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看到你用了。”
“哦,你说的那个符啊!”余啸恍然大悟道,“那是别人给我的。”
“谁?”
余啸眼珠一转,搬出了自己认识的最大牌的人:“青籁乐府少主清泽——的爹,清顾曲。”
“清顾曲!”火羽白一拍座椅地扶手站了起来,呼吸加重,微微呲着牙。
余啸见他黑着一张脸,心中叫苦。
完了,搬错后台了,好像和清顾曲有仇啊。
“清顾曲的对头——寒墨阁的掌门。”余啸只能捡厉害的门派说。
“松烟真人?”火羽白脸上的仇恨更深,又有些困惑,“他和清顾曲,怎么会是对头?”
余啸像个傻子一样看着火羽白。他怎么认识这么多大人物,还都有过节。
她干咳两声,不敢再编下去了,丢给火羽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火羽白在屋里踱着步,细细地琢磨了一阵,对着余啸哼了一声:“你见过松烟真人?他给你这个符干什么?”
“不是他给我的,我是从寒墨阁弟子江妙文身上偷的。当年我和江妙文坐同一艘飞天船——就是坠落的那一艘,我看到他身上冒出蓝色的火焰了,把船都弄毁了。”余啸觉得半真半假的谎话,最不容易被识破。
“这样啊?”火羽白冷静下来,端着茶慢慢地啜。
余啸隐隐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很是不安:“火前辈,你就是想问这个事情啊。我都已经说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火羽白盖上茶盖,放好茶杯,笑眯眯地看着余啸问道:“这么说,当年你确是在那艘船上了?”
他露出了笑容,看余啸的眼神也变得和碌极为相似,只不过没那么狂热。
“既然那流焰——那灵符是江妙文的,你对我也没用了。你准备怎么死?”
余啸愣了愣:“前辈,我不能死啊。那艘船的人都被江妙文杀完了,我是唯一的人证。”
火羽白和气地笑着:“你说得没错,我差点忘记这一茬了。你愿意跟我回升平灵界,找寒墨阁算账吗?”
余啸看着屋里的法阵光芒,又看了看门口的金丹修士,冲着火羽白苦笑。
火羽白满意地点头,别有意味地说道:“你很聪明。”
余啸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火羽白又端起了茶杯,开始啜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余啸干咳了几声:“火前辈,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我想先休息一下。”
“会有人安排的,”火羽白用脚指了指地上,“委屈你一下,就在这休息吧。”
嘟嘟长叹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拿出存放的食物,慢慢地吃起来。
它算是看出来了,这回余啸把她自己坑进去了。
余啸却比它乐观多了。把时间拖延下来了,又可以想别的办法。
她从嘟嘟手里拿了一块果脯,一点一点地咬着,装作随意地问道:“火前辈,你为什么要找会用蓝火的人啊?”
火羽白脸上罩着悲伤的表情:“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在那艘船上。”
“哦,你要找弄毁船的人报仇?”余啸咬果脯的速度加快了。
“我一直在找那艘船的幸存者,找了快两年了,”火羽白放下茶杯,“其实,我早就怀疑是江妙文了。毕竟,当年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但是寒墨阁权势滔天,我若没有证据,也不能直接上门兴师问罪。”
他看着余啸笑着,情深意切地说道:“能找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余啸干笑了一声,把果脯丢进嘴里,捡起丢在角落里的牙牌,又开始和风生遥讲起价来。
余啸想把火羽白气走,办法都用尽了。
她故意在房里大吼大叫,滚来滚去,把嘟嘟的食物乱丢,和嘟嘟打架,最后还唱起歌来。
听到她的歌声,火羽白明显震了震,但很快冷静下来,一手拿着小账簿,一手拨拉着一把有五彩珠子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
“火前辈,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余啸见他不为所动,故意找他说话,想打断他。
“还好。”火羽白镇定地说。
只是看到她幼稚的行为,想到了那个威严满满的人。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忍下来的。同情地看了余啸一眼,她怕是活不了了。
“火前辈,你的生意做得很大吧。”
“嗯,毕竟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
“你一边料理生意,一边还修炼到了元婴,真是相当厉害了。”余啸佩服地说道。
火羽白看了余啸一眼,不知她是拍马屁还是真心的。如果是真心的,能够客观看待对手,倒是个理性聪慧之人。
余啸之前打听过,到升平灵界的飞天船半年一趟,下一趟是四个月之后。见火羽白这个架势,她还以为自己要同他共处一室四个月。
半个月之后,碌推开了门,垂手禀告火羽白,都准备好了。
余啸被火羽白抓着,五名金丹修士前呼后拥地上了玉火堂的屋顶,看着屋顶上停着一艘小的飞天船。
她小声地呻吟一声:“火前辈,你连飞天船都有啊。”
第148章 克船的命
火羽白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嗯,有时候要运大的妖兽。”拉着余啸就上了船。
只有碌一个人跟在后面,其他金丹修士在飞天船旁边忙碌。
法阵唰唰地开启。飞天船很快离开地面。
地面的金丹修士单膝跪在地上,恭送飞天船远去。
火羽白松开了余啸,对她说道:“因为主顾要求,我运的妖兽,有时候还是活的。这个法阵就做得特别一些,八阶的妖兽都关得住。碰上不会死的,只会昏迷五天。”
“我倒是挺希望你碰一碰的,免得我还要分神来照看着你。我的账还没算完呢。”
余啸看着密不透风的法阵,把自己的软垫丢了出来,躺在甲板上看着天。
“你不用看管我,我就算变成蚊子都逃不出去。”
“不过啊,火前辈。我得事先警告你一句,我和飞天船八字相克,我坐的船,容易出问题。”
“我亲自驾船,不会让它出问题的。”碌粗声粗气地说道,转身进了驾驶舱。
火羽白没有给余啸安排船舱,他自己也就在甲板上。算盘飞在他面前,自己响得噼里啪啦。
“火前辈,你这个算盘是你的本命法宝吗?”余啸见那个算盘灵气逼人,做工细致。
“嗯,是我的少族长给我炼制的。”
“啊!你的本命法宝都让别人给你炼制?”那不是相当于把命交到别人手心里。
火羽白不在意地笑笑:“少族长筑器工艺极精湛。他能亲自给我炼制本命法宝,是我莫大的荣幸。现在,他是我的族长了。”
余啸不屑地切了一声:“你们什么族啊,还这么愚忠。”
她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生杀大权交给别人的。
火羽白只是笑笑,没说话。
不知是这船小还是灵石给得足,飞行的速度极快,两天之后,余啸又看到了熟悉的沙漠场景,已经到了沙漠的深处。
又飞行了半个月,穿行了两个传送阵,船的速度变慢了。
这天,一直在船舱没露面的碌上来了,盘腿坐在余啸身边。火羽白收起了算盘,代替碌走下了船舱。
火羽白下去没多久,飞天船震动起来,余啸从假寐中睁开眼睛,看到碌的表情有些紧张。
她伸了个懒腰,装作拿嘟嘟的食物,对着它撑开了灵兽袋,对它眨了眨眼睛。
嘟嘟本来一脸不屑,见余啸表情严肃,乖乖地进去了。
碌警惕地站了起来,滚龙刀已经握在手里。
余啸突然朝着法阵撞过去,手镯的防御罩顺势开启,二者相撞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余啸聚起一股水柱,如漩涡一般不停旋转,前端扎在法阵之上。
“不许跑!”碌大喝一声,对准余啸的腿猛地砍出一阵刀风。
余啸躲都没躲,用防御罩硬抗下了刀风。手镯在她手上猛烈地晃动起来,发出一阵阵灼热的光,缝隙越来越大。
余啸还嫌缝隙不够大,又朝着法阵撞击了几下。
法阵连连闪光,飞天船震动得厉害了。
天空之中传来一声龙吟,出现了一个圆形的传送阵,里面灿若星河。
飞天船朝着传送阵飞了进去,进入了另一片空间。
传送阵瞬间合上,天空恢复平静。
“叮——”
手镯在飞天船进入传送阵的一刹那断裂。
余啸一直低头看着手镯,屏住呼吸等着传说中的元婴法术出现。
对面的碌不知怎的没有动作,她抬起头,看到碌正在望着天空。
余啸这时才发现,飞天船行驶在一片浓雾中,没有天、没有地,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没有上下左右。
碌的双膝突然软了下去,他用刀点地,撑着自己不倒下,“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阵深沉而旷远的古琴散音传来,法阵无声无息地碎裂了。
灰雾轻柔地飘着,飞天船在灰雾之中,居然迅速地老化起来,边缘处的灵木已经朽成了碎片,悄无声息地从船上剥落下来。
这是手镯里的元婴法术!
余啸大喜,拿出锦帕一息之间飞出十几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