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那许多的打击相继而来,刺激着她的自尊心,也让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
“你的头发……剪短了?”
直到她抬头时,目光轻轻扫过桑枝鸭舌帽下齐耳的短发。
桑枝一僵,一手拉着帽檐儿,“……理发店给我剪坏了。”
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剪成什么样了?”阮梨伸手想去摘她的帽子,“我看看。”
桑枝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因为头发被剪成了这样,所以桑枝变得有些敏感,她开始介意走在路上时某些路人不经意的目光注视,即便人家很可能并没有发现她的头发有什么异样,但她就是忍不住想来想去。
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可以缩进壳子里的蜗牛才好。
但在这一刻,她看着自己面前的阮梨半晌,她抿着嘴唇,忽然自己拿掉了帽子。
阮梨无论如何没想到,桑枝的头发居然被剪成了这副模样……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却又看着桑枝耷拉着脑袋,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似的,她也就忍了下来。
但下一秒,她却听见桑枝闷闷地说,“你想笑就笑吧。”
阮梨没有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还被口水呛了嗓子,咳嗽了好一阵儿。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笑过,不能再跳舞的打击对于她来说就好像彻底击碎了她对于自己的未来的所有幻想,也让她开始离自己向往的舞台越来越远。
她每天都像是浸在沸水里,坐立不安,极其难受。
但她看着桑枝那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她算想要忍下来,却还是因为她一句话,就没憋住。
“怎么给你剪成这样了?你是去的什么理发店啊?”阮梨笑得眼眶都有些湿润。
但见桑枝一副蔫哒哒的样子,阮梨就伸手去抱她,一手轻拍她的背,“没关系的桑枝,你这头发……”
她想找一个好一点的词来形容,却半晌都没有憋出来。
“你不用安慰我了……”
桑枝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我知道我的头发到底有多丑。”
阮梨听着她的声音,嘴角仍然带着几分笑意,好像原本灰暗的那双眼睛里,也因为桑枝而有了片刻的神采。
她知道,桑枝的头发被剪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自己其实应该挺不愿意被别人看到的。
但桑枝却主动地摘了帽子,给她看。
桑枝想让她笑一笑,哪怕是笑她那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她也甘愿。
此刻阮梨看着桑枝对她傻笑的样子,她原本因为憋笑而微湿的眼眶在此刻却开始变得有些发红。
她重新抱住桑枝,“枝枝,你的头发会长好的……”
桑枝也拍拍她的肩,轻声说,“你的腿也会好的。”
当桑天好带着桑枝离开阮梨家,本打算第二天就回林市,但赵簌清一个电话打过来,桑天好才知道,赵姝媛出了事。
赵姝媛跟那家娱乐公司解约了,就在她即将站上舞台,正式出道的前几天。
仿佛是一夜之间,她连公司每天必须完成的训练任务都做不到,还没练几个小时就脸色发白,晕倒之后就被送进了医院。
赵姝媛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而以她目前的这种状态是完全没有办法继续完成公司的高强度训练的,所以那家公司只能选择跟她解约。
田晓芸哭天抹泪地抱怨来抱怨去,最后还跟赵姝媛大吵了一架。
原本在林市工作的赵明希都赶了回来。
桑天好去赵明希家的时候,桑枝并没有跟着去。
照青说,为了不给桑枝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就抹去了那天晚上赵姝媛脑海里关于桑枝的所有记忆,赵姝媛只会记得照青,也同样不会忘记那天晚上被生生割下皮肉的剧痛。
赵姝媛自己不肯努力,却偏窃取别人的人生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现在她所面临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应该付出的代价。
容徽比桑枝要先一步回到林市。
因为他是神明,所以他同照青一样,完全可以凭借术法,能够在一瞬之间去到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
桑枝回到家时,还站在玄关,就看见容徽坐在小阳台的那把藤椅上,妙妙就趴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此刻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衫,长腿交叠,懒懒地躺在藤编的摇椅上,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那是桑枝昨天扔给他的帽子。
她让他陪她戴帽子,他就真的没有摘下来。
桑天好看不见容徽,而此刻被容徽抱在怀里的妙妙他自然也看不见,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桑枝的肩膀,“挡在这儿做什么?过去点儿。”
桑枝换了鞋走到客厅里,把书包放下来。
桑天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因为外头那样炙热的温度弄得他浑身是汗,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整理那些东西,赶紧开了空调。
他走过去关阳台那儿的玻璃门,却见摇椅晃啊晃的,他就觉得有点儿奇怪,“怎么这椅子还自个儿晃了?”
桑枝连忙说,“藤编的嘛,轻。”
桑天好点了点头,也没再多想,把阳台的门关上之后,他转头去看那只颜色明亮的皮卡丘猫窝,“妙妙哪儿去了?”
也是这一刻,桑枝看见被关在玻璃门外的那个少年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怀里那只猫的脑袋,然后胖狸花睁开眼睛,在同他对视的瞬间,它反应了一会儿,偏头看见隔着玻璃门,背对着它的桑天好。
它一下子跳下来,走到玻璃门外,用爪子挠了挠门,又喵喵叫了两声。
桑天好听到猫叫声就转头,在看见那只胖狸花猫时,他连忙打开了玻璃门,“妙妙,你这几天吃得好不好?你沈叔叔有没有饿着你?”
妙妙似乎还惦记着之前桑天好三番两次想把它带去绝育的事情,在桑天好蹲下身来想要抱它的时候,它直接从他身边溜了,直接跑到桑枝的脚边蹭来蹭去。
“……”桑天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站起来又把玻璃门给关上了。
然后他就跟桑枝说,“我先去洗个澡,你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我一会儿订。”
“知道了。”桑枝抱起妙妙,一边摸着它的脑袋,一边回答。
眼见着桑天好回了房间,桑枝就赶紧打开玻璃门,抱着妙妙走过去。
“容徽。”
她抱着妙妙蹲在他的面前。
容徽垂眼时,看见她额头上都已经有了汗珠,就想伸手去摘掉她的帽子。
桑枝往后躲,“你要干嘛?”
“既然已经回来了,你还戴着它做什么?”容徽俯身,凑近她。
在这样强烈炽热的光线里,他的肌肤仍然冷白细腻,同他这一身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得他的肌肤好似冬日冰雪般,丝毫不曾沾染属于这夏日里的粘腻汗意。
“你管不着。”
桑枝憋着一口气,回答得很小声。
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瞳轻瞥她,手指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嗓音冷淡,“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小,他却并不至于听不到。
但此刻,他却还是故作不知。
“没什么……”
桑枝果然怂了,但她抿着嘴唇,抱着妙妙,却不肯再说话了。
容徽大约也能猜到她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无声的倔强应该是他最无法应付的了,于是他轻轻地叹了一声,伸出一只手去揽住她的腰身,令她往他身前凑近。
妙妙卡在她和他中间,仰着脑袋“喵”了一声。
容徽一顿,下一秒,他就伸手把它从桑枝的怀里赶了下去。
桑枝还在低头找妙妙,忽然被他扶住后颈,他微凉的唇轻轻地印在她的脸颊,只那么清浅的一下,却令她睫毛颤动,脸颊骤然泛红。
他应是夏日里永不会融化的一块冰,在周遭所有的一切景色都被这烈日骄阳炙烤得快要失去鲜活的颜色时,他的凛冽冰凉在周遭的炙热里,就成了最清冽动人的一笔,就连他的吻,也带着丝缕的清凉温润。
却又令她烧红了脸。
桑枝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但她刚刚关上门,下一秒就有一把长剑骤然横在她的脖颈。
剑锋薄冷,窗外炽烈的阳光似火般燃烧着映照在这剑刃之上,却泛着森冷的光。
剑锋稍动,她的脖颈间就有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细微的刺痛感袭来,桑枝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个陌生男人,脸色泛白。
男人穿着一袭月白长袍,广袖微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而那把长剑就被他握在手里,极薄的剑刃就贴在桑枝的脖颈。
他的眉心水滴状的一点银色痕迹,一张面庞轮廓深邃,俊美如铸。
长发有一半被一根银簪挽起作髻,缠着月白发带,同他披在身后的乌黑长发形成鲜明对比。
鬓边散下两缕龙须发,剑气微荡,气流涌动着,垂着他的发丝摇曳飘动。
他的剑锋仍然停在桑枝的脖颈,在看清她衣襟里微微闪光的一抹痕迹时,他眉头一蹙,剑锋直接挑着她脖颈间的线绳,牵扯出隐在她衣襟里的那枚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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