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福女/香火兽在六零 完结+番外 (红叶似火)
最后她没舍得卖,将人参晒干了,切了两根须泡酒,留给哥哥和岑卫东回来喝,剩下的她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起来,然后装进一个空的水果罐头玻璃瓶里,再盖上盖子,密封好,放在柜子最下面藏了起来。
一晃眼就进入了十二月,气温骤降,薄薄的单衣也换成了厚厚的棉袄。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上面果然下发了文件,要求初高中毕业,没有继续升学的无业青年下乡建设农村,在农村更广阔的天地里建设祖国。
毫不意外,因为脚伤迟迟没有顶替于母工作的于伟赫然在例。接到这个消息,于家人都慌了神,于母更是差点哭得晕过去。他们把这一切都怪到了于青青的头上,本来打算来找于青青麻烦的。
但谁料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来,任小雨竟然不在下乡的名单中。这下于家人也顾不得找于青青麻烦了,赶紧去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才发现,任小雨已经在半个多月前入职了兰市罐头厂。
任小雨家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关系。他们家要有办法,她早就上班工作去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肯定有猫腻。
然后于家人一查才知道,任小雨最近跟罐头厂的车间主任走得很近,这个车间主任快四十岁了,头都秃成了地中海,前两年死了老婆,一直没再娶。而任小雨顶替的就是他死去的老婆的工作,听说罐头厂里大家都知道她跟那个主任在谈恋爱。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任小雨为了攀高枝,将于伟给踹了,难怪最近一段时间任小雨都没来他们家了。于家人气不过,更舍不得任小雨肚子里的孙子,于母亲自找上门。
谁知道却被任小雨明明白白地告知,她跟于伟之间是青青白白,她根本没怀过孕,一切都是于伟为了让她让出工作所编织出来的谎言。而已
知道最心爱的小儿子欺骗了自己,于母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于青青提起这事既觉得痛快,又觉得难过:“福香,他们都气成那样了,最后竟然还是四处找关系,给于伟打点,希望把他分到一个好点的地方,甚至还到处换购各种票据,打算多给他一些东西带走。”
陈福香拍了拍她的手:“没关系,你喜欢什么,咱们可以自己买,岂不是比他更强?”
于青青一想也有道理:“你说得对,我不需要靠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现在于青青已经成了夜校的老师,在服装厂领导面前经常露脸,对方似乎也很满意于青青的办事能力,表示等过完年有空缺,就想办法把她调过去。
前途有望,而且心仪的男生还回了她的信,仔细地回复了她在学习上遇到的问题,并给她推荐了好几本书。于青青可以说是事业爱情都有奔头,干劲儿十足,对于家人的偏心也就没那么难过了。
“下班后,我要去新华书店买几本书,福香,你要去吗?”于青青扭头问陈福香。
陈福香摇头:“不了,待会儿我要去给卫东哥打电话。”
“怎么,你这哥还没回来啊?这都多久了。”于青青诧异地问。
陈福香闷闷地说:“六个星期,一个半月了,卫东哥从来没消失过这么久。”
她每次打电话去办公室,接电话的都是其他人,千篇一律地说辞“岑团还没回来”。
一下子分开这么久,还杳无音讯,陈福香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做事也有些心不在焉。
于青青看在眼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当兵的就这样,一有任务就得出发,而且还要对外保密,是生是死,家里人都不知道。都说当兵光荣,但我就不喜欢当兵的,作为家里人太担惊受怕了。”
说着,于青青骤然发现自己这话不对,这不是更让福香担心吗?她赶紧改了口:“其实你也不要担心,我看你哥哥身体挺好的,而且现在也算太平,他肯定没事。”
“嗯,我去给他打电话了。”陈福香眼看到了下班时间,赶紧去办公室借电话。
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好多声,一直没人接,就在陈福香以为电话会自己挂断后,终于被人接起了。
“喂,这里是312团部,你哪里?”一道陌生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陈福香期待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是卫东哥,莫非他还没有回来?
她张了张嘴,过了半晌才失落地问道:“你好,请问卫东哥回来了吗?”
接电话的人本来听对面一直没声音,都想挂断了,结果突然冒出这一句,他吓了一跳,立即问道:“你找岑团?”
叫卫东哥,莫非是岑团的妹妹?
很可能,毕竟这年月,一般人想打电话也不容易。
陈福香不懂这个人干嘛又问了一遍,点头说:“嗯,他上次说出任务,回来了吗?”
“你说任务啊,已经结束了。”那人大大咧咧地说。
回来了,却不给她打电话,是不想看到她吗?陈福香觉得心里有点委屈,又有点不舒服。搞不明白上次见面都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不理自己了。
她咬了咬唇,别扭地问道:“那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
“恐怕不能,岑团受了伤,在军区医院里治疗,现在不在团部。”那人又说。
陈福香简直要被他这说话说一半的方式给急死了,这个人,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一开始不说。
陈福香赶紧问道:“他在军区医院哪个病房?我可以去探望他吗?”
对方给她报了地址,陈福香挂断电话后,连宿舍都没回,就直奔公交站,赶去军区医院。
在楼下登记完后,陈福香一口气冲到了病房,站在病房门口,她看到了岑卫东。
短短一个半月不见,他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上包了一块纱布,蹬出被子的右腿上也包着厚厚的纱布,显然伤得不轻。
陈福香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病床边坐下,右手轻轻地触碰到岑卫东放在被子上的左手背。
本来闭上眼睛的岑卫东忽地睁开了眼睛,没受伤的右手猛地钳制住陈福香的手腕:“什……福香,你,你怎么来了?”
“你把我的手捏疼了。”陈福香委屈地看着他。
岑卫东赶紧松开了手,看到她手腕都红了一圈,赶紧说:“我叫人给你拿药膏过来。”
陈福香揉了揉:“不用啦,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幽幽地瞅了他一眼,语气埋怨:“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都不告诉我了?”
“不是,福香,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别哭啊,我没事,就一点小伤,很快就好的。”岑卫东看到她哭得红通通的眼睛,比自己受伤动手术的时候还难受。
他想坐起来哄她,可受了伤的腿又使不上劲儿,只能艰难地伸出右手,轻轻地给她擦眼泪,哪晓得越擦她的眼泪越多。粗粝的手指擦过她细嫩的皮肤,几下就把眼窝下那团给擦得红红的了。
岑卫东慌了,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手足无措:“福香,你别哭啊,以后我保证,再也不瞒着你了,好不好?”
他越哄,陈福香越想哭,眼泪像牵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滚。
气得岑卫东想把告诉陈福香自己受伤这件事的家伙拖出来暴打一顿。
“福香,你别哭了,我真的没事了,你抬起头看我,看看我,好吗?”岑卫东单手托着她的下巴。
“哟,这是怎么啦?你干了什么好事,惹人家小姑娘伤心了?”一道爽朗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听到声音,陈福香赶紧推开了岑卫东的手,抹了一把眼泪,眼尾一抬,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端着托盘的漂亮女医生,更加局促不安了,赶紧站了起来。忍不住幽怨地瞪了岑卫东一眼,都是他,害她在外人面前哭了,真丢人。
见她总算不哭了,岑卫东松了口气,看向门口的女医生:“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她想打扰他们?郭若君敲了敲手上的托盘:“你说呢,岑团长,该换药了。”
听到这话,陈福香总算找到了借口:“那我去上厕所了。”
岑卫东也不想她看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免得吓到她,便说:“厕所在出门右拐,一直走到底,要是找不到就问护士。”
“嗯,知道了。”陈福香应一声,冲郭若君点了点头,害羞地跑了出去。
等她一出门,郭若君走到病床前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拿起剪刀将包扎的纱布剪开,一边给他清理伤口,上药,一边问:“那小姑娘有16了吗?啧啧,真看不出来,咱们岑团长竟然好这口,还哄人家小姑娘,你的良心就不亏吗?”
岑卫东满头黑线:“别瞎说,再过几个月,她就满18了。”
“那也还是比你小几岁啊。”郭若君还是抓住这一点不放,好不容易看到岑卫东的乐子,怎么能放过呢!
岑卫东很是无语,还真跟他杠上了是吧。怕她待会儿在陈福香面前胡说八道,吓到小姑娘,岑卫东赶紧提醒她:“你说我就行了,小姑娘脸皮薄,你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郭若君很讶异,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啧啧,这就护上了,行吧,为了避免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一直打光棍,我就日行一善,别吓跑了你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