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没有理会那些逃出来的紫青衣众,任由他们逃出巷子后,躲在一旁先行喘息缓解。
稍后,其中一人则是争着禀告道:“副盟主,你可要为下属们做主啊!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动辄伤人,一言不合就打死了齐堂主连同其他几位兄弟......呜呜呜,更令人气氛的是,他竟然还看轻咱们万剑盟......”
白衣副盟主,眉头大皱,脸色更差。他罢了罢手,让几位受伤的紫青衣众退开后,猛然合起折扇,走入小巷子。
叶楚冠也在打量着白衣副盟主,而且根据对方的衣着打扮,他还暗自推测出了对方的身份。
据他事先了解,万剑盟比较有本事的几位,便是传言的“三盟四老一少主”。
而所谓的三盟主,就是万剑盟的一正二副这三位盟主了。他们分别是盟主万籁一剑司空剑,右副盟主白衣秀士人不语,以及左副盟主拳透九山震天牛。
在万剑盟还没有形成之时,他们三人就是至交好友,而且各有势力根基。据说,有次他们相邀饮酒作乐,极尽兴致后,全部醉酒,便共同决议,三人进行一次比武,胜出者至此为首,从而三方合一。而自那时起,万剑盟的雏形,才算是正式出现。
他们三人虽明为正副左右盟主,但实际上不分高下彼此,一些重大的事务,都是由三人共同决定。如此一来,只要他们三人中的一人在场,几乎就能代表整个万剑盟了。
叶楚冠对万剑盟的了解并不细致,但对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也并不陌生。故而,他一看到来者的装束容貌,当即就猜到面前这位白衣人,很可能就是万剑盟的左副盟主白衣秀士人不语了。
有了这种判断后,叶楚冠旋即就联想到了与他有关的重重传闻:据说这个人,极为不善言辞,也从不与人争辩,遇事不觉时,会以武力为准,比他强的,他就无话可说,没他强的,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遇到这个人了,叶楚冠也不免有些苦笑,看来绝无幸免,也只能继续依靠武力解决事情了!
遥看人不语慢慢走来,那些躺地上的紫青衣众也终于攒足了勇气,争相逃走。而胆气较大的几人,甚至还默默的托着三位同伴的尸身,艰难的一起离去。
叶楚冠也没理会这些小喽啰,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人不语的身上。
因为,人不语可不是弱者,他虽然还没有进入金丹期,但想必也是辟府期巅峰的存在,修为上应该和他不相上下才是。如果单独对阵,二人生死皆在难以预料之中。
“若放眼天下,我万剑盟,又当如何呢!”人不语停在马车的不远处,猛然震开折扇,冷冷的问道。
“哼,如井底之蛙!”叶楚冠心知难以善了,就很不客气的实话实说了。
人不语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尽管知道面前的敌人也是不凡,但还是挥扇猛攻。
他的真气震荡之下,小巷的青石墙壁,也是多有龟裂之状。但是,当他的澎湃真气,撞到那辆马车时,却遇到一层坚不可摧的气墙,横在了那里,任凭他如何加力,却依旧无法撼动分毫。
“果不其然,车内坐着的才是正主.......单凭这种能为,定然已经到了金丹境吧!”人不语再生气,也不会拿头撞墙,猛然察觉危险后,立即又退了回去。
站在马车另一端的叶楚冠,也在暗自防备着,但却没有做出多余动作。他总觉得李家兄妹,必然也要出手了。也果如他所料,李舞晨化灵御风为盾,拦住了人不语的去路,而李舞夕也如灵猫一般的窜出了马车,傲然立于车顶之上,极为不喜的瞪着人不语,威胁之意十足。
在花月隐的搀扶下,李舞晨也随即下车。他先是暗自判断下方向,方冲着人不语的位置,微微点了点头。
第73章 是非对错
“刚出车的三人,年龄皆是不大,修为却如此了得,他们究竟都是什么人......似乎,这四人又以那位少年为首,而他又像一个盲人......最近,未曾听过类似有关的传闻啊!”白衣秀士人不语,也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这三人一出车,人不语根本就没有再战之心。他也明白,若被这几人围攻,他绝对没有抵抗之力,甚至都没有逃生的可能。
但他毕竟也是一方枭雄,绝不至于遇到一点危险,就乱了方寸。故而,他仍就镇定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盯着三人,甚至还在快速的思量着,真若交锋后,那一线逃生的可能。
李舞晨逐渐习惯了小巷子的方位后,轻轻拍了拍花月隐搀扶的手臂,低声道:“没事了!”待花月隐松开后,他才缓步走到车前,遥向对着子不语道:“阁下想必也是万剑盟的人吧!”
“是!又如何!”人不语淡淡的回答道。
“我们几人入城后,误入贵盟开设的客栈,因资费等问题未有入住,这算是我方的过错吗?”李舞晨实在不愿多事,耐住性子讲述事情的经过。
“不算!”未曾想,人不语很痛快的就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答案。
“阁下,秉公直言,令人钦佩!”李舞晨淡笑着赞了一句后,继续问道:“我们走出贵方客栈后,遭到贵方人员尾随,连番骚扰,被迫才动手驱赶,进而引发误会,这当中我方可有错?”
“哼......公子所讲有失偏颇。我盟中之人,行走高阳城中,何错之有?他是上前无故呵骂,还是先动手生事了?”一向话少的人不语,字字珠玑。
李舞晨顿时语塞。
他仔细想想先前的过往,人家只是远远的跟着,也没做什么,然而从表面上看,却是叶楚冠先动的手,然后才出现了之后的事.......当然了,他绝对没糊涂到是非不明的地步,只是一时间找不到说辞,反驳人家了!
叶楚冠见状,暗道:这个人不语,不是不善言辞吗?怎么一开口,却是这般厉害呢!
他注意到李舞晨被问的哑口无言后,便插话解围道:“万剑盟右副盟主白衣秀士人不语,传闻中不善言辞,遇事多以武力高下定输赢,怎么今日变了性子后,依旧如此不凡呢!”
人不语冷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叶楚冠的讥讽,而是继续询问李舞晨道:“公子,我方究竟错在何处,竟遭受殴打,乃至打死?”
李舞晨思量片刻,忽如柳暗花明,回应道:“阁下莫要略过细节啊!我方被尾随后,整个高阳城的客栈无一继续接纳,只得被迫捉住贵方尾随之人,寻求可去之处。而那时,我方也只是略微惩戒,却未曾想贵方门众,仗着人多势众,把我们这些人引入此地,意图围杀,我方出于自保,才失手伤人啊!”
“呵呵,何人为证?”子不语冷笑着问道。
“此地为证!请看,我方位于巷子中间,两头被堵,而贵方之人上前围攻,皆伤在马车前后......阁下也不似糊涂人,想必不会装作糊涂吧!”李舞晨找准思路后,语气也有点咄咄逼人。
“哼......即便如此,他们也是罪不至死,而你们却自持武力更盛,执意打杀,难道这就是道理所在?”人不语说不过李舞晨,又开始转换话题了。
李舞晨先是示意李舞夕和花月隐不要动怒,他继续问道:“阁下设身处地,现在你弱我强,而如果我方如此对待贵方,贵方愿意束手待戮吗?”
“不可同日而语!毕竟,你方较强为实,而我方较弱也是为实,如此情景,自不该动手屠戮......”人不语仍就振振有词。
李舞晨冷笑一声,再问:“如果我方毫无还手之力,想必阁下就不会出面,而我方是生是死,阁下也会视而不见。即便我们被打死在这个巷子里,你也大可推脱不知,日后真有人问起,你也可以不知为由搪塞吧!”
“一派胡言......我岂会如此!”
“哼,原以为阁下是个通晓道理,明辨是非,可以通过交涉,顺利解决此次争端的人选,看来我是高估你了,而你才是此次争端的幕后元凶吧!”李舞晨的语气,陡然一变,竟呵的人不语倒退一步。
人不语一时哑口无言......
“你们的做法很高明,也给自己留住了后路,在放任这些下属们胡作非为的同时,也努力保住了自己的清誉。还算不错的手段,但却坐实了你们万剑盟皆是一群沽名钓誉之辈......”
“住口!”人不语忍受不住李舞晨的挖苦,展开白羽扇,猛然冲向李舞晨。
李舞夕和花月隐见状,几乎同时迎了上去。李舞夕自上而下,花月隐瞬间凝聚武神躯后,一拳砸向人不语的白玉扇。
人不语似乎受到莫大的刺激一般,近乎疯癫,不顾一切的转擅划向花月隐的脖子,打算先解决一个麻烦,哪怕就是身受重伤,也在所不惜了。
然而,当他的白玉扇骨划到花月隐的脖子上时,却没有割裂肌肤,反倒被弹了回去。而同一时间,花月隐身影一变,猛然一拳正中他的心窝上。
自上而下攻去的李舞夕,趁其仰面,防备不及,一脚踢在人不语的脑门上。
人不语惨叫一声,仰面飞出七八丈,落地后当即气绝身亡。那些紫青衣众,一看到人不语被人家当场打死了,顿时一哄而散。