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啸知道他要行动了,叮嘱他说:“被抓住了就自爆吧,免得他们搜魂。”
“你才自爆呢!”
童时景出门的时候,门口的弟子没有拦他。
这里安静又安全,余啸按捺不住,吞下一粒聚气丸,修炼起来。
童时景打探了一下,没看到有认识的人,这才贴着墙朝后殿走去。路上遇到一名青籁乐府小弟子,身量和他差不多。
童时景侧身让路,待小弟子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四下一看无人,迅速出手打晕了弟子,把弟子拖到小巷子里,换上了青籁乐府的门服。
童时景在后殿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清泽,他正想着要不要找个人问问,一个四十来岁的筑基修士冲着他招手:“你在那晃什么?东西都上交库房了吗?”
童时景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把弟子的储物袋也拿了过来,之前还奇怪怎么一个小弟子身上都有那么多东西,当下明白过来,朝筑基修士跑去。“没呢,师叔,我这就去。”
筑基修士冲着后殿的右后方一摆手:“赶紧吧。”
童时景小跑着过去,越走人越多,库房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童时景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琴衣和琴轸一左一右站在库房门口,两个金丹长老站在旁边,弟子们到了门口,就把腰间的储物袋递给两位师姐。
这都是青籁乐府在飘山界收刮的物资。清泽和以莲正在库房内清点物品。
童时景快到库房的时候,就听到琴轸冷着脸说个不停。
“琴衣,你对那个火柴棍那么客气干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她会成为少主身边的红人,故意巴结她?”
琴衣朝库房里看了一眼:“你小声点,别让少主听见了心烦。”又笑着说,“少主见都不想见她,怎么会把她留在身边。”
“那少主对她那么客气干嘛?”琴轸脸色一变,“难道少主有把柄在火柴棍手上?”
琴衣责备地看了琴轸一眼:“你胡说什么。少主冰清玉洁,怎么可能会有把柄?”
琴轸依然自说自话:“她居然握有少主把柄!不行,我怕她对少主不利,我要杀了她。”
“她没来之前,少主天天问,日日盼。你现在杀了她,会伤少主的心的。”琴衣接过童时景双手递上来的储物袋,查看一下,交给了库房里的弟子。
“还是等到了昆弥,她离少主远点的时候,再下手吧。”
库房内有一面影壁,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童时景不敢让琴衣和琴轸发现自己,磨磨蹭蹭地走了。
走的时候,还听到琴轸愤愤不平地说:“少主怎么会认识那种泥巴一样的女人。少主看她一眼,都是仙人落在大粪上。”
童时景装作离开的样子,闪身到了殿后。整个库房都被禁制包裹起来,童时景碰也不敢碰,只能作罢。
库房外排队的弟子也不多了,他算着清泽该出来了,就在库房外的长廊转角处等着。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看到清泽冉冉走来,其余人等都跟在他后面,如众星拱月一般。一位美艳金丹修士在他稍后一点的位置。
“泽儿,这还没有达到你父亲要求的数量,我们还得在此盘桓几日。”
“不,母亲,”清泽声音柔和,却是冷冰冰的,“此地已不太平。飘山本就贫瘠,多呆无益。”
“可是你父亲那边……”
“我自会向父亲交代。”
以莲低头叹气,苦涩地说:“泽儿,你不叫我娘了。”
清泽的脸像玉雕一样没有表情,片刻之后,说道:“母亲,你累了,去休息吧。余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清泽顺着走廊向前走,以莲独自一人立在原地,满脸悲凉。
童时景低着头垂手站着,抬眼看了清泽一眼,心立刻沉了下去。他无精打采的回到房间,还好没忘记换回自己的衣服。
余啸还在打坐。
童时景又等了两个时辰,余啸才缓缓睁开眼睛,兴致勃勃地问:“怎么样?你把清泽放倒没?”
“放倒个头啊。他什么时候筑基了?不是说他不能筑基吗?”
余啸跳过这个问题:“你不是说你的逍遥散多高修为都不怕吗?”
“下药有风险啊!修为差一级我能扛扛,差一阶我扛个屁啊。看来我得赶紧筑基才行。”
“你的童子功这么厉害,想筑基就筑基?”余啸满脸羡慕,“能教给我吗?”
“练了之后不能长大,不能双修。你要学吗?”
“要。”余啸毫不犹豫。
“你倒是不客气。我家的秘法,怎么可能教你,而且只有男的才能学。”
余啸“切”了一声,“功法还分个男女,你教给我试试,万一女的也能练呢。”
“试过的。女的练了全都灵根爆裂,死得渣都不剩。”
“你唬我?我是吓大的?”余啸很失望,果然厉害的功法不是那么容易学到的,“你还打听出什么了?”
“听到有人骂你是大粪。”童时景把自己出去一趟的见闻说了。
余啸一下就来精神了:“有仓库?里面宝贝多不多?”
“都是些平常的东西。宝物早就收起来了,怎么会让弟子转运。”
第82章 总有刁民
童时景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我估计,宝物都在清泽那呢。你要的话,去找他拿吧。清泽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把他娘都架空了。”
余啸没吭声。
让清泽误以为自己不能吃筑基丹的事情,他娘以莲逃不了干系。虽然不知道以莲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被本该最亲的人背叛,个中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你刚才说什么?琴轸想杀我?”余啸觉得这些人烦死了,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蹭个船坐,都让她不能安生。
“放心吧,他们下船后才会下手。”童时景踢了一脚被子,拉在自己身上。
“怎么可能放心?下船了都是你们的地盘,我人生地不熟的,更加危险。”
余啸坐不住了,在屋中走来走去。片刻之后对童时景说:“把你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童时景支起上半身,“姐,你怎么老是想占我便宜——你是谁!”
余啸奔过去捂住他的嘴。
“你居然会这种下三滥的法术,还变成我的样子。”童时景压低声音说。
“法术有什么滥不滥的,好用就行,”余啸耸了耸肩,“他们不让我出去嘛。”
“我有这么高吗?”童时景上下打量“自己”。
“我蹲着点就行了。”
童时景看着余啸如丑角般半曲着腿,不由哈哈大笑。
林中雨教给余啸的换容术不能改变身量,余啸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没练对。后来想起林中雨变身后个头也没有变过,才知道是功法的缺陷。
童时景笑了半晌,把那套青籁乐府的门服递给了她。“你别用我的样子杀人。如果被抓住了,你就自爆吧。”
“我又不傻,眼看就要开船了,杀了清泽身边的人,他不走了怎么办。”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屋里的两人都傻眼了,童时景抓过被子捂过头顶。余啸跳到椅子上,刚盘起双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
琴轸板着脸看着屋里的角角落落,把一个食盒丢在桌子上,朝着余啸变成的童时景,支着下巴问:“你姐呢?”
“已经睡下了。”余啸示意了一下床上。
“哼,又不是凡人,还睡什么觉,”琴轸瞅着床上拱起的被子,“那个女人真的在里面?她该不会偷偷跑出去找少主了吧。”说着就要去掀被子。
“我姐喜欢有怪癖,你想看就看吧。”余啸慌忙说道。
琴轸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横眉竖眼地说道:“不要脸。你们俩姐弟睡一个床,还都不穿衣服。”摔门走了。
童时景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这女人真疯,搞得我都想杀她了。”
“下了船你杀吧。”余啸轻手轻脚地出门。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脱下外衫,露出里面的门服,又稍微变了个样子,大大方方地跟在琴轸身后。
琴轸走到练功房外,守在门口的琴衣问她:“你有没有叮嘱余啸,明日卯时出发,让她别去迟了。”
“说了说了。”琴轸不耐烦地说。反正少主不想看到她,就算是她没上船少主也不会注意到的。“我来守着少主。你去修炼吧。”
“好吧。少主都筑基了,我们也得加紧修炼。不然伺候不了他。”琴衣走了,路过余啸身边的时候,以为她是值守弟子,没有多言。
余啸把灵力内收,躲在黑暗处,在心里咒骂琴轸。还好自己偷着跟出来了,不然就要被抛下了。
像是怕打扰到清泽,琴轸一反平日的聒噪样子,安静地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样子像一棵白杨树,可惜一开口就是多嘴鸟。
余啸也很有耐心地一直等到。
到了寅时,琴轸伸了个懒腰,再守一会儿就可以叫少主沐浴更衣,准备出发了。
静谧的夜里,院中的水缸里飞出一些水滴,漂浮在余啸身边。经过她的苦练,控水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她屏住呼吸抖了一点逍遥散出来。
水滴从逍遥散中间穿过,每一滴都沾了上一些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