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对老大十分感激。”焦隐又喝了一口酒，语气沧桑，“知道我签了卖身契开始上班之后才发现，老大简直就是个魔鬼。”
当时特事部有许多事需要忙，还不像现在这样这么有条理，他们这些最早跟着晏鹤归的非自然生物，简直就是一个当成两个在用。
柳亦也点了点头，小声道：“我怀疑，老大之所以选择的全部都是我们这样的，完全是因为我们不像人类这么脆弱。”
想一想当初工作的那个强度，要是普通人的话，能够撑得下去吗？
姬无月看向十三，十三在她的眼神下，无声地点了点头。
竟然连十三都这么说，姬无月瞬间有些瑟瑟发抖。
“喂！”宁虚不满了，“你们这是在背后诋毁我师叔。”
他师叔肯定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我知道你看老大自带一百八十米的滤镜。”宁虚被夹在柳亦和焦隐中间，他们俩一人搭在宁虚一边肩膀上，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等你自己亲身体验到就知道了。”
柳亦和焦隐举起酒杯，干了一杯。
宁虚：“…………”
他甩开他们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哼一声，“你们这是污蔑。”
姬无月想了想，同样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们。”
焦隐和柳亦把头凑过去，十三犹豫了片刻，还是稍微低下了头来。
“老大，他不是人吧？”姬无月说完了之后发现自己刚刚的话可能有歧义，又补充了一句，道：“我是说，老大也是非自然生物？”
柳亦他们仨对视了一样，柳亦笑眯眯地开口道：“现在吗，我只能回答你，不是。”
“但是具体是什么。”他摊了摊手：“就只能等到你自己去问老大了。”
“问我什么？”晏鹤归拖着托盘出来，就看他们几个有些鬼鬼祟祟的。
“没什么。”柳亦干笑了两声赶紧帮晏鹤归将托盘上的菜放在桌子上，问道：“咦？老大你出门还特地带了小月亮的食材？”
晏鹤归瞥了姬无月一眼，含笑道：“关心手下，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吗？”
焦隐和柳亦都用隐晦而又同情的眼神看了姬无月一眼，姬无月抖了抖。
晏鹤归：“？”
他道：“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他们……”宁虚刚打算开口，柳亦就盖住了他的话，“诶，我们的菜也到了。”
宁虚：“…………”
尝着晏鹤归的手艺，姬无月觉得，就算是让她卖身给晏鹤归，其实也可以啊！
柳亦心虚地给晏鹤归倒了一杯酒，那酒还是柳亦自己珍藏的，因为他们老大很挑剔，这种普通饭馆里的酒，他们老大根本就看不上。
晏鹤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们三个几眼，倒是也没有说什么，接过了自己的酒杯。
他们这一桌子气氛十分和谐，旁边一桌子的声音有些大，姬无月听了两耳朵，发现他们是在讲鬼故事。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就在山省，有一辆幽灵公交的传说。”
“传说中，那一辆公交上都是鬼，要是普通人不小心踏入了公交，就会被杀死……”
“这辆公交就是744号，山省早就停用了这一个号码，但是这辆幽灵公交车，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现。”
“有一天，有一个年轻人下了夜班之后，就上了这辆公交车，他的前面坐了一位老太太，年轻人太累了，在公交车上的时候就睡了过去，等到他因为急刹车被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坐在他前面的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蹲在地上，当时是冬天，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他刚睡醒，就问老太太怎么了。”
“那老太太说，我在找我自己的头啊。”
“年轻人闻言，瞌睡顿时就吓醒了，结巴地说道‘找，找什么’”
女孩子看了一眼周围，见大家都全神贯注地听着自己讲鬼故事，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继续道：“那老太太转过身来，只见在她的脖子上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年轻人都要被吓死了，那老太太却镇定自若地朝他伸出了手。”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即便不是他们这一桌的人也停下了吃饭认真地听着她说话。
“老太太从他的膝盖上，拎起了自己的头，双手将头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年轻人裂开了一个微笑，说道‘哎呀，年纪大了，头都不结实了，都怪司机没长眼睛。’”
“在老太太说了这句话之后，年轻人觉得自己脚底下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东西，他战战兢兢地抬起脚，发现自己的脚底下粘着一对眼珠子。”
“老太太乐呵呵地把眼珠子扣了下来，说道‘哎呀，原来司机的眼珠子在这里啊。’”
周围的人：“！！！”
他们纷纷打了个冷颤。
饭馆里顿时酒恢复了吵闹的声音，姬无月小声问道：“真的有这个幽灵公交吗？”
晏鹤归道：“这里距离天工山很近，他们不敢放肆。”
想犯事，是想被抓紧去劳动改造吗？
因为大家都喝了酒，也不方便开车，现在又是深夜，不好搭车，焦隐提议道：“不如我们坐公交车？”
这么晚了，公交车上也没几个人。
姬无月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公交车站台上此时就只有他们六个，惨白的月光下，一辆公交缓缓驶来。
正是方才饭馆里提到的，744路。
姬无月有些感兴趣地抬头看向晏鹤归：“老大，我想上去看看。”
“好啊。”晏鹤归自然不会拦着姬无月，对她道：“那我们就上去。”
车子无声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之后，姬无月第一个上了车，她还特地观察了一下车上的乘客，果然，大家都不是人啊！
晏鹤归和姬无月并排坐在一起，司机冷冰冰而又诡异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乘客坐好了，车子要开动了。”
姬无月饶有兴趣地四下打量着，神色有些兴奋。
晏鹤归他们都很能理解姬无月。
毕竟这对于姬无月来说，就是把一头狼放进了羊群里一样，遍地都是食物。
他们身上都戴着隐藏气息的木牌，所以这群鬼也没有发现这群人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姬无月前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车辆一个急刹车之后，那个女孩子的头“咚”的一声，滚到了姬无月面前。
那女孩子转过头来，对着姬无月道：“你看到……打，打扰了。”
姬无月在她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扯下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木牌，顿时，一股冲天的煞气包围了整辆车。
她的两颗獠牙从唇边冒了出来，姬无月舔了舔嘴唇，问道：“看到什么？”
女鬼：“…………”
“啊啊啊啊”她尖叫出声来：“救命啊，有僵尸啊！！！”
第28章 獠牙
深夜里, 一辆外表十分破旧的公交车停在偏僻的路上，车上，一群鬼魂团团抱着瑟瑟发抖。
他们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天啦, 山省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僵尸了？山省的特事部是干什么吃的？呜呜呜，他们要报警！报警！
“说说吧！”姬无月好久没有特地把自己的两颗小獠牙给放出来了, 顶着两颗獠牙说话还有些不大习惯，她摸了摸自己的牙，道：“你们聚集在一起, 是打算做什么？”
众鬼又抖了抖，摸, 摸自己的牙，是想把他们全都给吃了吗？
姬无月怀疑道：“难道你们准备聚众害人？”
“冤枉啊大人。”最开始坐在姬无月前面的那个女鬼抱着自己的头, 也不敢安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能哭唧唧道：“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良鬼，不害人的。”
姬无月：“遵纪守法所以半夜吓人？”
那女鬼卡了个壳，半响才嚅嗫着道：“我们真的没打算害人，就是吓吓, 吓吓而已。”
“哦。”姬无月又摸了摸自己的牙，惹得晏鹤归他们的视线也落在了姬无月那两颗獠牙上面，僵尸的獠牙应该是十分恐怖吓人的才是, 但是姬无月嘴里的这两个小獠牙, 却并不恐怖, 而且还有些萌萌哒。
她的这两颗小獠牙并没有冒出唇边很长，而是露出了不大的尖尖，晏鹤归看着就有些想伸手去摸一摸。
“今天幸亏遇到的是我们，要是普通人, 怕不是被你们吓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姬无月冷哼一声道：“要是你们没有吓过人，怎么山省会有744幽灵公交的传说？”
您也知道遇到的是您啊！
“还有那个年轻人被吓到了的。”姬无月把刚刚在饭店里听到的故事说了一遍，“难道不是你们故意的？”
“冤，冤枉啊！”女鬼哭道：“这件事我们真的是冤枉啊！我们没有吓他，当时司机喝多了，眼珠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那个老太太是被砍头的，年纪大了头本来就不结实，一急刹车，那头岂不是掉了？”
“当时我们还是做好事呢，下着大雪呢，只有我们公交车能正常开呢，要是他继续等着，可什么公交都等不到啊！”
姬无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