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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纪婴)


  此时此刻,他和苏师姐一起坐在刑审堂的静思室里抄剑经,彼此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
  她见到那幅景象,肯定会觉得他是个白痴。
  许曳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视线从经书上移开,悄悄去瞥苏清寒。
  他们两人面对面坐在木桌两头,桌子中间摆着盆葱葱茏茏的灵植。虽是冬日,那灵植也仍然生得翠绿欲滴,枝叶向四方伸展,正好挡住他的目光。
  好讨厌,烦死了,连叶子都欺负他。
  苏师姐抄得全神贯注,想必不会抬头来看他,许曳紧张得厉害,悄悄摸摸伸出罪恶的右手,捏在其中一片叶子上,发力一扯。
  叶子落了,便空出极为细小的一个缝隙,从他的角度望去,恰好能看到苏清寒眼睛。
  其实苏师姐很漂亮。
  许曳悄悄想,她之所以不爱打扮,一定另有原因。
  他知道苏清寒的过往经历,出生于剑修世家,亲人尽在仙魔大战中丧生,被他们师尊早早收养。
  她不善交际,一心问道,然而在鸾城里闲逛时,也会在街边的首饰小摊点前短暂地驻足停留,像所有普通的小姑娘那样。
  在万剑宗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也许只是没有人告诉她,除了练剑以外,还可以怎样活。
  隔着叶间的缝隙,许曳凝视着那双垂落的、如同染了冰冷霜雪的眼睛。
  他很紧张,唯恐被发现,一颗心悬到了喉咙,连跳也不敢跳,哆哆嗦嗦停在角落。
  忽然室内烛火一黯。
  苏清寒长睫微动,不过转瞬,竟猝不及防地抬起头。
  令人心跳加速的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如同灼热烈火,将他所有的伪装烧得无所遁形。
  许曳手足无措,大脑极速运转,从嘴里蹦出无意识的字句:“苏、苏师姐,你看这盆灵植,生得好漂亮哈哈。”
  然而苏清寒并未做出回应。
  她一定发现,自己正在被偷看了。
  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于此刻被全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热气从侧脸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许曳不知如何是好,紧张得攥紧衣摆。
  “这株灵植是极为珍贵的蕴灵草。”
  苏清寒说:“不要随意扯它叶子。”
  果然被教训了。
  许曳既庆幸又失落,说不出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能低低应她:“嗯……对不起。”
  然后谁也没有开口,狭窄幽暗的房间里,听不见一丝一毫声音。
  忽然之间,许曳见到苏清寒起身,伸手,把那盆灵植推到桌子另一边。
  木桌上空空荡荡,这样一来,他们之间便毫无障碍。
  苏师姐的嗓音还是很冷,许曳恍恍惚惚听见她说:“想看的话,大大方方看不就好了。”
  许曳愣愣看着她。
  灼热的血液在沸腾着冒泡泡,视线穿过桌面,落在她伸出的右手,只见衣袖下坠,露出如冰似雪的一抹白。
  在那只习惯了握剑的手上,戴着他送的白玉镯。
  格格不入,却也契合至极。
  她居然当真戴了。
  好开心。
  许曳差点没忍住咧嘴傻笑。
  “苏师姐!”
  如同有烟花情不自禁地炸开,许曳脑子稀里糊涂,像在做梦,说话时不怎么经过思考:“我、我当时见到这镯子,立马就想到你了。它很漂亮,苏师姐也——也很漂亮。”
  要命,他到底在讲些什么。
  苏师姐的脸显而易见开始发红。
  苏清寒垂下视线,低低“嗯”了声。
  许曳亦是低着头,半晌倏然道:“过年的时候,苏师姐有约吗?”
  不出所料,苏清寒应了句“没有”。
  她朋友不多,唯一的家就在万剑宗,也没有需要拜访的亲戚。
  “帝都的冬天,很好看的。”
  他笨拙地开口,措辞不清,吞吞吐吐:“就是……下雪啊鞭炮啊烟花啊,到处都很热闹。”
  静思室里不见阳光,只有一束烛火在跳。
  许曳摸摸滚烫的脸,小声问她:“苏师姐,新年的时候,你想和我去帝都看看吗?”
  等待是一段难熬的时光,每一须臾都像被拉得很长。
  好在苏清寒并没有让他等待。
  清泠的女音悠然响起,直到此时此刻,当四下寂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许曳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苏师姐面对他讲话时,语气里藏匿着难以察觉的无奈与纵容。
  只对他才会有的纵容。
  像是冰雪消融,露出柔和的一缕新色,苏清寒应道:“好啊。”
  许曳没忍住,嘿嘿嘿开始傻笑。
  〔三〕
  等酒楼里的聚餐结束,玄虚剑派一行人回到宗门时,已经入了深夜。
  宁宁不胜酒力,虽然喝得少,却已有些许微醺;裴寂替她挡去不少酒,送宁宁回到小院时,步伐同样不太稳。
  “这颗糖……是蛇还是龙?”
  宁宁手里攥了个在山下买来的糖人,酒气被冷风吹散,总算不再发晕。
  “瑶山烛龙。”
  裴寂拢了拢她身上属于他的外衫,特意走在夜风袭来的方向,挡去阴冷刺骨的寒气:“传说它久居瑶山之上,目若火炬、鳞如玉石,唯有缘人能见到——你看它头顶断掉的角,就是瑶山烛龙的最大特征。”
  裴寂总是什么都知道。因为常在看书,古往今来千百年,无论乡野趣闻或是正统史转,对他而言统统不在话下。
  有时候听他说起天南地北的故事,宁宁觉得自己跟《一千零一夜》里那个爱听故事的国王似的,爱妃总有讲不完的传说,每天晚上都能让她开心。
  宁宁听得一直笑,把糖人塞进他嘴里,双手抱住裴寂右臂:“嗯嗯嗯,我们裴寂超棒的。”
  他没想到宁宁会突然扑上来,有些局促地吸了口冷气,末了无奈地黯声道:“我身上冷。”
  身侧的小姑娘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脑袋:“没关系,我是热的嘛。”
  那颗糖人甜得裴寂酒醒了大半。
  两人很快到了宁宁的院落,临近道别时,她忽然扯了扯他衣袖。
  “今天是你生日。”
  许是喝了酒,未散的酒气在她眼底凝成水光,莹润得不像话,尤其当宁宁笑起来,眼睛里像是在发光。
  她说:“一个人呆在房间……你不是很怕黑吗?”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裴寂还没傻到回答她“我不会把烛灯熄灭”的地步。
  一番拉锯之后,他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等裴寂洗漱完毕,宁宁已经躺在床铺上。
  她的床很大,与他得过且过的简朴风格不同,被褥与棉花都用料极好,当身体陷进去,如同坠落在云朵里。
  鼻尖尽是属于女孩的栀子花香,裴寂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一个人躺在床上,与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可以翻来覆去的空间突然变得拥挤,另一个人的温度残余在床单,像是被她的气息全然包裹。
  裴寂从未觉得,上床拉好被单的动作能如此生涩。
  宁宁侧卧着盯着他瞧,将裴寂眼底的拘谨尽收眼底。
  她眼角眉梢都是笑,伸手戳了戳他耳朵:“你这里好红——别平躺着啊,这样不就看不见我了?”
  他们曾经彼此并不熟络,相处多有拘谨之意,如今渐渐亲近,宁宁便时常逗他。
  裴寂是她见过的男孩子里最容易害羞的一个,平日里冷得像冰,可一旦受了逗弄,就会紧张到身体僵硬。
  要论同床共枕,妈妈和好友都曾与她有过,宁宁对此并不陌生,裴寂却截然不同。
  他连同旁人的身体接触都没有过太多,今夜理应是头一回,与谁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听了这话,沉默着侧过身子,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虽是冬夜,宁宁却只穿了件绵软白衫,身体被棉被捂出热气,透过那层布料,若即若离扩散在手心上。
  和平日里普通的拥抱不同,同她躺在一起的时候,浓郁暧昧在沉甸甸地发酵,让他情难自抑心跳加速。
  烛火已然熄灭,冬夜里的月亮圆如玉盘,光晕团团簇簇,透过窗户落在脸上。
  宁宁的声音好似耳语,带了笑:“裴寂,你若是像现在这样,等我们成亲后该怎么办呀?”
  成亲。
  他已经渐渐了解到一些关于“成亲”的秘辛,也知晓藏匿在这两个字之下的暧昧,这是裴寂曾经不敢细想的词语,如今却经由她的嗓音,传到他耳朵里。
  他会和宁宁成亲。
  静谧夜色是最好的催化剂,心里的爱意满溢而出,裴寂后退一些,仍保持抱着她的姿势,垂眸看向宁宁眼睛。
  “你的心跳好快。”
  她手掌按在他胸前,说话时携了淡淡酒气,尾音像猫爪,挠在心口上。
  床笫之中,空间实在过于狭小了。
  小到连微弱的呢喃声都格外明晰,宁宁顿了会儿,笑音填满被褥里的每个角落:“想不想……听听我的心跳?”
  裴寂听出言外之意。
  脑袋轰然炸开,把燥热传遍整具身体。
  他并非不想更多地触碰她,但从来都顾及宁宁的感受,彼此间止于最为基本的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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