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你这条小命,不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的。”他的声音透着威胁,阴冷而低沉。
唐初棉不慌不忙地抬手拉了拉浴巾,媚眼儿一抬,又娇又嗔:“人家的浴巾都快被你扯掉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无所谓的态度令他动怒:“不要把我当好人,我……”
“我的腰是不是很细啊?”
“……”他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鸡同鸭讲!可经她一提,他才发现她的腰是真细,他两只手几乎就能环得住。
该死的,她腰细不细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没来由的,他的脑子里却浮现出为她洗澡的场景,虽然他蒙着眼睛什么也没看到,可手底下的触感却格外真实,如今更加清晰。
他的掌心发烫,双手像触电似的猛地从她腰上移开,神色阴晴不定,似怒非怒。
唐初棉坐在鞋柜上悠闲得很,双脚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踢,小心思坏极了。
“被人猜中心思就恼羞成怒,真是小心眼。其实有什么大不了,想吃小龙虾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至于你对我有反应嘛,证明你是一个眼睛和身体都非常正常的男人,你要是对我没反应,那就要担心一下自己是不是那儿有毛病了。”
她一边叨叨,一边还视线往下瞟啊瞟,直瞟得关麟心头火起,恨不得把她弄瞎。
“你给我闭嘴!”既不能杀了她,又不能惩罚她,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拿她没办法。
“喂,你抱我下去吧,我口渴啦,我的牛奶还没喝完呢。”
关麟不理她。
“哎,关麟,你最好啦,人家在上面好怕的,恐高……”她的脚尖轻轻踢了下他的腿,引来他冷冽的一瞥。
恐高?他信她个鬼!不过,他到底还是把她抱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房间。
没多久,花青上门帮唐初棉换了药,把伤口重新包扎好。看关麟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他没有多留,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午饭和晚饭,都是关麟点的外卖,这回,唐初棉没挑,不过她吃得很少,点的食物大多都进了关麟的肚子。
一整天,他没跟她说几句话,一直冷着脸,好像被欠了几个亿。
“棉棉,家里气压好低哦,随时都有可能狂风暴雨的样子。”躲在一边的叶孝檬看到他的脸就瑟瑟发抖,连声音都是颤音。
“那是因为他搞不清自己心里在纠结些什么,等他搞清楚,就风和日丽,天朗气清啦。”唐初棉非常乐观。
叶孝檬好奇:“他在纠结些什么呀?”
“当然是在纠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啦。”
哦豁,原来是这个样子吗?
夜幕降临,唐初棉早早躺到床上,关灯睡觉。
傍晚下了一场雨,却没有下透,外面的天气更加闷热,让人透不过气,偶尔几声蛐蛐儿叫,清脆高亢。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唐初棉卷着被子,睡得香甜。
时针走向12点,夜色更加深沉,屋外一片寂静。
在屋子的斜对面,有一棵古老的梧桐树,已经有逾百年的树龄,树根粗壮,枝叶繁茂,其间潜藏着无数生灵。而今夜今时,树上多了不速之客。
“二哥,就是这里吗?”树上传来声音。
“没错,主人给我的地址就是这里,神,就在这里!”
“只要和神结下契约,我们渡鸦一族真的就能共享神的力量?”
“主人是这么说的,难道主人还会骗我们?不过,前提是要杀了那个小丫头。”
“一个小丫头罢了,看我放一把火,把她烧成灰烬!”
“好,那我给你扇风。”
两只渡鸦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一声充满讥嘲的哼笑,不由吓了一跳,四下查看,却不见人影。
“小小渡鸦,也敢打神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呢。”声音不辨雌雄。
黑夜一道红光,两只渡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双双变成烤鸦,掉到了地上。
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从暗处现身,右手一伸,对准那两只渡鸦,只见两颗白色的内丹从那焦黑的身体里浮出,飞到了那人的手中。
那人看了看,嫌弃地“切”了一声,捏碎了。
树影微晃,一眨眼,那人的踪影消失了。
屋子里原本酣睡的唐初棉翻了个身,懒懒地睁开了眼睛:“人走了?”
“是,白婧已经离开了。”风岚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床角,轻声回答。
“哥哥的人办事,效率就是高呢。”她弯了弯唇,复又闭上眼睛。
白婧是唐初尧的鬼奴,修为数百年,擅长火术,性格又狠又飒,是个厉害的。
唐初尧派白婧前来,果然是很重视那个神呢。
神的力量,一切罪恶的源头,真是令人无比讨厌。要不是因为神的降临,唐初尧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会害死大姐。
让他们所有人都给大姐陪葬,才是最令她欢喜的事情。
第18章 【018】
第二天又是个阳光毒辣的大晴天,惯例没去上学的两个人吃过早饭后一起窝在沙发里。
唐初棉的伤口好了些,手稍稍能动了,在关麟的帮助下穿了件宽松的白衬衫,套了条粉色的雪纺半裙,头发简单的挽成髻,清爽又可爱。
关麟快把借的两本书看完了,唐初棉挤在他身边看他看的书,直把他挤到了沙发的最边上。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好几回,眼神充满警告,她自动屏蔽,只当没看见。
“你为什么看这种书?你要学做生意吗?”挺务实的一个神嘛。
“随便看看。”他敷衍一句。
“哦。”她没再追问,下巴搁到他的肩膀上。
关麟眉头一皱,伸手推了推她的额头:“自己坐好。”蠢东西,简直像没有骨头一样。
被嫌弃的唐初棉被惹毛了,像只炸毛的小野猫一样啊呜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咬倒是咬到了,可他的肩膀硬实,差点没嘣了她的牙。
他疼,她也疼。
她委屈地松口、退开,一抬头,迎上了他的死亡凝视。
“讨厌鬼!”随便换个男人,都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哪个见了她不是千般呵护万般讨好,就他跟眼瞎了似的。
“你怎么长到这么大的?”她这样的性子,真的不容易挨揍?还是说,因为有了这张脸就能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看脸的世界,还真是没有公平性可言。
“要你管啊,又没吃你家大米!”唐初棉白他一眼,不想再理他,兴致缺缺地站起来,打算回自己房间躺着。可她刚走出一步,突然看到门口的角落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
“啊!”她一声惊叫,转身扑进了关麟的怀里,眼角含泪,瑟瑟发抖,“老鼠!老鼠!”
娇软的身躯入怀,关麟一脸无可奈何,斜眼看了下呲溜一下逃得无影无踪的小灰鼠,凉凉说道:“你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对他呼来喝去,颐指气使,却害怕一只巴掌大的老鼠,是认为他的杀伤力还不如一只小老鼠吗?
她脑袋窝在他的脖颈处,小粉拳在他的胸口狠狠捶了捶:“讨厌讨厌讨厌,叫你取笑我!你快把老鼠赶跑,不然我就不从你身上下去!”
简直不讲道理!
“你不从我身上下去,我怎么给你赶老鼠?”随随便便往男人怀里扑,倒是熟练得很。关麟嗤之以鼻。
有道理哦。
唐初棉从他脖颈处退开,泪眼汪汪看着他:“那你一定要把老鼠赶走,不然我今天跟你睡。”
“……”不可理喻!关麟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长的。
她就真不怕他睡了她?
“知道了,下去。”他心情躁郁,态度恶劣。
唐初棉安安分分地靠坐在沙发上,偏着脑袋看着他翻箱倒柜寻找藏起来的老鼠,嘴角噙起一丝笑。
很乖呀,不是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忙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关麟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把两眼惊恐的小老鼠揪了出来,用布包着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回来后仔仔细细用香皂洗了手。
他没再坐到沙发上,拎了书回自己房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被忽视的唐初棉哼了一声,拿起手机啪嗒啪嗒一通乱摁,随后丢到了一边。
你不理我,总有人理我!
很快,敲门声响起。唐初棉开开心心地跑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一脸腼腆的陈晓江,高高大大的身形挡去了外头炽热的阳光。
“晓江哥哥!”
房间里的关麟明明白白听到她言语中的欢喜,按着书的手微微使力,心中不屑地冒出两个字:轻浮。
唐初棉把陈晓江请了进来,两个人在客厅里聊得愉快,关麟被吵得没有心思看书,忍不住干咳一声。
“棉棉,你表哥……在家?”听到声音,陈晓江一下子拘谨起来。
唐初棉小嘴一撇,不以为意:“不用管他,他生性孤僻、性子冷漠、不爱理人又自以为是,把他当空气就行。”
“他这是童年受过什么挫折吗?”陈晓江好奇。
“是呀,他从小爹不疼妈不爱,心理有点问题。”她张口就来。
“那还是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