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离岸苦涩的干笑了两声,原本做的决定并没有动摇,如果这是对他的惩罚,他认了,这样也好,炽心忘了这些伤心的事,忘了两百年前,也忘了他,或许她才会快乐,而自己再不会离开她,无论她是否再记得她,他都会守在她身边,让她绽放出更多的笑容。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看着站在魔池边上的离岸,炽昱再一次确定道。
实际上,当听到离岸说要堕入魔道时,炽昱是很吃惊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离岸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天界上神会选择入魔,然而看到离岸那决然的眼神,他就知道他是说真的。
这样也好,他的加入,对魔界来说,或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我心已决。”离岸坚定的回道。
“那好吧,希望你不要后悔。”更不要再次辜负我的女儿。
“永不后悔。”离岸言简意赅的说道,随即一步一步的踏入洗神骨注魔髓的魔池。
其实要加入魔界,并不一定非要洗骨伐髓,神力跟魔力本就一脉相通,只是因为千万年下来,两族的生活环境不一样,源力也就慢慢产生了一些差异。
魔池本是为那些想要入魔普通人类准备的,因为将会改变身体的技能结构,过程极其痛苦,而上神进入魔池洗经伐髓完全是没有必要,除了神力变成魔力之外,无论是法术还是修为,都的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但离岸不在乎这些,既然决定了入魔,那就要彻底,既是为了惩罚自己,也是为了断绝和天界的一切关联。
这是他早就决定了的事,他一点也不后悔,只是想到以后或许会跟昔日的帮助过他的长辈和朋友们兵戎相见,有些遗憾罢了,但想到从此以后能没有任何障碍的呆在炽心身边,便又释然了。
看着如此坚定的离岸,炽昱也不再多说什么,交代好一切事宜后,便离开了。
经过了魔池的洗涤,渡过了那痛苦的煎熬,离岸浓厚的神力慢慢转变成了魔力,由此,离岸正式成为了魔界的一员,从此没有了天界的风神离岸,只有魔界的风魔离岸。
入魔后,离岸的样貌并没有因为入魔而有多大变化,只是气质稍有变化,原本是飘逸绝尘,如今却多了一丝邪魅却不少半分飘逸。
当然了,能力也并没有减弱,因为神力其实与魔力是同出一源,相对应的,越是强大的神,入魔后,魔力也就越强大,所以现在的离岸也可以说是一个大魔头了。
人界,宁夙国王宫。
夙沙玺从流晖国与炽心他们分开后,便立即回国,尽管一路马不停蹄,连日连夜秘密的赶了回来,但是他还是没能来得及救下夙沙莹。
夙沙莹已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天牢中,神殿也被禁军严密包围,除却有太子夙沙瑬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夙沙玺一回到王府便跟几个亲信在书房彻夜商谈。
静静的听着属下们的汇报,夙沙玺眉头越皱越深,难以舒展,不得不说,现在的情况对他十分不妙。
父王如今病重,自然由太子监国,莹儿被因冒犯了神明的罪而被打入天牢,自己也因为没有追回通天镜也被问责,加上有心人士的大肆宣传,如今国内舆论大哗,全都偏向了太子一方。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并且把最近频繁发生的自然灾害以及瘟疫联系上,说这是因为公主得罪了神明,神明降下的惩罚,全国百姓要求严惩公主,以期让神明息怒。
王宫的守卫已经全都换成了太子的亲卫军,一切都全被太子监视着。
第69章 云黎魔界3
他明白, 王兄这是在逼他,用莹儿来逼他。
自他成名以来,王兄对他就颇为顾忌,他们早已不是小时候尽管不亲厚, 却也真心相待的兄弟。
对此, 他颇感无奈,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诚不欺人。
尽管他一直以来都尽量低调行事, 最后却仍然锋芒毕露,以致招来了王兄的猜疑, 但是苍天作证,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个位置,他想的是等以后王兄登基后,自己能好好的辅佐他, 好好的守着莹儿。
他想过这一天或许迟早会来, 毕竟这些年王兄一直在韬光养晦, 养精蓄锐, 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甚至已经不顾兄妹之情,要至他的亲妹妹于死地。
思及此, 夙沙玺暗暗自责,只怪他太过自信,太过天真, 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才会顾全不周,让莹儿受苦。
其实早该想到的,通天镜如此轻易就丢了, 之后莹儿来找他,然后自己前去流晖国追回通天镜,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局,怪自己没有早早看透,才会这样跳了下去。
如今,王兄定然已经知道他回来了,既然一切已经无法避免,那也只能迎刃而上了。
安排好一切,夙沙玺挥挥手,让下属都退下,一时间,书房里便只余夙沙玺一个人,静得可怕。
第二日一早,夙沙玺便进宫了,刚走到宫门口,便已经有人等在那里,说是太子殿下有请。
夙沙玺跟着宫人穿过一座座既熟悉而又陌生的亭台楼阁,雕楼殿宇,感触良深。
熟悉是这些景色依旧还是原来那么美丽,陌生的是这里的人和气息都不再一样了,真可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不过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太子所在的东宫。
宫人把夙沙玺引到东宫的会客厅,说了句:“王爷请进,殿下已经恭候多时了。”便转身离去。
夙沙玺对于东宫并不甚陌生,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曾经常在东宫跟太子议事。
“王弟,你回来了,快来坐下,正好有新进的茶叶,一起来品茗吧。”太子夙沙瑬还像以往一样,热情的把夙沙玺拉到正位的塌上坐下。
两个塌之间摆放着一个朱红色的精致的小几台,上面还摆放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而夙沙玺从进来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
“王兄倒是好兴致。”看着散发袅袅清香的茶水,夙沙玺随口说道。
“是吗,也对,毕竟,兴许以后就不会再有这么好的兴致了。”夙沙瑬也随口回道。
随着夙沙瑬的话落音,四周的气氛就这样沉了下来,只余下品茶的声音。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沉默,就像是在比拼内力的武林高手,谁先打破沉默,谁就输了。
静默良久。
“王弟觉得这新茶如何?”最后夙沙瑬终究还是打破了这死寂一般的沉默。
“香气清凛,色泽青翠,入口微瑟而清爽,让人精神一震,随即却有残留舌尖久久不散的清甜,是为好茶。”夙沙玺慢慢回道,似在回味着茶香。
“既然王弟都这么说了,看来这茶还是不错了,不过再好的茶也须会品的人,才会知道它的好。”夙沙瑬轻笑道。
“王兄说得极是,不过王兄今日找我来,应该不单单只是品新茶这么简单吧?”莹儿现在还在天牢,夙沙玺不愿再在这浪费时间,遂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这一问,倒让夙沙瑬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夙沙玺会问得如此直接。
“好吧,既然王弟问了,那么我就不绕圈子了,如今的国情和朝中的形势,你应该都清楚了吧,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夙沙瑬一反之前的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
“王兄,臣弟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为的只是宁夙国的发展和百姓的安乐,这上位,我从未肖想过,是以这几年我鲜少回来,一直在江湖上游荡,只想让你能明白我的想法,我一直以为你会明白,但为何仍是如此,仍是走到了如今这一步。”夙沙玺也许明白这些是为什么,但还是问了出来,就像有些事情,你也许已经知道答案和原因,但仍旧想找当事人确定一样。
“呵呵呵。”夙沙鎏的笑声夹杂的无奈,道:“你说的,我岂会不知,但是人心叵测,谁能预料以后会变成怎样,而且你必须承认,如今你已风头太盛,即使你不争,你母家呢?他们的想法也跟你一样吗,你不会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吧,父王也已经偏向你,不然我又何必这时。”
王室源远流长的劣根性或许历来如此,兄弟父子之间很难有信任,而王位就是争斗流血胜利的彩头。
“王兄,也许你说得很有道理。”夙沙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沉着声说道,“造成现在这样的情况,我确实难辞其咎,很多事情都怪我没有处理好,所以现在,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我可以离开这个国家,从此隐姓埋名,不再过问世事,前提是,你能放过莹儿。”
“哦,你这是威胁我吗,若我不这样做呢?”夙沙瑬拉长了音调,故意问道。
“我也已经安排好了,如果王兄不同意的话,即使我今天出不去,到时候我们也能来个鱼死网破。”夙沙玺强硬的说道。
“王弟莫要激动,我自然知道莹儿于你意味着什么,莹儿也是我的亲妹妹,我怎么会置她于死地,实话告诉你吧,是莹儿她自己求我把她关进天牢的,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夙沙瑬无可奈何的说道,眼里的微光一闪而过。
“莹儿她,她竟然……”夙沙玺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会是这样,原本的强硬武装被瞬间破除,只余下满脸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