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阻止不了,我就是来嘴上劝劝你的,干嘛要出来,还得辛苦谋生,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在洞里待的不是挺好?”
洞中没了声响,裂天兕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无知竖子,你阻止不了我的。”过了一晌,裂天兕终于又憋出一句话,将画风拉回正轨。
“那也得试过才知道……”
就是此刻,祁承身上溢出四散的微弱光芒,他解了方才进来是为自己加的一层封印,抬腕翻掌,强大的仙力源源不断地推出,修复着封印。
虽不辩天色,但祁承心中一直计算着时辰,这次大战,天族怎么看都处于弱势和被动的局势。
但有一点,是利于他们的。
今天,是逢千年一遇的阳日,到了阳时一刻,阴气大衰。裂天兕也势必会受到影响。
“啊……”
只听洞中一阵嘶吼,“你竟阴我……”太快了,叫他措手不及。
祁承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兵不厌诈。”
可到底是上古凶兽,虽受了限制,但依旧不容小觑。
一时间,外面的战乱似乎已经变得遥远,不知是魔族占了上风,还是天族战况有了突破。
天色昏暗,地动山摇,银河之水倒流。
为了不受到波及,方圆百里的妖怪都倾巢而出,凡人瞧见了这天边的异相,皆忧心直言道,“莫不是末日要临了。”
山头上,祁承还在咬牙死撑着,红光越来越弱,银色光晕涤荡在巨大的洞口周身,一层一层地修复着封印,快了,就快了。
他咬牙死撑着,随着封印被一点点的修复,不再有黑气溢出,受了黑气滋养而功法大涨的魔兵遭遇了反噬,大半都被天族士兵制服。
此时,白藉随着医师队一同过来救助受创的天族士兵,旁人都在帮忙医治,白藉只得帮忙杀敌。
边杀敌边寻着祁承的身影。
她一边分心着应战,一边分心着去寻祁承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
突然间,她意识到祁承怎么会来杀敌,他应当是担下了修复裂天兕封印的任务。
白藉艰难地朝着裂天兕被封印的洞口处靠拢。
那日过去之后,白藉想,如果分别的时候,她多看他一眼便好了,多看一眼便好了。
前进一步,就要手刃两三个魔兵,可越靠近那边,魔兵反而越少,白藉加快了脚步,可,还是晚了一步。
那处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巨响,紧接着绚烂的光芒大盛,驱散了周遭的暗气,还了天地一个天朗气清。
她听到背后天族士兵的欢呼声,“封印终于修复了,终于修复了……”
祁承也是这么以为的,可修复封印,已经耗尽了他身上全部的法术,可只是修复了封印,并不能束缚住裂天兕已经鱼死网破也要冲破封印的力量。
等他术法一断,不肖一刻,它便能重新冲破封印。
封印真的被他冲破的话,一切就完了。
祁承迅速考量了取舍,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了吗?
他身上没什么能再去加固封印的了,唯有,用内丹镇压。
远处,众人在相拥着,喜极而泣,白藉的情绪也不由得被感染了些许,一抹笑容爬上了她的嘴角。
她继续朝前走,笑容在嘴角还未盛开,便凝固住了。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
可是,她怎么,她分明看到了一个黑色身影,扑进了那片盛大而绚烂的光圈中呢。
只是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白藉死命地往里面跑去,看到了那刺眼耀目的光芒渐渐黯淡,只留了弱小的光圈在一圈圈加固着封印,直至熄灭。
那是,那是祁承,他竟然用自己去加固封印吗?
他疯了。
白藉愣在原地,耳朵突然传来耳鸣,震得她天灵盖都是疼的。
她一步步走过去,伸出手,只摸到了冰冷的洞口石壁,她似乎不信,又跪坐下来,将头靠到了洞口的石壁处,就像她曾经那样靠在祁承的怀里一样。
怎么这么凉,这里不是杂糅了她的爱人吗?怎么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将头死死地抵在石壁上,真疼,真疼啊。
最后,他留给她的,只有一个背影,一个毫不犹豫的背影。
她终于哭出了声来,很小声地,压抑地抽泣着。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说没有番外,你们会不会追杀我?(手动狗头保命)
第64章 番外一
仙魔大战结束了,万年前被封印的凶兽裂天兕欲图挣脱封印霍乱九州,也被天族成功的制止了。
只是,代价甚重,天族那术法高强,十分争气的小殿下用元神加固了封印,遂殒命。
巧的事,那英年早逝的小殿下为天族留有一天孙,便养在天宫之中,也是十分聪敏机智,不肖数年,便又是另一个小殿下。
我便是那人人夸赞的小天孙——阿禄君是也。
仙魔大战过去也有些日子了,随着父君的死去,他身上本该承担的担子全一股脑儿的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才恍然觉察出父君的不易,真真是十分不易。
天君爷爷对我十分严厉,见到我少有露出过笑容,我若术法修得好了,也难见他露出过笑容或者夸赞。
我若稍有做的不好,他便对我张口就来的训斥,每次都是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听的我十分头疼。
故而,我不甚欢喜他。
可天后祖母却对我更加溺爱了,每次我受了责罚,她都要心疼上半天,似乎把对父君的爱全灌注到了我的身上。
他们二人真是奇怪,一个更加严厉古板,一个更加慈爱非常,我在天族,日日都受着冰火两重天般的待遇,委实十分恼人。
令人欣慰的是,每隔一阵子,我便会被应允去娘亲那里小住。
所以,每每在夜里睡觉之前,我都会掰着指头算算,还有多少日才能见到娘亲。
可这天族的日头,真是十分的冗长。
终于,又到了去娘亲那里的日子了,我却不怎么高兴。
只因昨日,我有个术法没有过关,说来也是难言之苦,那术法,比我大上许多的神仙,也不见得能修习下来,可天君爷爷不管不顾,偏要责罚了我一通。
我到了娘亲那里,情绪还是十分低落,娘亲便问我怎么了,我如实跟她说了我的苦恼。
娘亲听完,摸了摸我的脑袋,告诉我,我那天君爷爷,对我严厉,却也是为了我好,因为我将来是要顺了他的位子的,要当下一任的天君。
所以我要比旁人两倍,甚至三倍的刻苦,也要比旁人吃两倍,甚至三倍的苦。
我不明白,当天君有什么好的。
可娘亲说,这是我的责任,我是个男子汉,就必须要承担下来。
她说的勉强对吧。
见我还是有些低落,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我的嘴巴,将我的嘴巴弯成笑起来的模样,又开始逗我。
说譬如我当了天君,她就是天君的娘亲,便每日什么也不必做,一大群的仙娥只管侍候她一个人,天天只管着耀武扬威地去欺负别人就好。
若是我有了喜欢的姑娘,就能护她十分的周全,我受过的委屈,她都不必再受一遍,每日只管开心就好。
娘亲如此努力地说着,我再不开心委实有些对不起她,于是,我对她露出一个自觉得很是灿烂的笑容。
振振有词的娘亲突然戛然而止,她眼眶里涌上了泪水,鼻头有些红,她一把搂过我,将我抱在了怀里。
我知道,她这是想父君了。
第65章 番外二
自打那件事情之后,白藉便搬回了苍烟落照间。
因着生了天孙,族人对她多有敬仰和敬畏,相处下来多有不自在之处,故而,白藉没住原来的居所,而是寻了个借口搬到了外宅去住。
一住便是许久。
除了阿禄会定期从天上下来陪她,她的生活,变得非常简单,无甚滋味可言。
那人走了,她的难过,无法同别人言说。没有一个人,能感同她的身受。
这天,在她看来,同她生命里的任何一天没什么区别,阿禄昨日刚走,她一下子又闲了下来。
闲的时候,她会去湖边转转,这天也一样。
只是天气不大好,似乎是要下雨,苍烟落照间,永远都是一派明媚之景,她从没见着过苍烟落照间有这样缠绵的天气。
可她实在是有些烦闷,便拿了把油纸伞出了门。
果然在外边走了有一刻钟不到,天上便飘下了蒙蒙的细雨。
她撑着伞继续走着,纸伞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故无人认出她,她倒也乐得自在,脚步越发轻快了不少。
“这天怎么说变就变,苍烟落照间许久没有这样的雨天了。”
“甚是奇怪。”
路上有行人也在说起这样的天气。
她突然想起,今日,是仙魔大战整整过去的第五年,是他离开的第五个年头。
难怪她从早上开始,心情便不大爽利。其实她已经刻意不去想他的一切,可总是这样,不经意地便浮上了心头。
雨真大,大得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沿着湖边走,雨停了,她收了伞,视线开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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