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月突然看向白止：“你说你看过她的命格？”
白止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对啊，按照命格来说，她不应该会这么早就死的。”
但是命格也不是唯一的，有的时候命格再好也挡不住自己作死。
但是白止并不相信小姑娘会作死，他是看着这个小姑娘长大的，她什么脾气性格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止看向姬无月，突然灵机一动：“你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对。”姬无月道：“方才那两个人说，她的灵魂不完整，残缺的灵魂是被他们用摄魂铃给召回来的，而且在召回来之后，她的灵魂每到子时就要脱离她的尸体。”
“这种情况明显不正常。”姬无月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僵，但是既然自己遇到了，又刚好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帮她来看看也是可以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地面上的蛊虫给捡了起来，看向晏鹤归，道：“老大，有没有那个特别擅长蛊虫的人？”
“有。”晏鹤归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道：“等这件事终了，我就带你去南省。”
无论是在花国的电视剧还是各种民间传说里，南省都是生产蛊虫的地方，而事实也是如此。
“你在这里看着她。”晏鹤归对白止道：“我和小月去见见赵主任。”
白止：“…………”
为什么不是晏鹤归留在这里，他和姬无月去看看赵主任呢？
但是在晏鹤归的眼神下，他将这个疑问给咽了回去，露出了一个笑容来：“你们俩早去早回。”
晏鹤归既然关照过赵主任的事情，所以在赵主任报警了之后，消息自然就到了晏鹤归这里，如今赵主任正等在警局里。
见到了晏鹤归和姬无月之后，赵主任有些迷茫地站了起来。
他经过了几番心理斗争之后终于决定过来报警，但是在他报了警之后，警察却让他稍等片刻，等待专业人士过来处理这件事。
赵主任不知道专业人士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警察这样说了，他就在警局里面等了起来，却没想到不仅等来了两个专业人士，还等来了一个对他来说完全是噩耗的消息。
姬无月这还是第一次如今仔细地打量着赵主任，她的相面之术虽然不咋地，但是也看得出来，赵主任是个善人，只是如今他面容愁苦，眉宇之中满是内疚之色。
即便心中有些不忍，姬无月还是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女儿早就死了，而且死亡时间，在十天之前。
“不，这不可能。”赵主任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小雨怎么可能会死呢，她明明刚刚还叫了我爸爸的。”
“她明明还有心跳，她不可能死的！医生都说她没有死！”
姬无月却看着他，道：“可事实就是如此，即便你不想接受，不想相信，可是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她确实已经去世了。”
“只是她的灵魂被禁锢在身体里，刚开始的时候她可能没有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什么，那是因为她的灵魂虽然有缺失，但是却还没有死。”
可是失去了灵魂，迟早会死，可就是这么巧，赵主任刚好就遇到了那两个师兄弟，和他们做了交易。
“至于那两个和你做交易的人。”姬无月简单地提了一下他们俩供述的内容，道：“我们觉得你女儿的死因有蹊跷，所以才过来找你。”
“你若是不信。”晏鹤归道：“可随我们去看看。”
那师兄弟也算是误打误撞，将赵雨的灵魂禁锢在她的身体里，他们两个人虽然是半吊子，隐藏住尸气不让普通人发现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赵主任沉默了下来，半响，才哑着嗓子道：“好。”
等到他到了医院，亲眼试探出来他女儿已经没有了呼吸之后，赵主任整个人仿佛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看到他如此颓然的样子，白止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主任一脸茫然地看向白止，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话来。
白止有些不忍心，但是还是继续道：“你可知，她的灵魂一直想要脱离自己的身体，你不是天师，所以不知道，一个人的鬼魂可以用来做多少事。”
“若是她的灵魂被不轨之人带走，可能连投胎转世都做不到。”
“你忍心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赵主任这才有了反应，顿了顿之后道：“两个星期前，小雨和我说，她要和同学一起去外地旅游，临走之前她还告诉我，会给我带当地的特产回来。”
“她在外地的时候我们俩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电话里也没有什么异样。”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突然打电话告诉我说，她觉得她旅游的那个地方有些不太对劲，我让她赶紧回来。”
“晚上我去车站接她的时候就发现她有些不大对劲，只是那个时候小雨说自己旅游回来有些累了，我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在车上睡着了而已，可是等我发现她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之后，我把她送到了医院。”
可是辗转了这么多家医院，都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来。
所以他才不得以和那两个师兄弟做了交易，可是在交易之后，他每一天都活在自责和内疚之中，生怕动物园里的动物会因为他出什么事。
虽然动物园里的动物不仅仅没有出事，还比以前身体素质变得更好了起来，赵主任还是十分愧疚，担心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后遗症出现。
在这种内疚之下，他还是选择了报警。
“我知道我有罪。”赵主任颓然道：“可是小雨是无辜的，我愿意接受惩罚，可是小雨……”
他哀求地看向姬无月：“我知道她已经去世了，可是能不能帮我把她的灵魂找回来让她好好去投胎？”
选择姬无月，当然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女性，总是会心软一些。
晏鹤归对于他的这种小心思心知肚明，姬无月也知晓，她道：“一码归一码，你犯的错自然会得到惩罚，至于你的女儿，我们会帮你的。”
她说完了之后有些忐忑地看向晏鹤归，却见晏鹤归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姬无月立刻就不方了，而是问道：“你女儿说不对劲的时候和你到底说了什么？”
赵主任回忆道：“她说和自己的同学一起去了一个刚成为旅游景点不久的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很热情，风景也很漂亮，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很不错，可是到了第三天，她和同学发现了一件怪事，村子里有个老人去世了，在那天晚上，她和自己的同学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了那个老人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屋子的门口，死死地盯着她们。”
这一番情景，当时就把她和同学给吓到了，赵雨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回家，赵主任给她买了车票，第二天就在车站接到了她。
姬无月问道：“那她的同学们呢？”
“听说是去世了。”赵主任神色有几分沉重头：“我本来也想联系和她一起出去玩的同学，问问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后来我打电话给小雨的班主任，才从她口中得知当时和她一起出去玩的那几个同学，都去世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愿意和那两个师兄弟做交易的原因，因为赵主任隐隐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了。
“都去世了？”姬无月一顿。
“对。”赵主任点头：“他们一共九个人，三个男孩子，六个女孩子，并不是一个班级的，但是大家互相都认识。”
“除了小雨还躺在病床上，其它八个同学，都已经去世了。”
死亡的方式各有不同，也有父母报了警，可是查出来都是意外事故，有三个是闯红灯被车撞死的，有三个是跳河自杀的，还有两个是走在路上被高空突然掉下来的东西给砸死的。
“警察都去排查过，但是最终得出来的结论都是意外。”
虽然结果让人难以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全部都是意外。
晏鹤归微微皱了皱眉，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既然答应了赵主任，姬无月自然会帮他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赵主任自己做错了事情也要受到惩罚，他对此也是没有丝毫怨言，在从白止的口中得知动物园的动物并不会出什么大事之后，赵主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晏鹤归很快就收到了那几个死去的学生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赵雨的病房在八楼，医院里的医生早已经被打点过了，没有什么事情不会来八楼，晏鹤归用那几个学生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来招魂。
第一个学生，什么都没有招来。
白止的面色变得很难看，若说一般的玄门中人招魂招不来还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学艺不精，但是在晏鹤归身上完全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一直到第八个，都没有鬼魂被招来。
这下子，白止的面色彻底变了，他面容冷肃道：“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的魂魄早已消失，第二种就是他们已经去投胎了。”
否则的话，只要他们的魂魄还在，无论多远，晏鹤归都应该能招过来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