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琢磨一下,她总觉得自己也不能白在玉顶峰待着当废物啊,还是得找个能做的。
她发现自己啥啥不行,就炼丹还凑活。
炼丹嘛,最重要的是掌握各种材料特性、比例、锅炉火候,对灵根要求是最少的,不行她还是好好学这个吧。
于是她在炼丹基础课上学得非常认真。
但丹药炼制课实际上是最枯燥的,每堂课光丹药材料介绍都要讲大半节课时间,况且炼丹是很多剑修最用不上的课程,所以课堂上大部分同学都昏昏欲睡。
玉顶峰首席弟子之一、教授炼丹课的丁佩西就是在这时候注意到孟南霜的。
他一直都在带每届新弟子前训的丹药课,对大家对丹药课的讨厌不上心早就了然于心,也明白自己的丹药课对课堂上的绝大部分弟子都无用,所以如果有人打瞌睡看别的书,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在丹药这么无聊的课堂上见到像打了鸡血一样勤奋学习的弟子,况且这师弟,长的模样还是这学堂里一等一的好的。
很难不叫人注意到。
丁佩西有点好奇,于是走到这位师弟身边,拿起他的书本瞧了一瞧,发现他在书本上记了满满他刚才讲的东西。
“咳咳,”丁佩西咳嗽几声,看了这异常清秀的小师弟几眼,突然上来心思考她,“复叶梅最常适合炼的丹药是什么?”
孟南霜没有犹豫的回答:“金域丹、东海丹、顺心丸。”
丁佩西欣慰地看她一眼,又问:“顺心丸一般要炼制多长时间?”
“大火三百八十六天。”孟南霜答。
丁佩西满意极了,终于放下她的书本,对孟南霜道:“你叫什么名字?”
“孟南霜。”
“孟南霜……”丁佩西听到这个名字,只觉耳熟,想了一阵恍然大悟,“你就是程师兄从外面捡回来那个小弟弟?”
孟南霜点点头。
丁佩西眼里露出喜悦:“程师兄真是捡了块宝,你对炼丹制药很感兴趣?”
孟南霜看着丁佩西兴奋的神色,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她小心地点了点头。
“行,今日课罢,你来御炉馆找我,炼丹制药,我可以再进一步教你。”丁佩西又道。
孟南霜点了几下头,等丁佩西又上去继续讲课,她旁边的几个弟子才对她道:
“南霜,你有福了!”
“丁师兄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以后你初修跟着他,定能少受很多罪!”
孟南霜却担忧地问:“丁师兄只是说教我炼丹,这也算有意要带我的初修?”
“当然了!”弟子们笃定道,“你以为咱们玉顶峰的首席弟子很闲?个个大忙人好不?他主动说要带你,就是要收你啦!”
“哦,这样,谢谢师兄。”孟南霜心里有数了,既然如此——
程予风该干活了。
*
“好,知道了。”程予风听完复仇灵鸟传来的消息,即刻应下来。
丁佩西下课后,就接到程予风的传音符,赶去了事务院见他。
“程师兄你找我?”丁佩西笑着进屋问。
程予风坐在桌旁正写着什么,见他来,就顺手从抽屉中拿出一只玉佩放到桌上:“你的弟子佩。”
“什么?”丁佩西看到那只似曾相识的玉佩,下意识摸了一下身上,果然,自己的弟子佩不见了。
“弟子佩乃玉顶峰弟子性命佩物,丢在议堂,若不是被捡到了,会出大事。”程予风头也没抬在纸上写着什么,又道。
“是是是!”丁佩西忙拿过自己的弟子佩捧在手中看了看,吓出一身冷汗,“我的娘呀,真没想到我能丢这个,谢谢程师兄了。”
程予风只微微点头。
“那程师兄还有事吗?我走了?”丁佩西又问他。
程予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有,我想了解你最近收新弟子的情况,听说你要收七个?”
“哦,”丁佩西稳了稳情绪道,“是啊,我今年门中事务不多,你们都那么忙,所以我准备多带几个。”
“都准备收谁?”程予风又问。
“就杨潇觉,还有个叫王四的,郭溪的,”丁佩西想了想,又小声道,“暂时就这几个,再有就是个叫孟南霜的。”
程予风看着他:“我捡回来那个孟南霜?”
“是,”丁佩西尴尬地笑了笑,又道,“我知道大家肯定都不理解我收他,可他功课认真呀,而且你不知道程师兄,他学炼丹制药可认真了,我觉得是可塑之才。”
“所以你打算初修指导她什么?炼丹制药?”程予风一双锐利的眼看着他。
“呃……是有这个打算……”丁佩西支支吾吾。
“但我记得你是剑修,丹药课教基础尚可,进阶之法一窍不通。”程予风又道。
丁佩西瞬间无言以对。
“程师兄……我……”他想了半天,才又开口,“我知道我选她应该不太……”
“选谁是你的自由,”程予风打断他,神情严肃,“但我希望你不要浪费名额。”
丁佩西愣了一下。
程予风继续道:“你我都是从新弟子过来的,应当知道跟一个合适的初修导师有多么重要,你应当也明白,要给其他人一个公正。”
“除非万不得已。”他又道。
丁佩西惭愧地点点头。
“回去吧。”程予风又低下头去写东西。
第二天,丁佩西去给新弟子们上丹药课时,立刻通知孟南霜不用跟着他学习炼丹了。
一下课,其他弟子围聚到孟南霜身边,为她不解:“丁师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明明昨天说好要收我们南霜的。”
“就是,我还想着能跟孟师弟一个导师呢!”
孟南霜笑笑,只道:“没事,我再等等,总会有人收我的。”
“不对啊,”又有弟子分析道,“我昨天听说丁师兄去程师兄那,被他训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什么?所以是程师兄故意给南霜使绊子?”其他人都惊讶了。
孟南霜一见他们靠近就不舒服,忍着难受道:“也未必吧……毕竟我们又不清楚程师兄到底说了什么……”
“定是程师兄找你麻烦!”几个师兄突然愤愤不平,“我看程师兄不爽孟师弟很久了吧?”
“我看这程师兄是成心跟你过不去,他是不是不想你被那些厉害的师兄带走?”
“应该不会,”孟南霜无奈道,“程师兄不至于,他为什么要跟我对着干?没理由的……”
与此同时,玉顶峰议堂中,南峰几个首席弟子刚结束一场议事。
丁佩西跟坐在身边的刘松丞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收新弟子教初修的事。
刘松丞一叹:“我本来都收满了师弟的,结果听完程师兄一席话,又放弃了一个,现在还要再选,也是头疼。”
“我也是,”丁佩西忙道,“我选了一个,也是因为听了程师兄的话,才放弃了。”
“哦?”刘松丞好奇问,“你弃掉的是哪一个?”
“你呢?”丁佩西反问他。
刘松丞一阵沉默。
丁佩西也一阵沉默。
随后两人突然像得到心灵感应般,异口同声:“不会是孟南霜吧?”
“我去!”刘松丞一脸惊讶,“你也是?”
“你也是?”丁佩西一脸难以置信。
随后两人:……
“所以你们俩为什么会同时看上同一个人?”突然插进话来的阚轶幽幽道。
丁佩西和刘松丞吓了一跳,忙看向阚轶:“阚师兄?”
“我刚听你们聊的,对那孟南霜也略有耳闻,他不是程予风捡回来的吗,还听说面白得像馒头,生得有姑娘家的娇俏,你们说的是那个?”
丁佩西和刘松丞有点尴尬。
“你们不会是因为看人家长得好,才想收人家的吧?”阚轶又坏笑着问两人。
丁佩西和刘松丞都沉默了。
好吧,说一千道一万,不就是那孟小师弟长得像女子,他们才想把他带到自己身边,解解馋吗。
阚轶露出一副懂得的迷之微笑:“那你们说,程予风该不该反对你们收他?恐怕人家早看穿你俩那不正经的心思了吧?”
丁佩西和刘松丞惭愧地低下头。
阚轶又自顾自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孟南霜我还没见过,他得长得好看成什么样,让你们都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得过去瞧瞧。”
孟南霜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一个多月再也无人骚扰她,也无人主动过来要求教她初修,她过得很清静,每天照例在伙房师傅们到来之前离开,去背关于炼丹制药的书籍,就等着打好基础,以后跟上程予风,能拥有个大炼丹炉,让她好好实践一下。
原著里说过,程予风属于全才修士,各方面精通,别院里还有个大鼎炉,如果到时候她能拥有那个大鼎炉,还能让他教她炼丹……
算了,她在程予风心中可是个大魔头,他能教她什么?简直是在想屁吃。
孟南霜下学后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记着丹药基础知识,走着走着,碰上一个人。
“你是孟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