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偷男人的骚/货,该!”
“这种浪婆娘就得打老实了, 老公天天在外面工作赚钱,还要被戴绿帽子,男人真是太难了。”
瘦弱女人眉心痛苦的纠结成一团, 她听见了丈夫对自己的污蔑,挣扎着想要辩解,却被矮个子男人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脑子里嗡嗡作响。
什么玩意儿?
朝暮抱住自己细长的叶条, 如果她此刻是人形,必然是皱紧了眉头。
这种丈夫欺负妻子的情节她已经在很多小世界都见过了,真是到哪都摆脱不了这股邪风,男女之间天生的体力差距恐怕也只有拼法术的修仙界情况能好一点。
那儿都是谁修为高谁殴打道侣。
朝暮叶片颤了颤,发出一丝不起眼的青光,却被一阵红光盖了回去。
[小镜子:主人,你想干什么?]
[朝暮:你胆子越发大了啊,敢拦主子的法术。]
[小镜子委屈道:这破地方没有灵气可以补充,主人你要是用光了灵力,遇到危险可怎么催动牵魂镜?]
[朝暮:……我有分寸。]
[小镜子:灵力虚耗,回不了仙界可怎么办?]
[朝暮:你想啥呢,我这么小气,怎么可能为了旁人断自己的退路。]
“蠢女人,快回去把花店抵押了,听到没?老子牛市可急等着钱用呢!”矮个男人揪住女人的衣领,命令道。
女人咬着嘴唇:“你死心吧,花店我要拿去换手术费的,小兰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生了个赔钱货,老子至于连个指望都没有?”
男人越想越气,又删了女人一巴掌,骂道:“丧门星!老子要是断了香火,你后半辈子休想好过!”
蓝眼睛的狗子焦急的绕着两个人走来走去,嘴里不断发出呜咽的声音,见女人又被打,便怂怂的伸出一只前爪去推男人。
“死狗,滚开!”
矮个男人斥骂道,忽然抬腿一蹬,猛踹在狗肚子上,将它踢飞出去。
狗子疼的蜷缩成一团,窝在地上低声哀嚎。
笨死了。
朝暮摇了摇叶子。
你又不是猫,使什么爪,咬他啊!
狗子眼中倏然划过一道青光,身上的气势随之一变,它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喊不叫,凶厉的盯了男人一会儿,紧接着一个箭步冲过去,跃起来狠狠的叼住男人第三条腿,森白的犬牙扎破□□,隐约听见一道软肉被咬下来的撕扯声,男人顿时惨叫着松开钳制女人的手,白着脸瘫倒在地上,冷汗淋漓。
不远处的几个人瞧见了这幅景象,急忙在手里的方块上摩擦了一阵,朝暮顿时谨慎起来。
[朝暮:那是这里的人类施咒的媒介吗,方才就有人这么攻击过我。]
[小镜子: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玩意儿,看起来像是法器。]
[朝暮:不可能,没有灵力怎么驱使法器,我也去过一些炼器术盛行的小世界,那里有各种新奇法器,有的倒是跟这些外形相仿,但无一例外都是靠修仙者的法术才能驱动的。]
[小镜子:可这儿是死域。]
[朝暮:那个擅闯仙界的凡人也是坐在一个奇怪的容器里,刚刚我在路上见过类似的景象,我怀疑这是一类新的物种,与人类共生达成与法术类似的效果。]
[小镜子:竟有这样神奇的生物?!]
[朝暮: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小镜子:主人好聪明!]
正在一人一镜认真讨论时,两个“呜呜”怪叫的共生体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过来,一个共生体上下来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类,他们抬着担架急匆匆将矮个男人运入容器生物体内离开。
另一个共生体上则是下来两个蓝衣服的男人,径直走到瘦弱女子身边,询问了几句后便要去抓狗,谁料那狗竟通了灵性一般几个风骚走位躲过去,飞奔进林子深处。
这儿原本就是森林主题的公园,园子深处树木丛生、小径驳杂,根本无从寻起,很快,蓝衣服的俩人无功而返,叮嘱了女子几句便离开了。
瘦弱女人面上尤带泪痕,担忧的目光落在狗子消失的方向。
“你不用担心,它会回来的。”
瘦弱女人回头,见到一个奇装异服的少女在安慰她,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
“你有一个花店吗?”朝暮问道。
瘦弱女人脸上闪过一丝警惕,朝暮急忙解释道:“我刚刚在这附近,碰巧听到了你和你丈夫在争执。”
“他不是我老公,我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
女人声音很冷,看来是对那男人彻底失望了。
朝暮赞赏的点点头,又道:“我可以去你的花店打工吗,我想找一个地方住。”
要了解这个世界总不能天天化成原形躲在荒郊野地里,她必须以人形接触社会。
瘦弱女人没有回答。
难道是怀疑她的专业技术?朝暮立刻强调道:“我很会种花的!”
瘦弱女人无奈道:“对不起,我已经打算把花店卖掉了,我需要钱去救我女儿。”
朝暮掏出一块金砖:“这些够吗?”
瘦弱女人瞪大了眼睛,急忙盖住朝暮的手,左右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小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拿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乱晃,万一被坏人盯上了可怎么办?”
“盯就盯吧,又没本事抢走。”
“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还要找活干?没地方住就住宾馆啊。”
“宾馆……是客栈对吧。”朝暮眨了眨眼睛,随口胡诌道:“我被家里人逼婚跑出来的,躲几个月就回去。”
她说着又厚着脸皮叫了一声姐姐,撒娇道:“住客栈太容易被发现了,姐姐你行行好,暂时收留我吧,我种花很厉害的。”
“你才多大?上大学了没?爹妈怎么就要逼婚了。”瘦弱女人蹙眉:“我叫田香,你叫我田姐就是了。我可不能占你便宜,这么多金子够买两个花店了,回去我将店面转让给你,剩下的钱折现给你,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带了没?”
“我姓朝,单名一个暮字,至于身份证……”朝暮挠头,她不太确信这指的是不是户籍凭证,未免对方起疑,便含混道:“没带,被扣下了。”
“小姑娘可苦了你了。”田香叹了一口气:“找对象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绝对不能被父母兄弟稀里糊涂的忽悠嫁了,要是跟我一……不,你这么好心家里也有钱,总不至于落到我这地步。”
田香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
“你已经摆脱他了啊。”朝暮笑道:“今后的生活定会越过越好。”
“是,你说的对。”田香胡乱抹掉泪水,脸上涌起希望,她看向朝暮,感激道:“谢谢你。”
……
田香的花店开在巷子里头,位置并不好,生意也冷清,寻常只有几个熟客偶尔光顾。
“挣不到几个钱。”田香不好意思的道,这样的店铺很难盘出去,小兰还在医院等钱做手术,她都已经做好低价转让的心理准备了,谁料天无绝人之路,竟叫她遇见了朝暮这个福星。
朝暮跟在田香后面四处看了一遍,视线从那些不认识的家具上一扫而过,走动时也小心翼翼的避开了。
铺子很小,店面和卧室是一体的,原本应当是一个房间,后来人又造了一堵墙将前后分隔成两个房间,卧室旁边有个小小的卫生间,除此以外连个正经厨房都没有,卧室后边联通的院子倒是很大,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角落里还有一口井,水质清冽,对于毫无灵气的地方来说,算得上顶好的水源了,怪不得这些花草长势都很不错。
朝暮笑道:“我很喜欢这里,可我待不久,铺子给我荒了可惜,那锭金子田姐不必放在心上,算作住宿费便是。”
“那怎么行!”田香想也不想拒绝道:“你是救我女儿命的恩人,我田香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是知恩图报的,花店你一个富家小姐要了没用,我便写个欠条,钱没还清之前便把铺子抵押给你。”
朝暮摆手,可田香已经找出纸笔“呼哧呼哧”写了一长串,朝暮对那奇怪的笔具和文字产生了兴趣,便伏在桌上,静静的看田香写字,笔迹虽不如毛笔字潇洒灵动,倒也算规整可爱,文字与她在从前见过的几种差不多,都是四四方方的,但是相对来说更简洁一些,应当是脱胎于旧文。
连蒙带猜,朝暮将田香写的内容认了个七七八八,又见她郑重其事的牵上了自己的名字,将笔递过来。
朝暮缩了缩手,面不改色道:“我字丑,能摁手印吗?”
田香奇怪的看她了一眼,心道大约小姑娘脸皮薄,便也释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墨水,两人都按了一个指印。
做完这些,田香松了一口气:“我今晚就回老家去照顾小兰,这儿便交给你了,花花草草你如果有空就浇点水,不浇也没关系,这花店随缘开就是了。”
“田姐这么快就要走么?”朝暮犹豫道:“我没开过花店,不知道这里怎么运作,还有一些旁的东西,田姐可不可以教一教我。”
田香讶异,似乎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是真打算把铺子开下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笑容,花店生意虽然冷清,但一花一草都是她精心侍弄,私心来说,她是不愿意荒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