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关你,但你要在我视线范围之内……’
孟箹想起宗孑和她之前说的话,心中不安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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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日清晨,留宿在客栈中的人陆续起来,汇聚在客栈大堂中用早饭。
宗赫殷勤的围绕在仍旧一身白衣的孟轻羽身边,嘘寒问暖,从昨晚睡的好不好问到早上想吃些什么,无不周到。
孟轻羽一边微笑回应,一边坐到了水柏溪与杭一鸣那一桌。
“大师兄,师弟早。”孟轻羽与二人打招呼。
水柏溪点头,杭一鸣起身给孟轻羽行了个礼:“师姐早。”
宗赫一起坐下,亲自给孟轻羽斟茶,孟轻羽环顾一圈后,目光落在大堂窗边的位置上,发出一声‘咦’。
“怎么了?”宗赫赶忙问。
孟轻羽指了指窗边的方向,问道:“二殿下缘何带着那孩子?”
宗赫和水柏溪回头看去,果然看见宗赫带着孟星河坐在窗边的桌子旁,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窗外行人如织,人来人往。
“那孩子啊,二哥那孩子她娘在什么废宅里救过他,这才带着的吧。不过那孩子娘去哪儿了?”宗赫对孟轻羽是知无不言,从不隐瞒。
“那孩子的娘不是大师兄的朋友?怎么还救过二殿下吗?”孟轻羽好奇的问道。
宗赫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桌人的目光看向水柏溪,水柏溪放下茶杯与他们说起朱家废宅之事。
孟星河看着面前的粥碗,冷着脸问宗孑:
“我娘去哪里了?”
宗孑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的喝茶,闻言回道:“不是跟你说了,你娘给你炼丹去了,过会儿就来。”
孟星河冷然的目光将宗孑上下打量,今天早上他一睁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男人,他说娘去给他炼丹了,让他和他在客栈里等,孟星河直觉他娘不会把他随便交给另一个人看管,可这个男人对她似乎有些特别,至少应该是熟人。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没有其他办法,娘不知去了哪里,他也不可能从这个男人手里脱身,只能暂时信他的话。
大堂中的人越来越多,小二们来来回回的上菜。
忽然一道裹挟着寒风的身影突然从门内掠入,在客栈大堂里卷起一阵风,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孟箹就已掠到宗孑那桌旁,神情激怒盯着宗孑。
宗孑站起身,神色如常的将手中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送到孟箹面前,无视孟箹暴怒的神情,还贴心的伸手给她掸去肩上的落雪。
孟箹看着送到眼前的热汤,紧要牙关,她昨晚以为宗孑为了逼她就范,悄悄把星河挟持去了京城,她一路追出城外十里,却未见他们的任何踪迹,孟箹才惊觉上当,立刻折返。
一把掀翻宗孑手里的热汤,孟箹手心汇聚灵力,似乎要跟宗孑动手的样子,宗孑见状,淡定自若一个退后,将手按在了孟星河小小的肩膀上,目光中警告意味甚浓。
孟箹像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蛇,无力把手放下。
“宗孑,我本愿放下前事,从此泾渭分明,各自安好,你却一逼再逼,那就别怪我了。”
孟箹的声音很低,只有这一桌的宗孑和孟星河听在耳中,宗孑放开孟星河肩上的手,不解问:
“什么意思?”
孟箹忍下怒意,转身往水柏溪他们那桌走去。
水柏溪见她过来,一身风霜,看着像是奔波了一夜般,水柏溪起身相迎,关切问道:“你们怎么了?”
孟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水柏溪:
“水先生之前与我说的话还作数吗?”
水柏溪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孟箹问的是什么。
“自然作数。你……答应了?愿意随我回圣医宫?”水柏溪期待的问。
这一回,孟箹果断回答:“我答应。”
水柏溪当即露出惊喜之色:“太好了,那……”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孟轻羽打断:“等一下。大师兄切莫冲动,此女来历不明,怎可贸然带回?”
刚才孟箹还没出现的时候,水柏溪已经跟他们说过朱家废宅之事,也知道他们确实被那村妇打扮的女人救过,可被救归被救,跟把人带回圣医宫完全是两码事,水柏溪是个谦和君子,对谁都没有戒心,所以,孟轻羽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出面阻止这件荒唐的事情。
“师妹你别这么说,这是我的朋友,她救过我们师兄弟的命,怎可还算来历不明?”水柏溪替孟箹辩解。
孟轻羽却露出一脸无奈之色:“大师兄。你与她只不过萍水相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她救你们不是别有用心?”
“是啊,这女人确实可疑。前几日我与她在太白山遇见过,那时她还谎称自己是去江州投奔亲人,可你看她转头就到了这里,还好巧不巧的救了你们,我觉得轻羽说的对。”
宗赫本就偏向孟轻羽,自然她说什么都对,当然了,他心里也对孟箹表示怀疑就是了,毕竟在太白山遇见的时候,她可是丝毫没有显山露水,就跟个普通妇人没有两样。
两边因为孟箹的事情发生争执,孟箹倒是很平静,从水柏溪面前走开,转身来到孟轻羽面前,将头上沾雪的斗篷帽子除下,抬起脸庞,对着孟轻羽道:
“我的来历,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长姐。”
第19章
孟箹对着孟轻羽一声‘长姐’唤出,周围的气氛顿时凝结一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到这边来。
孟轻羽看着斗篷下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秀美脸庞,也愣住了,嘴唇不自觉的上下开合,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音调,半晌才迟疑的蹦出两个字:
“孟……箹?”
“长姐终于认出我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孟箹嘴角牵出一抹笑意,带点讽刺,带点不甘。
孟轻羽眉头轻蹙,似乎还没从看见孟箹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倒是一旁宗赫咋呼起来:
“什么?长姐?你,你也姓孟……轻羽,她真是你们家的?是旁支吗?不对,她叫你长姐,那她岂不是……”
孟轻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尴尬,孟箹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勾唇解答:
“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姐竟从未对身边人提起过,还有我这么个庶出妹妹的存在吗?”
“我……”孟轻羽一副吃了苍蝇般的神情,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你不是在安京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孟箹挑眉:“一言难尽。”转头对水柏溪问:“水先生,既然我的长姐在此,那我就算不上是来历不明吧。”
水柏溪从震惊中回神,赶忙点头,欢喜道:“哦,那是自然。没想到,你竟是孟家的人,怪不得灵力超群,不过,你既是孟家的人,那还有必要入我圣医宫吗?”
世间药宗以圣医宫为首,紧接着便是安庆孟家平医堂,孟家鼎盛之时,民心尽收,俨然能与圣医宫平起平坐,在药宗地位着实煊赫,虽然最近几年似乎有点走下坡路,但终究是药宗名门,普通门派依旧只能望其项背。
“水先生有所不知,孟家我已经回不去了。”孟箹说。
“啊?为何?”水柏溪往孟轻羽看去一眼后,问道。
孟轻羽心中一紧,生怕孟箹说出什么有损孟家名声之事,喝道:“孟箹,不可胡言。”
孟箹满不在乎勾唇:“我还没说什么,长姐怎知我就是胡言?我不过是想说,早在六年前,我就嫁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怎么还有脸回孟家呢。”
水柏溪和杭一鸣对望一眼,了然点头:“哦,原来如此。”
杭一鸣却耿直相问:“六年前你就出嫁了,可你是我师姐的妹妹,年纪比我师姐小,那六年前你才几岁,就……嫁人了?”
众所周知,孟轻羽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一,于普通人家的女子而言,不算小了,但在药宗却也绝对算不上大。
孟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杭一鸣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个庶出的女儿,十四岁就被嫁出去,除了不受嫡母重视,不受父亲宠爱之外,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原因了。
周围人似乎也想到这些,看着孟轻羽的目光似乎有些变味,孟轻羽面上有些不安和委屈,宗赫见状,赶忙相护:
“这有什么,年纪小成亲的女子多的是。”
杭一鸣却不以为然:
“那昨天晚上师姐和她共乘一车,竟然都没认出来一起长大的人,可见……”
“杭师弟!”
杭一鸣的话没说完,就被水柏溪喝止住,杭一鸣也知孟轻羽在圣医宫地位超然,轻易得罪不起,刚才不过没忍住罢了。
“杭师弟说的没错,确实是我疏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不过,她嫁人嫁的虽早,孟家却未亏待她,你们可能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什么人。”孟轻羽终于镇定下来,将孟箹上下打量了个遍,蹙眉问道:
“我还没问你,你放着好端端的侯夫人不做,怎会这副模样出现在此?”
众人再次瞪大双眼,这个村妇打扮的妇人是侯夫人?怎么看着不太像呢。
“我已不是什么侯夫人,长姐沿路都没看见过官府的通缉令吗?我正被闵燕青发榜通缉呢。”孟箹神情淡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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