很笃定,但是没有说明原因。
阿窈忖度着,对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现在要求给他补朵莲花,也是没什么的。
她答应了。
“渊法公子把成品图给我吧,我照着成品图做,看看能不能达到您满意的效果。”
渊法从兜里拿出了东西,放在阿窈手上。
却不是阿窈认为的成品图,而是两串糖葫芦。“送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谢谢!但是我不吃糖葫芦。”
阿窈谢过后拒绝。
她猜测这糖葫芦应该是渊法喜欢的姑娘爱吃的,或者是渊法之前某任相好的喜欢吃的。
不然谁会送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少女糖葫芦?又不是哄小孩儿。
阿窈曾经倒是很爱吃糖葫芦,但是山楂性寒,和她在吃的药,药理相悖。
从很小开始,她的爹娘就不许她吃糖葫芦。
久而久之,即便还是向往糖葫芦,但知道那对身体不好,也就没有那种非要吃的执念了。
渊法做好了被阿窈拒绝的准备。
重活一世,口味不一定和前世一模一样。
他收回糖葫芦,温柔着声音商量道:“成品图我现在没有,过两天带给你好不好?”
一股哄骗的语气,让人不自觉地答应了他的温柔。
阿窈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犯规了。
想起渊法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她收起了自己泛滥的少女心。
“渊法公子,交给我后院的守卫就行,也不必亲自来我房间。”
“嗯,不想见我?”
阿窈被这语气中的失落感击中,连忙否认道:“怎会。”
谁知渊法真就上杆子爬,“既然不会,那我过两天亲手交给你。”
因为渊法说了过两天来,阿窈不知道这“两天”具体是几天,所以每天都开着窗户等渊法。
有时候睡着了就忘记关,导致她染了一场风寒。
三日后的夜里,渊法送来了成品图。
他看到阿窈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的样子,既生气又心疼。
“我若是一直不来,你就一直开着窗户吗?”
阿窈声音嗡嘤,像一只犯了错的小猫咪,把自己大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只悄悄露出一双眼睛。
“我怕你来了之后,进不来。”
“药喝了吗?”
“喝了。”
“被子够厚吗?会不会觉得冷?”
阿窈从来没有想过,像渊法这样如神仙一般的人会问这些唠里唠叨的问题。她笑道:“你怎么跟我爹一样啊?”
其实阿窈是想说“你怎么跟我娘一样”,但渊法终究是个男子,说他像自己的娘,似乎有些不妥。
看见渊法的反应,阿窈察觉她即便这样说似乎也不妥——渊法听了这句话之后,深色消沉。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渊法自嘲地想。
曾经在纸奉庙,他是把阿窈当成闺女一般对待的。
如今被小姑娘提及“像爹”,渊法的心情有些难以言喻。
阿窈却以为她这句话伤了渊法关心病情的心。
她悄声声地伸出几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拽了拽渊法的衣袖。
轻轻的,却很有分量地,一下一下,扯在渊法的心上。
渊法用自己的掌心贴着阿窈的额头,试探阿窈的体温。
“我没怪你。已经不早了,早点睡吧。等你睡着我就走。”
阿窈摇头,残留着病热的额头在渊法的掌心蹭了蹭。
她说:“睡不着,我已经睡了一天了。”
“那我,给你讲故事?”
阿窈看着渊法给她说一些在京城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故事。
也许是月色沉静如水,照得渊法看向阿窈的眼神都宠溺得快要掐出水来。
对这样的场景,阿窈感到莫名的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渊法也给她讲过故事。
在好听的声音陪伴下,阿窈睡得安稳。
可仙界得司命星君却睡得很不安稳。
现在的渊法跟他笔下的渊法完全不同!
司命星君设定的是个到处留情却又无情无义的采花贼。
结果,渊法硬是给掰成了一个片叶不沾身,只对阿窈好的痴情好男人。
“不行不行,这样甜甜蜜蜜的爱情一点意思都没有。”司命星君大手一挥,给渊法多加了个硬性的设定——
只有在月初一和月十五的时候,渊法才能去见阿窈。
补完这个设定,司命星君拍手为自己叫好。
这是他从牛郎织女的故事里得到的灵感呢!精妙精妙!
第56章
渊法知道司命星君改设定的事情, 是第二日的夜里。
那天是月十六,他想看看阿窈的风寒好些了没。
就听见司命星君贱兮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渊法尊者,由于你擅自提醒了阿窈姑娘关于镇北将军小儿子的事情, 所以现在要惩罚你, 让你只有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能去见阿窈姑娘。”
“是你动的手脚吧?”即便司命星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渊法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本质。
司命星君当然不肯承认这是他另加的剧情, 他狡辩:“我这也是为了阿窈姑娘好呀!让她多体验一下凡人的别离之苦,也有利于她尽快地结束凡尘生活, 早日化形。”
木已成舟,对于司命星君的动机,渊法心中有数。
比起死磕动机,渊法以为找到解决难题的方法更为重要。
他忽悠道:“你把设定读给我听听。我怀疑你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这个帽子可大了,司命星君戴不起。他充其量也就是恶趣味了一点儿。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司命星君把它添加的设定,一字一句的读给渊法听。
“采花贼渊法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才能见到阿窈, 不然不符合他一个到处留情的采花贼的形象。”
读完之后,司命星君语气真挚道:“我真的是为了人设的合理性和故事的曲折性。”
渊法无所谓司命星君的心理。
事情已经这样了,即便把司命星君暴打几顿,也只能解解气, 改变不了现状。
他之所以让司命星君读这段话, 是为了找字里行间的漏洞。
渊法找到了,回复司命星君的速度也快。
“行。”
这声“行”,让本来准备好一大段说辞的司命星君摸不着头脑。
他一方面不敢置信渊法居然这么好说话,另一方面喜出望外渊法居然能在他手下吃瘪。
突然有了一种胜利者的喜悦!
司命星君看向书架上的一堆民间故事, 觉得自己多日来的付出有了回报。
这种喜出望外的回报感转瞬即逝。
渊法用现实给了司命星君一记沉重的破梦拳。
凡间。
渊法站在阿窈的窗外, 看着紧闭的窗户,知道这应该是阿窈身边伺候的人防止风寒加重, 所以关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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